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你一提,我是真听過這個故事。」他好奇地問︰「當真喝了就會忘了嗎?」
「對,喝了就會忘了,所以又稱為忘情水,它會讓你忘了一生愛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今生牽掛之人、痛恨之人,來生都形同陌路,相見不相識。」說著,她居然哭了。
「怎麼了?」他不由慌了,「說故事干嘛哭呢?」
「別喝好嗎?真到了那時候,求你別喝孟婆湯,我不希望我們形同陌路……」她紅著眼眶。
「好,我一定不喝,為這事哭,真傻呀!」他抱緊她,憐惜一笑。
「但是如果不喝孟婆湯,便必須跳入忘川河,得等上千年才能投胎,這樣你也肯?」深深偎在他肩頭,傻氣地問。
「我肯。」他毫不遲疑地說。
「千年之中,你會一遍又一遍目睹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無法傳達思念之情,只能心染著血,看著她喝下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湯,而她卻看不見你,這樣你也願意?」她沉痛地又問。
「我願意。」他想了想,隨即又道︰「由我來跳忘川水,你千萬別跳,我寧可看著你一遍又一遍,也不要你受這千年煎熬。只要能看著你,就能伴著我度千年,我已心滿意足。」
「冷桐!」她緊抱著他,心想︰夠了,有他這份情就夠了,她便可帶著這份情愛遠走,走得遠遠的……
「我說話算話,就別再哭了。」他掬趄她的小臉,笑著抹去她的淚,「瞧你,像極了一個掉進淚缸的人兒,是不是醉了?要你別喝這麼多的。」
「我好像真的醉了。」她抹去淚,對他傻傻一笑。
「要不要歇會兒?」他想扶她起身。
「不要,你快吃,這可都是我的心血喔!」她又為他挾了菜,「嘴巴張開.」
他搖頭一笑,張開嘴讓她喂了一口,「嗯……手藝真的太好了,比起崔嬤嬤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的?」
「那是當然,以後我可能經常要你為我下廚怎麼辦?」他開著玩笑。
「以後?」她心一凝。
「不願意?瞧你表情全變了。」他糗她。
「怎會不頤,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一輩子為你下廚。」她撇去心底的愁,趕緊低頭努力吃飯。
博冷桐見了,也端起碗吃著一盤盤佳肴。
「哇……好滿足,瞧我都吃光了。」他隨即將她抱起,雙雙倒臥在床,「現在是不是該吃點心了呢?」
「點心?」她眸子一張,「糟,我忘了做你最愛的杏仁糕。」
「不是杏仁糕,而是你。」博冷桐眯起一雙魅惑眼眸,直勾勾瞧著她的水眸。
她微笑地望著他,隨即展開雙臂,主動獻上自己。
博冷恫俯身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緊緊擁住她,熱唇在她粉女敕的小嘴纏維拂過,她柔美白皙的身子立即覆上一層紅艷。
今渙,深深再一次將自己毫無保留、完完全全的交出去。
第十章
深深望著身畔熟睡的男人,慢慢拿開他摟著她腰的手臂,爬了起來,坐在案前寫了簡短的信柬,再從櫃中找出一瓶新燈油,將它加在油燈中。
苞著回到他床畔,含淚看著心愛的男人,她伸手模著他俊逸的臉頰、方正的下顎,最後俯身吻上他的眉眼鼻,這才掩住唇,強忍著哽咽的聲音離開房間。
來到與五阿哥相約的地點,卻不見他的人,深深只好在巷中徘徊了會兒,才瞧見他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
「只有你一人?」他小聲問。
「你不會看嗎?」她怒視著他,「我知道像你這種人絕不會大意的。」
「聰明!那走吧!」他朝前面比了比。
「寶物呢?東西沒交出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她可沒忘了自己來此的最終目的。
「現在還不能交出來,得等天亮,難道你要在這大半夜找人將寶物送回去?」惟鎬說著,便繼續往前走,「放心,我說了那東西對我面百已經沒用處了。」
「好,就等到天亮,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服毒自盡,毒藥我可是早就準備好的。」她早就準備好毒藥草,就連寢房的迷香油燈也是她事先調制好,就為了讓博冷桐多睡一會兒,好讓她可以順利離開。
「什麼?」他猛地回頭,「你還做了準備?」
「沒錯,該防的我都得防,如果拿不回我要的東西,我寧可死。」她說得鄭重,一點兒都不像說假。
「是,你可以盡量防,但你一定是我的了。」在于他,深深的確要比那個賣不出去的寶物要來得值錢。
等了許久,天終于亮了,這時深深又提了一次,「我要的寶……」
「行了,交給你可以了吧!」
惟鎬這才將包在紅錦盒里的金玉蟬交給她,深深打開一瞧,的確和博冷桐所形容的一模一樣!
她隨即將它包裹好,在路上找了個約莫十三、四歲的男孩,將東西交給他。
「小兄弟。」她走過去將花布包遞上,還給了枚銀子,「這枚銀子給你,能不能請你將這東西送到提督府,你知道在哪兒吧?」
「知道是知道,但是這東西要交給誰?烏男孩問道。
「交給提督。對了……」她又將發上的玉簪拿下,「將這簪子給提督看,他就會明白。」
「好,我馬上去。」他接過手,立刻往提督府走去。
「一定要送到喔!」深深不放心地揚聲說道。
「我會的。」男孩回頭對她擺擺手,便朝前快步奔去。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快走吧!」天色已亮,惟鎬擔心倘若她還待在京里,是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
深深不得不跟他離去,每走幾步就回頭張望,希望那位小兄弟能不負她所托,將寶物平安送到博冷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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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冷桐猛地張開眼,直覺腦子一陣昏眩,他揉著太陽穴坐了起來,才發現深深已不在床上,而屋內飄蕩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這是?」他恍然醒悟這股味道不尋常時,同時瞧見在深深的枕上放著一封信。
他抖著手打開信,上頭只寫著幾行字,卻表達了她心中的千言萬語!
冷桐,我走了,別問我去哪兒,只要記得曾答應我的話,替我孝順我爹娘,幫我照顧園里的花兒,還有……忘川水由我去跳,你還是喝了孟婆湯吧!讓我看著你一次又一次,這就是我的幸福。
這是深深的字跡!這丫頭為什麼要寫這些?她說她走了,又是走去哪兒?她爹娘就快到了不是嗎?
即便腦子渾沌,他還是勉強起床穿戴好衣物,才走出房門,就見阿莫遠遠奔了來。
「大人!你起來了。」阿莫先請安,才道︰「外頭有位小兄弟拿了這玉簪子來,說有樣東西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什麼玉簪,我看看。」博冷桐立刻接過手,「這不是少夫人常用的玉簪子?」
「這是少夫人的,那……少夫人呢?」阿莫驚愕地問道。
博冷桐沒有回答,旋念一想,「你說的那位小兄弟呢?」
「在大門外。」
「我出去瞧瞧。」博冷桐立即朝大門的方向走去,到了大門口,只見一位小兄弟怯怯地站在那兒。
「這位就是提督大人,還不拜見?」阿莫趕緊提醒男孩。
「是……」男孩抖著雙腿正要跪下,卻被博冷桐阻止,「不必多禮了,快告訴我,這支玉簪子是誰給你的?」
「我方才經過離市集不遠處的泉虎口時,一位大姊姊將這個布包交給我,要我交給提督大人,還拿了這支簪子說要給大人看。」說著,男孩便將花布包遞上。
博冷桐接過手,翻開布包後,渾身瞬間震住,「這……這不就是鎮國寶金蟬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