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宇寰的公司實習?」
「對,他還是大學生。」說起歐陽昊天,她內心便有股說不出的澀意,這份感覺就連她父親都察覺到了。
「你跟他是不是有不尋常的感情?」在夏健聰的利目下,夏月荷永遠無所遁逃。
「爸,你不要亂猜!」她激動地回道。
「難道你又跟宇寰吵架了?唉!月荷,我知道要去愛一個你不愛的人很難,但是宇寰真的不錯,有錢有勢長得又好,難道你真要嫁給吳振東那種男人?」他握住她的手,「我已經用郭家那筆錢送你弟弟到美國醫治了,醫生說他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視力也可以回復最理想的狀況。」
「那就好,我的虧欠終于可以償還了。」
夏月荷八歲的時候,與六歲的弟弟一塊兒玩耍,當時弟弟騎著三輪車朝她沖來,她本能地往旁邊一閃,卻忘了身後是條大水溝。因此,她弟弟摔傷了脊椎,還被碎玻璃刺瞎一眼,而她重男輕女的爸爸不分青紅皂白,一味的怪罪她,說她害了弟弟。
她多年來背負著這個壓力,不曾放松過,而爸爸帶著弟弟四處求醫,終于在兩年前打听到美國的醫院可以醫治弟弟,只是光醫療費就要千余萬,她家怎麼負擔得起?
為此,父親提出了要她嫁給郭宇寰以換取報酬的要求。
夏母雖然心疼她,但是在丈夫的強勢主導下,她也不敢為心愛的女兒說句話。
「你懂就好,如果你弟弟能因此好轉,下輩子你也不用贖太多的罪,否則我看你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夏健聰警告的望了她一眼。
夏月荷緊握雙拳強行忍耐,忍耐著不反擊。
「還有,別跟那個男人有什麼牽扯或往來,就算在公司實習也少理會他,否則我不管他是誰都會讓他身敗名裂,無論如何你和宇寰的婚事絕不能出差錯。」說完,夏健聰便站了起來。
「爸!」夏月荷喊住他,「我跟那個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又憑什麼讓人家身敗名裂?」她真的生氣了。
「你該知道,只要誰阻擋你的婚事,我都要讓他嘗到苦頭,所以你最好小心點。」他皺起眉,睥睨著她。
夏月荷深吸口氣,「放心吧!我跟他根本沒什麼,如果爸要亂猜我也沒辦法,他還只是個大學生,有著美好的未來,如果爸毀了他,一定會後悔。」
說完之後,她便走到櫃付帳,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出咖啡廳,她快步往車站的方向走去,直到好長一段距離後,她終于停下來扶著行道樹喘氣。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
希望爸不要真的找歐陽昊天的麻煩,如果因為她而讓他受到傷害,她定會自責一輩子。
唉……早決定要忘了他的,她不該再想起歐陽昊天才是,即便還有一段時間得踫面,她也只好漠視他,希望他也能收回心。
仰首看看頂上的陽光,深吸口氣,她才有勇氣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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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高雄,陽光更熾,夏月荷懷著滿心的疲憊回到住處,這才發現忘了帶鑰匙,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應門,在屋外的階梯呆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她才不得不將行李往牆內一扔,背著皮包去公司。
當她來到公司門外,就看見歐陽昊天站在那里!
「你……」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快就趕回來,「你回來了?」
「一起去的,你怎麼可以先溜呢?」他沒好氣地睨著她,「以為逃跑就可以徹底遠離我嗎?」
她垂下腦袋,怎麼才決定疏遠他、漠視他,他就出其不意的現身,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看了眼他放在地上的行李,她這才想起臨走前他與郭寰宇的爭執,「你沒地方去嗎?還是去你表哥家吧!」
「你以為我除了他那里便無處可去?」他眯起眸,「倒是你干嘛跟他住一起,又還沒結婚,難道不怕被說閑話?」
「我的閑話又何只這一件,無所謂了。」她苦澀一笑,隨即又說︰「既然你不肯住你表哥那里,就隨你意了。」即使擔心他的去處,她也不能表現出來,還是讓他走吧!
「喂,你要去哪兒?」他望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
「當然是去找你表哥、我的未婚夫!」她回頭,對他強逸出一抹笑,「兩天不見,還真想他呢!」
說完,她便踩著優雅的步伐往辦公大樓走去。
歐陽昊天立刻追上她,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不準進去,跟我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快放開我!」她甩開他的鉗制,皺起一對秀眉。
「這就是你的習慣?可以在一瞬間翻臉不認人,就算要離開,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他霸氣地擋住她的去路,緊抿的薄唇堅定且固執。
夏月荷擰緊眉心,被他逼問得好想哭,「歐陽昊天,你我本就不同路,你照顧我我很感激,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一下。」
「呵!冷靜!說得倒容易。」他冷嗤。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真的快被逼瘋了。
「我的想法你真的想知道?」歐陽昊天挑起眉,「那就跟我來。」
「你這是干嘛……」她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拉到對街的公園里。
他灼灼的目光逼視著她,「我再問你一次,直到現在你還是要嫁給我表哥?」
「我早說過這是絕對不會變的。」夏月荷別開臉,看著旁邊的小樹。
「你轉過臉看著我。」他雙手叉腰,「不要每次說著違心之論時就只會用後腦勺看我。」
「哪有?」她猛回頭。
「好,那就看著我,看著我說話。」他皺起雙眉,整個人幅射出咄咄逼人的氣勢,「我再說一次,把婚事給退了。」
她心下一驚,「我說過不可能!」
「因為錢嗎?多少?」幾次從她和其他人的談話中,他多少可以猜出原因,既然她不肯說,那就由他開口好了。
「你這是做什麼?幫我出這筆錢嗎?你以為你是誰?」夏月荷最不希望發生這種事,那感覺就好像她真是個只要有錢就可以隨意買走的女人。
況且她也不希望將自己肩上的重擔壓在他身上,就算他家里再富有,如今的他也不過是個大學生呀!
「我想我應該沒有你想的這麼窮。」他端起臉色,一臉正經。
「我知道你不窮,但你憑什麼這麼說,跟你父母開口要錢嗎?」她的問話倒是讓他的呼吸一窒。
「你先告訴我多少,我才好想辦法,即使不跟我父母開口,我也會另外想辦法。」他仍堅持道。
「我看還是算了,我不喜歡像你這種還沒出社會的男人,要什麼沒什麼。」她故意說這種話刺激他。
「夏月荷!」他咬牙道︰「這些是你的真心話?」
「沒錯。」趁自己有勇氣,她又說道︰「不要以為上過一次床,你就想掌控我的人生,好呀!你若真想讓你表哥知道,你就說吧!反正我願意承受做錯事的代價,也深信他會原諒我。」
「你跟我上床是做錯事?」他緊蹙雙眉,笑得激狂,眼神隨即轉為凌厲,「難道除此之外,你的心里完全沒有我的存在?」
她心頭好悶,揚眉淡冷回道︰「對,那個晚上是我一時意亂情迷,遇到任何一個男人我都可能和他上床,至于是誰我根本不在乎,所以你就別再提了。」
見他僵住了表情,夏月荷立刻甩開他穿越馬路回到辦公大樓,還差點撞到路人。
歐陽昊天的拳頭緊握又緊握,瞪著她奔離的背影,心口堆積難忍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