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她會坐在床上試著運氣,企圖沖破被鎖住的內力,但往往都徒勞無功,幾回過後,全身已是冷汗涔涔。
「他到底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她不禁問道。就在這時候,于嬤嬤走了進來,「崔姑娘,喝點兒茶吧!」
「謝謝。」崔敏從窗前轉身對她一笑,「好香的茶。」
「這茶當然香了,這可是外邦進貢的好茶呢!我泡了壺想讓崔姑娘試試味道。」于嬤嬤笑說。
「什麼?這麼名貴的茶,我怎好用。」她搖搖頭。
「沒關系,皇上平日賜給咱們爺兒很多東西,爺兒大多會將這些賞賜給咱們,這茶就是爺兒賞我的。」于嬤嬤雖然不明白崔敏為何會被大人軟禁在此,但她知道大人昨晚可是在這兒待了一整夜,可見大人會這麼做必然有其目的或隱情,但絕非真的拿她當犯人看。
況且,她非常喜歡崔敏的有禮與客氣,她和大人過去所寵愛的女人完全不同,不會目中無人,更不會對她們頤指氣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崔敏端起茶喝了口,「嗯……真香!這香沁入喉頭傳達鼻間、入喉回甘呢!」
于嬤嬤听她這麼說可佩服了,「我只知道香,卻沒辦法用這麼好的詞兒形容。」
听她這麼說,崔敏不禁笑了,跟著喃喃自語,「看樣子多爾夏對下人似乎挺不錯的?」
「那是當然了,主子有時雖然很強悍霸道,但那通常是他生氣的時候,平時只要不犯錯,他都不會太苛責。」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崔敏眼眸半掩,若有所思。
「其實我覺得爺兒對你挺好,會限制你的行動應該有原因的。」
于嬤嬤不舍見她這麼頹喪,于是安慰她。
「我懂,謝謝于嬤嬤。」
第4章(2)
突然,房門被一道重力狠狠推開,砰的一聲撞到牆面,崔敏抬頭往門口一瞧,竟是玉雅郡主!
「郡主!」于嬤嬤不由緊張起來。
「是你,有事嗎?」崔敏仍坐在椅上喝茶。
「你這女人果然目中無人,見了我竟然還敢坐著,快起來給本郡主行禮請安。」玉雅郡主朝她叫道。
崔敏不想鬧事,于是站起,淡淡說了句,「你好。」
「你好?這就是你的請安嗎?」玉雅郡主的小臉氣得都漲紅了。
「沒錯。」
「真該死,我一看到你那張事不關己的臉就生氣。」她火大地指著她的鼻尖,「我問你,昨夜多爾夏是不是和你在一塊兒?」
崔敏眯起眸,瞧著她跋扈的模樣,跟著對于嬤嬤說︰「你先下去吧!我需要時再喚你。」
「是。」于嬤嬤即便不放心,但也只能退下,就不知道玉雅郡主會怎麼對付崔姑娘了?
直見她離開後,崔敏才道︰「他有沒有跟我在一塊兒,我想這都與你無關吧?」
「什麼?」原本就氣上心頭的玉雅郡主,這會兒更受不了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別管嗎?」
「沒錯。」
「你這個女人居然敢說這麼高傲的話,今天我就要把你的臉抓花、把你的頭發一根根拔掉,看多爾夏還會喜歡你嗎?」
崔敏瞧著她抽出腰間的長鞭就要揮向自己,她立刻往旁一閃,「堂堂郡主動用私刑,成何體統?」
「我才不管合不合宜,成不成體統,我這是要告訴你,你是斗不過我的。」她又朝崔敏揮下一鞭。
崔敏已不想再退讓,于是大膽抓住她的鞭子,與她相抗衡。
雖然崔敏的武功比她高,但是施展不出內力的她只能用手勁抵抗,久而久之漸漸力乏、疲累,也愈來愈後退。
「啊!」就這麼玉雅郡主的一記狠鞭正好落在她肩部的傷處,痛得她立刻蹲了下來。
「哈……你再無禮呀!繼續無禮呀!」玉雅郡主狂肆的笑了出來,「快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說你下次不敢了。」
崔敏不停喘著氣,望了眼才剛好的傷處又泌出血,她依舊咬牙硬忍,怎麼也不肯向她低頭。
被囚在這兒月兌不了身已經夠悲哀了,若還要屈服于這蠻橫的旗女,她真的寧可死了一了百了。
「好呀,你居然不听我的話,我看你還能硬撐到幾時。」玉雅郡主的瞳心發狠的一亮,抬起腿就要往她背部踢下,但崔敏早已猜出她的意圖,隨即閃身站起,反而往她身上撞去……「啊……」玉雅郡主往前僕倒,又一次整人不成反被整,落得跪在崔敏腳前的窘境。
她咬著牙,氣憤莫名的瞪著崔敏,直嚷道︰「你竟然三番兩次對付本郡主,我就讓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
她再次揮動鞭子,往崔敏身上無情的一鞭鞭甩下,因為不放心而站在外頭觀察的于嬤嬤一听見這聲響,已顧不得會牽連自己,沖了進去,跪在一旁,「郡主,求你別再打了,這樣會出人命的。」
只見崔敏的衣裳都被抽破了好幾道,可見那力氣一定很大,就不知道傷成什麼樣了!
「你還幫她說話,要不要也來個幾鞭?」玉雅郡主手中的鞭子正要揮向于嬤嬤,被崔敏眼明手快地抓住,一雙無畏的大眼直瞅著她。
「你放手,你給我放手……」
崔敏的嘴角淌出了血,但仍不肯倒下,「你在御史府囂張,真以為可以得到多爾夏的愛嗎?」
「你——」玉雅郡主直瞪著她,「多爾夏本就愛我。」
「那是你自欺欺人吧!」崔敏心底明白,多爾夏絕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動情,他要的只是征服,等到手之後便棄之如敝屣。
「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誰,等著受死吧!」玉雅郡主又高舉鞭子抽了她幾下,直到崔敏昏厥過去,她這才放下鞭子,得意的走出房間。
離開之前,還不忘對于嬤嬤說︰「下次你再無禮,我一樣會打死你。」
于嬤嬤垂著腦袋頻頻發抖,直見玉雅郡主走遠後,立刻扶起崔敏,「怎麼辦?傷得這麼重,要不要去告訴爺兒?」
「別去。」崔敏驀然醒來,有氣無力地抓住她的手,「萬萬別告訴他。」
「為什麼?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呀!」
「說了又如何,我不要他的憐憫……」才說完這句話,崔敏再次昏過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于嬤見她嘴角不斷泌出血,心想她一定受了內傷,于是趕緊將她扶上床,只是她是爺兒的禁臠,鎮上有哪位大夫敢來為她醫治呢?
十天過去了,崔敏的內傷雖然好多了,但身上的鞭傷卻沒辦法這麼快消失。
盡避如此,她並不在意,外貌的美與丑對她而言並不重要,她在乎的是報仇雪恨。
「喝湯藥了,崔姑娘。」于嬤嬤步進屋里,將湯藥擱在案上。
「謝謝。」崔敏端起來喝了口,然後說︰「以後不用再為我煎湯藥了,我現在已好多了。」
「我從不認為你好了,瞧你的背上、雙臂的鞭痕還是這麼明顯,一位姑娘家變成這樣難道都不難過?」于嬤嬤嘆口氣,「你還是按時喝湯藥吧!免得留下疤痕。」
「我無所謂。」崔敏笑笑。
「你無所謂,但爺兒會在意的。」
于嬤嬤這話倒是讓崔敏原本無情無緒的心添了一抹愁,自從上回他得到她的身子離開後,就真的沒再來過了。
為此,她不禁感到難過,該殺的人沒殺成,卻讓自己陷入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中。她為何要悲傷呢?
難道她會思念他……思念那個仇人?
「或許他曾經在意過,可是現在不會了。」崔敏笑得自然,仿佛這話題與自己無關。
于嬤嬤懂得她的意思,「爺兒他會來的。」
「我情願他別來。,’等他忘了她的時候,她也會徹底忘了他,到時他應該願意放她離開,而她也可以毫無顧忌的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