他轉過臉睇著她。「我很好奇,你每天晚上待在那種地方徹夜不歸,然後隔天一旱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呂漢泉都不起疑嗎?」
「我告訴他我找到晚班的工作,隔天回去之前會先喝一大杯檸檬汁和解酒液,去除醉意與酒氣。」她咬咬唇說。
「你在那里做多久了?」听她的語氣,今天不是第一天。
「剛好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了!」他皺著眉頭,真無法想像這幾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對,所以我既然可以在那里待上七天,之後也可以熬過去,你還是讓我回去吧!」她看向窗外的月亮,有感而發,「從小我就沒有媽媽,我爸一直父代母職,把我當成溫室里的花朵般呵護著,所以當我爸垮下之後,我一時間手足無措,腦海里跑出來的辦法就只有求人……」
「現在呢?」雖然她沒再說了,但是他听得出她還沒把話說完。
「現在?」她苦澀一笑,「看盡世間冷暖,知道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她抬起臉看著他,「凡事只能靠自己,而人處在絕境就會激發出自己的潛力。」
「哦!」趙赫修輕輕哼笑,「原來你的潛能不過如此。」
「你不用取笑我。」她憤恨地看他。
「我沒有取笑你,只是想提醒你做人不必太過傲氣,該軟弱的時候就示弱一下,這並不可恥。」
呂佩亭看著他俊魅的側面線條,頓時無語,再看向窗外才發,現車子並不是往她家的方向行駛,「我們是要去哪兒?」
「之前我為你安排的地方。」他看著她,「那里有你的衣服,我懶得清理掉,去換上一套再回家。」
「衣服?」呂佩亭想了想,「東西我都帶走了,留在那里的衣服不是我的。」
「當初是買給你的,就已經是你的了。」他口氣深沉的沖口而出。
听他這麼說,呂佩亭也不再多言,因為她知道自己又得回到過去「午妻」的角色,還有什麼立場說話呢?
到了目的地,趙赫修與她一塊上樓,進入屋里她很詫異的發現這里居然一塵不染!
「衣服在衣櫃,你去看看,隨便挑。」
本該拒絕他的好意,不過為了可以回家看爸爸,她只好領了他的情。
走進臥房,里頭的擺設就跟她離開前一樣,這麼說這里除了她之外還沒有其他女人住餅?,
打開衣櫃,看著一套套新衣,每一件她都沒穿過,甚至連標簽都還在,她心里一陣感慨,這麼高貴的衣服她有資格穿嗎?不過這些衣服真的很漂亮,每一件她都好喜歡,挑了件樣式較簡單的淡色連身裙穿上後,她才從房里出來。第一次穿著這麼漂亮昂貴的衣服,她還真有點兒不自在。
「謝謝你,我就挑這件。」
「我說了,都是買給你的,還謝什麼?」才這麼說,趙赫修的余光瞥見她光潔的手臂上有一塊塊瘀黑!
想也知道這應該是她在酒店工作時沒有依順客人的意思,所以挨了打。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身上還有酒昧,晚點兒再回去,你先走吧!」她不能冒這個險,如果讓爸知道她跑去酒店上班,一定會氣死。
他湊近她聞了聞,的確味道還在,又看看她的小臉,近距離才發現她的臉色極差,好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愈看……他的心就莫名的糾結成團!
「你回房睡會兒,我在客廳連絡一些公事,不會妨礙你休息。」他在沙發上坐下。
「都已經這麼晚了還連絡公事?你千萬別為了賺錢就不要命了。」她忍不住念了他幾句。
「這個倒不用你操心。」他撇嘴一笑,「如果你還不想睡的話,就去泡杯濃茶喝,可以解解酒。」
听他這麼說也對,喝濃茶的效果似乎要比檸檬汁來得好。
于是她去廚房泡了杯濃茶喝下,本以為會就此失眠,哪知道瞌睡蟲竟然更快找上她,讓她頻頻打呵欠。
「去睡,天亮後我會叫醒你。」
「好,我去躺一會兒。」其實他根本不用管她,可她不懂他為何選擇留下?就跟他根本不必在乎她在酒店受了什麼委屈是一樣的道理,可他偏偏就是插手了。
回到臥房躺在床上,她原只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就這麼沉沉入睡,像是許久不曾如此放松過,心上的不安與旁徨都消失不見了。
第4章(1)
呂佩亭緩緩從睡夢中醒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臥房沒有鬧鐘,她走出房間看看客廳牆上掛著的時鐘,整個人瞬間清醒,「十點了,老天!十點了。趙赫修你在哪兒?為什麼不叫醒我?」。
「十點又如何?」他的嗓音從陽台傳來。
他早已扯下領帶,身上的襯衫微皺,唯獨那雙湛黑的雙眼是這般有神。
「我這麼晚還沒回去,我爸會擔心的。」她皺著眉說。
「放心,我剛剛已經請人打電話給你父親,告訴他你得加班,好讓他安心。」
「這樣嗎?那就好。」只是回去之後為了「加班」的謊言,她又要被老爸數落幾句了。
老爸是最舍不得她加班啦!
同時,她的目光又飄到茶幾上,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現在已堆滿文件與卷宗!她不禁好奇問道︰「這些是什麼?」
「是我讓嚴秘書送來的公事,好不容易剛剛處理好。」他像是心情不錯的說︰「等會兒你梳洗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消除疲勞的好地方。你快去梳洗吧!」
呂佩亭不解的走入浴室簡單的梳洗,而後回到客廳。
她朝他點頭示意,表示自己好了,只見他穿上西裝外套,率先朝門外走去,她只好快步跟上。
坐進車里,她發現司機與保鑣都沒有跟隨,而是由趙赫修自己開車上路。
她納悶的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泡湯。」
「泡湯?」他怎麼會突生這個念頭?
「最近你我都累了,趁這機會好好放松一下也不錯,就別想太多了。」他也不懂自己為何要做這些,盡避他並沒欠她,相反的還幫她不少忙,但無論如何,當初是他將她趕走,因而他對她始終懷著一分罪惡感,直想彌補她。
呂佩亨沒再說話,因為她知道他要的不是她的回答,因為就從她坐上他的車開始,她的人與心又操控在他手中,除非有強烈的決心,否則她是逃不了的。
到了溫泉會館,老板一見是趙赫修便迎上前,「天,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趙總裁駕到。」
「有隱密的私人池嗎?」趙赫修遂問。
「有有,那個池一直為您保留著。」老板舌粲蓮花,「快……快這里請,對了,這位小姐呢?」
「跟我一起就行。」
呂佩亭聞言止住腳步,疑問道︰「就我跟你嗎?」
「怎麼?有我陪你還嫌不夠?」
「不是,而是男女授受不親,這未免太……太……」她直搖著腦袋。
他哼笑,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你早該是我的人了,還計較這些未免太多余了。」
說著,他便快步往前走,呂佩亭無奈的垮下雙肩,也只好隨他前往。
呂佩亭身上圍著一條浴巾,看著舒服的泡在池子里的趙赫修,而自己卻只敢縮在浴池的一角,壓根無法放松。
這間泡湯間里的浴池並不大,彼此要不踫觸到都難,每每不經意的踫觸都教她尷尬萬分。
他望了她一眼,正好對上她羞怯的模樣,一時看得著迷。
「我……我不太喜歡這樣。」
「不喜歡泡湯?」
「也不是,只是這種感覺很不自在。」她一直躲在角落,望著從池面上飄起的煙霧,聞著陣陣硫磺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