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躲在那里?快給我滾出來!」
他神色凌厲的環顧四周,一旁的任諺也跟著警戒起來。
「這樣也讓你發現了。」幕後主使者易非躲在林子深處,依舊沒有現身,「果然不容小覷。」
他本來就知道璽御身手非凡,身旁的護衛們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今日可終于親眼見識到了。
但他今日最大的收獲,卻是確定陶天香在璽御的心中佔有不小分量,足以讓璽御不顧一切的飛奔來救她,就怕她被傷到一分一毫。
陶天香終將成為璽御的弱點,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他今日的設局試探也就沒有白費了!
璽御將懷中的陶天香推給任諺,準備親自抓拿躲在林中的人,「任諺,好好保護她。」
她擔心的瞧著他,就怕他會受傷,「你要做什麼?別追了吧?」
「是呀,別追了,我也沒打算和你交手。」易非識相的馬上撤退,「那些不成材的手下就送給你們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一抹黑色身影從遠處閃出,迅速逃逸。
璽御懷疑那就是一直躲在殷治身邊的易非,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他走,「你給我站住!」
「對了,我還以為自從那件事後,你就不再將任何女人留在身邊,難道你不怕再度栽在女人手里?」
聞言,璽御像是被雷劈住似的頓住腳步,震驚不已,一股極度的寒冷從腳底往頭上竄,瞬間籠罩全身,逼得他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悶難受。
喉嚨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給掐住,讓他喘不過氣,他越是施力想要掙扎,喉嚨就繃得越緊,讓他更是痛苦。
那個人知道「那件事」?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他的秘密?
「殿下?」任諺表情一變,暗叫不好。
「璽御?」陶天香發現他的表情變得異常慘白,甚至不對勁,馬上擺月兌了任諺沖到他的身邊,她捧著他異常冰冷的臉蛋,心急的喚著,「你還好嗎?快點回過神來!」
她掌心的溫暖瞬間抓回他的意識,緊縮的喉嚨也出現舒緩的跡象,他趕緊深吸一口氣,終于擺月兌掉窒悶的痛苦,逐漸恢復正常。
任諺也擔心的靠過來,根本無心去追逃逸的人︰「殿下,您要不要緊?」
「我沒事。」他的臉色依舊慘白,甚至還微微冒出冷汗,但表情已經不像剛才突然無法喘息時那樣難看。
璽御的視線轉向易非離開的方向。易非分明就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而且對他的事情也了若指掌,難道那人故意派人來抓天香,其實是沖著他來的?
無論到底是沖著誰來,都絕不能輕忽易非,他是個危險的存在……
一行人回到宅子里,璽御將抓到的人交給任諺處理之後,就不再過問,神色顯得有些疲累。
陶天香明知道他有問題,卻不知該從何問起,而且那個陌生男子所說的話也讓她很介意,再度栽在女人手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接問璽御,他應該是不會說的,所以她只好試著從其他人身上找答案,而她所想到的最好人選,就是任諺和明見。
她想任諺應該正忙著處理那些被抓回來的人,所以她打算去找明見,沒想到走到半路,就見他們倆神情凝重的在說話。
「所以殿下差一點就犯病了?」明見擔心的問。
「他到底生了什麼病?」陶天香听到關鍵詞,急急的沖到他們後頭,緊蹙雙眉追問,「可以告訴我嗎?」他們果然知道,她非得從他們口中套出話不可!
「陶姑娘?」明見瞧下任諺,似是有些為難。
「拜托你們就告訴我吧,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任諺輕嘆口氣,「明見,你就說吧,陶姑娘她不是外人。」
他之所以覺得可以讓她知道,除了相信她不會拿這個把柄危害殿下之外,另一個原因,正是因為她今日竟能迅速拉回殿下的神智,阻止他犯病,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或許讓她知道一切,會對殿下有所幫助,這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
既然任諺都這麼說了,明見也就不再隱瞞︰「其實殿下有心病,每當冬日雪下得越大的時候,就越容易犯病。而犯病的癥狀,就像是被人緊緊掐住脖子似的,嚴重時甚至完全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總該有原因吧?」她錯愕的睜大雙眼,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難怪璽御剛才的臉色異常慘白。
第6章(2)
「一切的起因,都是從殿下十歲那一年,差點被殷姬夫人親手掐死開始……」
殷姬在嫁給璽王一年之後,終于懷有身孕,來年順利生下二王子璽御,她本來非常疼愛孩子,但後來不知為什麼,她卻漸漸變了。
在璽御年約八歲時,殷姬對他的態度就時好時壞,好的時候還是非常疼愛他,壞的時候就不願意讓他靠近,甚至看他的眼神都會透露出強烈的厭惡。
大家都說殷姬病了,但為何生病,沒有人知道。之後她的狀況越來越糟,壞的時候多,好的時候少,越來越不願意見到璽御,最後終于在他十歲那一年,對他做出既殘酷又可怕的事,就是想親手掐死他。
「那是個大雪紛飛之夜,殿下被殷姬夫人緊緊掐在雪地上,差一點就被掐死,幸好有宮人及時發現,將他們分開,殿下才逃過一劫。但殷姬夫人事後出現暫時的清醒,受不了自己竟差點害死親生骨肉,便趁著宮人們不注意時自盡而亡。」
從那之後,璽御雖然撿回一條命,被母親傷害及母親自盡身亡的陰影便深深籠罩他的心,讓他始終走不出來。因此每年的冬天,他的身子都很不好受,越接近深冬之時,他就越容易被自己的心魔折磨,情況嚴重時更會出現喘不過氣的現象,就像當年差點被掐死的惡夢再度重演一樣。
而也是從那時開始,璽御變得防心極重,不信任任何人,甚至排斥女人靠近,因此他身邊的宮人全都換成男的,雖然經過時間淡化,他對女人的排斥減低了些,但只要能不和女人接觸,他還是會盡量避免。
听著明見述說璽御童年可怕的遭遇,陶天香的心也跟著隱隱抽痛。她感到很不忍心,也不懂殷姬為什麼有辦法狠下心來傷害自己的孩子?
「殷姬夫人的瘋狂並不尋常,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導致她改變的吧?」她不解的問。
「當時有許多傳聞,但均沒被證實過,最後王上下令不準再談論殷姬夫人的事情,所以至今無人知曉真相如何。」
當時的其中一個傳聞,也是他們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說殷姬被人下藥,才會慢慢開始神智不清,導致最後的悲劇。但沒有證據,眾人也不敢再暗自揣測,因此殷姬之所以會瘋狂的原因,也永遠成為一個無解的謎團。
陶天香在知道璽御所遭遇的事情後,再回想他總是對人冷淡疏離的態度,不禁為他感到心疼。原來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保護那已受過一次傷的心不會再被人傷害。
他的心上有個結,如果解不開,他就會繼續被心魔糾纏,想擺月兌都擺月兌不了,那麼她又能為他做些什麼,要如何幫助他呢?
連在他身邊多年的明見和任諺都幫不了他了,就算她想幫忙,也肯定是不自量力吧?
「唉……」好不容易終于知道璽御到底怎麼了,但她卻一點都沒有了卻一樁心事的解月兌感。心反倒沉甸甸的,很不好受。「難道我們就真的只能眼睜睜在一旁看著,什麼事情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