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他,心想他說得也沒錯,那些自詡是父親好友的長輩們全都懾于趙赫修的勢力,即便對他心生不滿,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他明明知道父親是最堅持反對他的人,卻願意在不拿走銅嵌水晶的情況下對她施予援手。
盡避他的要求對她而言比要了水晶還超過,但若能維護爸守了一輩子的正直,身為女兒就算做了犧牲也是值得的。
再怎麼想,他都比那些只會說場面話的人要好些,至少他願意救她最親愛的父親。
「那我該怎麼做?」她得履行約定。
「我會派人在公司附近找間房子,以後你中午就待在那里等我,你該知道就算我不說,久了這種事依然會傳出去。」他瞅著她,「決定好了?」
「我知道,絕不會後悔。」只是她不懂,像他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費工夫找一個午妻呢?
「那好,等房子準備好了我會通知你。」
「嗯。」她轉頭要離開,想了想又問︰「你說中午會過來找我,那麼其它時間呢?」
「其它時間我是沒空的。」他輕聲一笑,先對她提出警告,「到時候可別跟我索討太多不可能的事,我們只是交易,懂嗎?」
有太多女人在他身上拿了錢之後,卻還想要更多,那就是她們愚昧。
「也就是說其它時間都屬于我自己的?」她想確定。
趙赫修抬頭望著她,無所謂的點點頭,「對。」
「那我知道了,我會等你的通知。」她對他一鞠躬之後便退了出去。
第1章(2)
直見她的身影走出門外,趙赫修這才抽回眼神,跟著淡不見影的拉起一抹笑痕。
沒想到他還會無聊到這種地步,說穿了他還是很重視自己在那些股東們心里的地位,盡避他們是否認同他根本影響不了他在集團的地位,但是依他追求完美的個性,可以得到每個人的擁護那是最好的。
回到位置上,他拿起電話按下內線,「嚴正,你進來一下。」
「是。」秘書嚴正立刻進入總裁辦公室,「總裁,您有事吩咐?」
「你去查查呂漢泉的病情,到底嚴重到什麼樣的程度。」趙赫修雙手抱胸,微眯著眸說道。
「是。」
「還有,到附近大樓找間舒適的房子,我馬上要。」他又說。
「您要房子?」嚴正不明白地問道︰「您在附近不是早有私人住處了?」
「我自有用意。」
「那麼是?」嚴正疑惑,索性直接問了。
「剛剛進來的那個女人是誰,你知道嗎?」趙赫修勾勾唇,玩著手中的高級金筆。
「我是不認識,不過剛剛已經听說了,他是呂漢泉的獨生女,只不過呂漢泉向來與您對立,今天他女兒過來找您,肯定有什麼目的吧?」
「沒錯,我要你找的房子就是要給她住的。」他睨著嚴正,「最近突然覺得老是吃公司或附近餐館的午餐有些膩了,如果有人做好熱騰騰的午餐等著我,豈不完美?」
嚴正一怔,剎那間明白了!
他張嘴結舌地望著趙赫修,「午妻?」
「呵,現在我更加確定找你做我的秘書是正確的決定。」趙赫修揮揮手,「去忙吧!」
「是,我這就去辦。」嚴正恭敬頷首,退出總裁辦公室。
趙赫修站起走向身後的落地窗,從這麼一大片玻璃窗往外睇視,此刻他想的不僅是如何在這里站穩腳步,更重要的是如何帶領集團向外拓展。
呂佩亭坐在病床前拿起棉花棒為父親干裂的唇沾上一些溫水,一邊等著他醒來。
看看表,已經到了吃藥的時間,醫生交代過,手術前他只能靠吃藥來控制病情,最好準時服藥別延誤。
不一會兒,呂漢泉果然清醒了,他張開眸子看看女兒,「佩亭,你來了?」
「嗯,我來了,您該吃藥了。」她趕緊將病床的靠背搖起來,又倒了杯水給他,「平時您要多喝點兒水,唇都干裂了。」
「我這病可能好不了了,你就別為我擔心。」
「爸,您不會有事的,過幾天就要手術了,執刀的醫生醫術可厲害了,您一定要有信心,東西也要多吃一點兒,我相信您會度過危機的。」她笑著安撫他的情緒。
必于手術的一切準備,包括執刀醫生都是趙赫修的安排,听說那位醫生是美國的心髒科權威,她也就安心不少。
「傻瓜,咱們哪來的錢請什麼厲害的醫生……再說就算活著,還需要勞煩人不時照料,你沒時間更沒有多余開支。」呂漢泉微微喘息著,很清楚家里的經濟狀況。
「您別擔心,我會想辦法,就算我不行,堂哥也會幫的。」
「唉!你堂哥自從被趙赫修辭退之後,根本就是自身難保。」他又怎會不知道呂奐青好逸惡勞的個性,連他都不認同他,遑論趙赫修會讓他繼續待在公司了。
「不管怎麼樣,您就是別想太多,好好養病。」
只是已經一個多星期過去,趙赫修為何還沒來電話呢?這幾天她為了等這通電話等得心力交瘁,既怕接到電話、又怕電話不來。幸好,就算他沒有捎來訊息,還是派了人打點好她父親動手術的事宜。
「不用管爸,爸年紀大了。」
「您才五十多歲,哪算老?」她不想再听見爸這種放棄的話語,「來,再喝點兒水吧!」
就在這時候,她身上的手機響起,她心口一驚,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
呂佩亭深吸口氣地站起,「爸,我出去接通電話。」
她走出病房外,來到走廊的盡頭接起電話。
「喂,我是呂佩亭。」
「我是趙總裁的秘書嚴正,我手上有一把房子的鑰匙要交給你,不知道你哪時候方便?」對方用沒有情緒的口氣說道。
「房子的鑰匙?」她這才想起上回趙赫修提過會安排一間房子,讓她中午時過去等他,「我現在人在醫院,下午好嗎?」
「可以,三點我們就約在醫院大門口。」
「好,沒問題……等等,我還沒告訴你是哪家醫院。」發現他好像要掛電話,呂佩亭趕緊說道。
「我知道。」嚴正回答後便掛了電話。
「他知道?」呂佩亭斂下雙眼,忍不住彎起嘴角笑了,「是呀!這種事怎麼瞞得過他呢?」
趙赫修身邊有許多手下為他效命,只要他想知道的事都可以掌握住,她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只是爸知情後,會不會怪她?
回到病房,她繼續喂父親喝水,「您看,喝了水之後,您的臉色也好些了。」
「是誰打電話給你?」
「呃,公司的同事,他們有一些公事要問我。」很少說謊的呂佩亭不由得心虛。
事實上為了照顧父親,她早在兩個月前離職,卻一直不敢說,就怕會讓父親操煩。
「你八成又為了我請假,這樣下去怎麼行?回去上班吧!」呂漢泉過去在工作崗位上向來盡忠職守,當然希望女兒也能夠做到。
「反正都請了假,還是等這幾天過去再說。」她看看表,「爸,再睡會兒吧!午餐時我會叫您。」
「好,我也有點兒累了。」他想和女兒多說說話,但是體力有限,疲累讓他很快地再度沉睡。
呂佩亭為父親蓋好被子,坐在一旁仔細瞧著父親那張一日比一日蒼老的面容,不禁想著,下午拿到鑰匙之後,是不是暗示她明天就要去那兒等著趙赫修了?
哀著胸口,她深吸了口氣,鼓勵自己要以平常心去面對,若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只要想想父親,她就一定能熬過去。
拿著鑰匙前往趙赫修為她準備的房子,呂佩亭的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等會兒見到趙赫修之後,他會對她提出什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