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說傻話了。」于嬤嬤搖搖頭,「我把空碗端回廚房。」
她跨出門檻,又望了眼在門口看守的兩個人,忍不住搖頭一嘆,真搞不懂爺兒到底在想什麼?干嘛限制崔姑娘的行動呢?
離開這兒,她轉向回廊,不期然地與漫步而來的多爾夏遇上。
于嬤嬤立刻曲膝問候,「爺兒,一早散步呀?」
「沒錯,今兒個天氣不錯,所以到處走走。」看到于嬤嬤,多爾夏倒是想起那個倔強的女人。這陣子他被義王爺與玉雅郡主纏住,加上公事繁忙,也就沒空去看她。
「那麼爺兒慢走。」
于嬤嬤正準備離開,多爾夏突然喊住她,「等等,你手上端的是什麼?怎有股藥味兒?」
「這……」她一臉為難,不知該不該說。
他爍亮的眸直盯著她,「有什麼事不敢讓我知情嗎?」
「爺兒恕罪,奴婢不敢。」于嬤嬤想了想才說︰「這是湯藥碗,我正要拿回廚房。」
「誰病了?」他眉頭微蹙。
「不是病了,而是補身子,奴婢近來身子有點不好,所以為自己煎了些湯藥。」崔姑娘對她千求萬求的,她怎能說出去。
「哦——」多爾夏看看她的臉,半晌才道︰「不舒服就去找大夫把把脈,休息個兩天吧!」
「謝……謝謝爺兒。」于嬤嬤真不願欺瞞大人啊!
「你去休息吧!」多爾夏點點頭,繼續往前行。
于嬤嬤見了只是嘆口氣,繼續朝廚房走去。
第5章(1)
離開回廊之後,多爾夏來到崔敏的房間。
他單手一揮,看守在門外的手下便退了下去。
推開門走進去,他看見的便是她倚窗眺望的悠然模樣。
「沒想到你倒是挺悠閑的。」多爾夏的嗓音讓崔敏震了下,連忙抽回視線轉向他。
「看看外頭風景,會讓我平靜許多。」她微微斂下雙眸,帶笑的臉龐讓她看來美得不可方物,但也似乎清瘦了些。
「你瘦了?」他走近她。
「成天悶在屋里,又怎麼胖得起來?」崔敏澀然一笑。
「想出去走走嗎?」多爾夏突然問,跟著看向她方才遙望的方向,「看日出嗎?已經高升,太刺眼了。」
她指著另一扇窗,「那兒沒開窗,否則我就可以看日落了。」
「出去吧!」說著,他便抓住她的胳臂往外帶。
「啊……」這一扯動,弄疼了她的新傷。
「怎麼了?」多爾夏發現有異。
「沒。」她抱著自己搖搖頭。
「到底怎麼了?」他放沉嗓音,又問了遍。
她依舊搖頭,什麼話都不肯說。
「再不說,我可要褪你衣裳了。」逼不得已,多爾夏只好出言恐嚇了。
一听他這麼說,崔敏終于開口,「只是舊傷復發,只要再靜養一陣子就沒事了,你放心吧!」
「哦?」多爾夏直瞅著她,一點兒也不相信她的話。
「沒錯,不是要帶我出去走走嗎?我們走吧!」她主動往外移步。
「別急呀!」他用力將她拉進懷里,熾熱的眼對視著她,「我還沒看看你的傷呢!」
「什麼?」她面露驚恐。
瞬間,他已坐在屋里的長椅上,將她抱上大腿,在她錯愕的當口扯開她的衣襟,拉下肩部——「啊!」他粗魯的動作又一次弄痛了她。
赫然,多爾夏的眉頭深深皺起,因為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道道皮開肉綻的鞭傷!
不必問,他已猜到是誰下的毒手,身上會帶著長鞭的就只有一個人。「什麼時候的事?」他眯起眸。
「十天前。」她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
「十天!這傷怎麼還那麼重,沒找大夫嗎?」他語氣急促。
「找了,但因為我是左都御史囚禁的女人,沒有大夫敢醫治我,只能買些傷藥自行療傷了。」她半掩雙眸,無力地說。
「走,我帶你去給大夫看。」拉上她的衣裳,他決定帶她出府。
「你不怕被她撞見?看樣子她已把自己當成你的妻子了。」她瞅著他,等著他的反應。「妻子?」他冷冷一笑,「我這一生最不需要的就是妻子這個玩意兒。」
崔敏理解地笑笑,「那我猜對了,也是這麼警告她。」
「你好像非常的無所謂?」
「別忘了我們是仇人。」
「仇人也好,愛人也罷,先去療傷吧!」他將她帶離房間,直接走出府邸,這樣的情景可是讓不少下人瞧見,但是多爾夏完全不在意,倒是崔敏被這些人盯得非常不自在。
找到鎮上最好的大夫,多爾夏立刻說道︰「尤大夫,快看看她身上的鞭傷,用最好的藥治療,萬萬不得留疤。」
尤大夫一見是御史大人來了,立刻站起,唯唯諾諾地說︰「是,小的一定盡力。」
然而,因為對方是位姑娘,看樣子又是御史大人的女人,他也不敢冒犯,于是喚來同為大夫的妻子為她檢視傷口,再將情況說給他听。
餅了會兒,他對多爾夏說︰「這位姑娘的傷勢不輕,傷口之所以無法愈合,主要是因為那鞭子上喂了毒。」
「什麼?毒!」多爾夏臉色一沉,「那該死的丫頭。」
「幸好毒性有得解,假以時日定可以治愈,絕不會留下疤痕。」
尤大夫保證道。
「那好,你就留下治療,晚點兒我再來看你。」他俯欺近她的耳邊,壓低嗓說︰「別想逃走,否則休怪我波及無辜。」他看了眼尤大夫,警告她。
「你——」她深吸口氣,「放心,我不會跑的。」
「那就好,等我回來。」留下這句話之後,多爾夏便離開這里,匆匆返回府邸,決定找上玉雅郡主好好問個清楚。
玉雅郡主一見多爾夏主動找上她,可是欣喜不已!
自從她與爺爺住進這里,幾次想找他,但他總是忙于公事,連陪她聊聊天的工夫都沒,害她只能在丫鬟的陪伴下去逛逛北京城。
「和我過來,我想跟你談一談。」多爾夏沉著臉,將她拉到後院的亭子里,「你的性子怎麼變成這樣?」
「我的性子怎麼了?我還是像以前一樣這麼的愛你呀!」在他面前她就會收起自己暴躁的一面,變得特別溫馴。
「我一直把你當妹子看待,我不會愛任何女人,你也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他擰起眉,真沒想到像她這樣的年紀,竟然有這麼狠毒的心!
「怎麼這麼說,我就是愛你嘛!」她直賴著他。
「但我不喜歡狠毒的女人。」他眯起眸盯著她瞧,以命令的口氣道︰「把你腰間的鞭子給我。」
「你要做什麼?」她護著鞭子,就是不給。
「不給?我要看看那上面到底喂了什麼毒。」他這句話當真震住了玉雅郡主,就見她張嘴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今兒個一定要問個清楚。
「你又去見她了,為什麼呢?你不是已經好幾天沒去找她了嗎?
怎麼又改變心意了?」她以為這事可以隱瞞一輩子。
「天,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監控我?」他逸出冷笑。
「多爾夏,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哪里比她差了?」她走到他面前,吵鬧的抓住他的手。
「不論誰比較差,你打人就是不對。」他用力甩開她。
「我打她又怎麼樣?我可是堂堂郡主,就算要她的命也行!」玉雅郡主猛一跺腳,並拉高音調。
「堂堂郡主?」他撇嘴笑笑。
「你為什麼笑?難道我說錯了?」她氣不過的又說︰「別忘了我爺爺可是義王爺,是你阿瑪的長輩,難道——」
「住口。」他用力喝止,「你以為我是木頭?在這府邸是誰當家?
誰才是主子?義王爺總愛以長輩的身份越俎代庖,我一而再的忍耐,但若被逼急了,我可是會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