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濃眉斜飛入鬢、五官英挺逼人、身材更是魁梧頎長,掛在爹的背上可以感覺到爹爹有多吃力了。而深深也不禁想,他是打哪來的?又怎麼會來到這種荒漠之地,掉落在這隱密的沁水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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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萬馬奔騰,博冷桐手拿韁繩突破重重敵軍,就在他即將砍下對方首領的首級時,眼前突然變成一望無垠的蒼茫,低頭一瞧,底下竟是深不見底的狹谷,來不及拉住韁繩,他和黑迅就這麼往下墜──
「黑迅……黑迅……」博冷桐大叫了聲,驚坐起身。
他不停喘息又喘息,一手撫在大腿重傷之處,望著這間陌生的木屋。
這里究竟是哪里?
「你醒了?」深深端著湯藥進來,見他坐了起來,立刻笑開嘴說︰「真是太好了!知不知道你躺了幾天了?」
「這里是哪?」他半眯起眸,提防地望著她,「你又是誰?」
「這里是我和我爹娘住的木屋,我們在這兒住了十多年了,對了,前幾天你墜落深谷,是我發現了你和你的馬兒。」她將湯藥端過去,「快將湯藥喝了,身子才能復元。」
「馬……」他想起了黑迅,「黑迅呢?快告訴我黑迅呢?」
「黑迅是?」深深被他激動的表情嚇住。
「馬,我的馬。」博冷桐翻身就要去找黑迅,卻扯痛傷處,讓他又倒回床上。
「快躺下,你的馬很好,它復元得比你快,現在在外頭吃草。」她的話讓他忍不住下床,一步步拐到窗邊,果真看見黑迅安然無恙地吃著草。
博冷桐這才看向深深,「是你救了它?」
「是我爹救了你們,我只是發現你們而已,快把湯藥喝下吧!」經過數日的照料,深深對他已有了份無法形容的感情,尤其每每喂他進食與喝湯藥時,都會被他那張絕魅的臉孔給深深吸引,久久無法回神。
「我自己來。」博冷桐接過湯藥,緩緩喝下,又將空碗遞給她,「謝謝姑娘。」
「不客氣。」
她接過手,正要退出去,卻听見他突地厲聲一喊,「等等。」
「公子,還有什麼事嗎?」深深愕然瞧著他陡變的臉色。
「我外衫里的東西呢?」他壓低嗓問。
「東西?!」
「放銀子的囊袋還有一些重要的物品。」見她一副裝傻的樣子,博冷桐忍著痛沖向她,勒緊她的脖子,「別裝蒜,快將東西交出來!」
「別這樣,我大概知道是誰拿去了,我……我去幫你拿回來。」她拿著湯碗的手微微打顫。
博冷桐深吸口氣,端視她良久才放開她,深深一得到自由便往外沖,里里外外找了遍,終于在屋後找到母親,「娘,你快把銀子和東西還給人家。」
「為什麼?照顧他、給他喝藥,難道不用銀子嗎?」林母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可是娘,就算要報酬也得等人家醒了,再好好跟人家提嘛!」深深咬著唇,難過地說。
「怎麼好好提?如果人死了呢?」
「娘!」深深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服母親,娘向來愛財如命,一直想過好日子,除了爹之外沒人說得動她,可是爹現在出外采草藥,不知何時才回來呀!
「你拿該拿的銀子,剩下的還我,我還得回京。」不知何時,博冷桐已步出外頭,對著林母說道。
「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屋休息。」深深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
博冷桐卻單手隔開她,一步步困難的步向林母,「你還是不還?」
林母被他的氣勢嚇住,這才說︰「你剛剛說什麼?回京嗎?對了,我……我想問你,八旗營提督是什麼?」
「你──」他憤怒地抓住她的衣襟,「你到底看了些什麼?說……給我一字一句說清楚。」
「啊!救命呀……救命呀……」林母大叫,「這家伙要殺恩人啦……」
「別喊了!」林海田正好回來,「你剛剛說什麼?八旗營提督!」
博冷桐猛回頭瞪著他,只見林海田立即跪下,「草民叩見提督大人,還請大人寬恕賤內的無知。」
「你這個死鬼,居然這麼說我。」林母還不知事態嚴重,直在那兒吵鬧。
而站在一旁的深深見父親態度這般恭謹,雖不明狀況,還是跟著跪下。
「叫她把東西還給我。」博冷桐冷聲道。
「你還不把東西還給大人。」林海田瞪了妻子一眼。
雖然林海田經常與妻子意見不合,但從不曾用這麼嚴厲的口氣斥喝她,再加上博冷桐可怕的眼神,終于讓林母察覺事情的嚴重性,「好……我拿……」
隨即她從裙腰的布囊內掏出銀子和其他東西,其中包含八旗營提督的令牌。
博冷桐立刻拿過令牌,這才松口氣,跟著又拿出一錠銀子擱在桌上,「承蒙老伯這些日子的照顧,我會馬上離開。」
「你還不能走。」深深急急說道,又轉向爹爹求救,「爹,他的傷還沒穩定,怎能讓他離開呢?」
「深深說的是。大人,你還是暫時住下,等傷勢好些再走也不遲呀!萬一在途中再倒下可麻煩了。」林海田向他保證,「我們絕不會再要公子的銀兩,公子請放心。」
博冷桐看看林海田,又看看深深,「不是銀兩的問題,而是我非走不可。」
「我們會盡快醫好你的傷,請放心。」深深又道。
「好吧!就麻煩你們了。」博冷桐著實站不住了,于是硬撐著回到房里。
這時林母悄悄上前問著丈夫,「提督的官多大?看你嚇得立刻跪下。」
「如果你還想要你的腦袋,最好別再多問。」林海田警告她,而後交代深深,「這是我剛剛采來的草藥,快去為他換藥吧!」***獨家制作***bbs.***
「是。」深深將藥草捧了去。
林母聞言直覺不對,「什麼?他的傷都是深深換的藥?她都還沒出閣,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你給我閉嘴,病人沒有男人女人之分。」林海田還真受夠了這個妻子,若不是她為他生了個好女兒,他一定會離開她,獨自生活。
「是、是、是,你偉大,拿女兒的清白去做善事,要是傳出去,深深還要不要嫁人呀?」
「會傳出去的也只有你吧!」林海田將藥籃從肩上取下,「我餓了,晚膳準備好了沒?還有那位大人的膳食得清淡點,記得了嗎?」
「是,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兒,瞧你對他百依百順的。」林母瞪了他一眼後,這才不情不願地走進灶房。
深深見母親離開後,才從藥房走出來,安慰著爹,「爹,娘就是這樣,別擱在心上,只是我也很好奇,提督究竟是什麼?」
「傻丫頭,皇上的整個江山都是靠剛剛那位大人打下來的,你說他是什麼?」林海田拍拍她的肩後,也步進房間。
「天!」深深低呼了聲。
而他們卻不知道剛剛那句話已被別有居心的林母听見,她先是愕然片刻,隨即嘴角浮現一抹計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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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端了湯藥和草藥來到博冷桐的房間外。
「大人,是我。」她在門外說道。
「進來吧!」博冷桐遂道。
深深小心翼翼地將東西端進去,面對他,害臊地說道︰「大人,這是湯藥,請趁熱喝下。」
博冷桐望了她一眼,端過碗喝下。
接著深深又說︰「請大人躺下,小女子要為大人上藥。」
他隨即雙手抱胸,仰躺床頭,任她打開包扎的白布,在他大腿的傷處輕輕敷上草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