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鴦以為他會命令一旁的丫鬟去拿剪刀時,他卻對她再度揚起笑容,直接將她的中指含入嘴里咬下,那力道不是很重,但帶給她的震撼卻是無法形容的強大,嚇得她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只能呆愣的看著自己的指頭被他咬入嘴里,久久無法有任何反應。
她呆了多久,他就咬了多久,一旁的丫鬟也看傻了眼,她還以為王爺會震怒的命人將這名女子拖出去砍斷雙手,好懲罰她的放肆無禮。
殷奉天得意的看著她呆愣的表情,試著想要將她的食指也一同含入嘴里。
此時,她終于被他刻意放慢的動作給喚回神智,臉頰瞬間爆紅,又驚又羞又怒的抽回手。
她順利的抽回手後,緊接著馬上從他的懷里掙扎落地,像在逃命似的倉皇往門外跑。
他也不攔她,就由著她躲到房外去,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相信她再也不敢對他動爪子了。
不過,剛才的感覺還蠻好的,他是挺樂意多來幾次,只怕她承受不起。
東方鴦狼狽的逃出房間,不斷的喘著氣,她全身散發著高熱,心跳得好快好快,腦袋一團混亂,幾乎無法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她的指尖還殘留著他吮咬的的感覺,刺刺的,麻麻的。她拼命的甩動手掌,卻甩不掉那鮮明的感受,越是想趕緊忘掉,就越是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印象深刻。
他這……根本就是在對她挑情!哪有人剪爪子是用嘴巴剪的?
她臉紅心跳,已經分不清身上的熱度是被氣的還是怎樣,她蹲子靠在門旁,雙手環抱著自己曲起的腳,將頭埋進膝上,又羞又氣的低聲咒罵,「簡直是莫名其妙,這個死色胚!」
不行,她不能再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氣得頻頻跳腳,他只會當成好戲看而已。她氣壞了自己,只是讓他更開心,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
她必須想辦法扭轉劣勢,不能再被他給牽著鼻子走,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氣得都累了,暫時休息一會好了,只要休息一會,她就會振作起來,絕不再讓他佔任何便宜。
好累,真的好累……夜深了,房外的雨聲似乎也跟著大了起來。
殷奉天還沒睡,始終注意著房外的動靜,隨著越來越大的雨聲,他的眉頭也越蹙越緊。
她到底還想逞強到什麼時候?
他有些煩悶,惱著她的倔強,但她的倔強明明是一開始吸引他的原因啊,結果現在怎會反倒成了他惱她的原因?
只要她放軟身段,願意討好他,他就會放她一馬,但她偏偏要和他硬踫硬,讓彼此都討不到便宜。
真是不可愛的女人……他冷哼一聲,打算更衣入睡,不再理會她的情況,但雨聲持續的鑽入他耳里,讓他的心越來越煩躁,更擔心起她的狀況。
「王爺?」丫鬟已要動手幫他更衣了,但見他一直瞧著窗外,似乎又沒有更衣的打算,只得輕聲詢問。
殷奉天暗暗擰眉,還是敗給了心里越來越強烈的煩躁感,他從內房走出,決定看看她的情況。
他輕輕推開房門,外頭的雨聲更大了,一陣夾帶著濕氣的涼風拂面而來,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他偏過頭,就見她像個小可憐似的縮在房門邊,頭低垂在膝蓋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但她不該沒有反應,照理說,她在听到開門聲時就會全身緊繃的跳起來,她絕對不會讓他瞧見她這狼狽的模樣。
「小野貓?」
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他感到不對勁,蹲輕踫她的肩,「你……」
熟料他才一踫到她,她便整個人往另一頭倒下去,幸虧他反應快,趕緊拉了她一把,她才轉而倒入他懷中。
她似乎已經昏迷了,難怪剛才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模著她的臉頰,發現比他稍早模到她時的溫度更高,恐怕是禁不住連日來一直吹冷風,身子終于受寒了。
「嘖,真是倔強的女人!」殷奉天臉色難看的打橫抱起她,將她抱回房里,一進房里,他馬上命令丫鬟道︰「叫汪總管趕緊去請大夫過來,就算用挖的,也要把大夫從床上挖起來!」
「奴婢遵命。」丫鬟領命後急忙沖出房里,不敢怠慢。
他將陷入高燒昏迷的東方鴦放在自己的床上,拿起濕布巾幫她擦拭臉上的薄汗,雖然心急,還是只能耐著性子等大夫過來。
原本昏迷的東方鴦因為他擦汗的動作而蘇醒過來,她難受的緊皺眉頭,只想著要掙扎,「別……別踫我……」
「乖乖听話,別再惹惱本王。」殷奉天冷下臉,繼續幫她擦汗,「都已經病成這樣了,你還想逞強?」
「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麼事……」她好熱、好難受,全身還泛著莫名的酸疼,甚至有種反胃想吐的感覺。她想拍掉他的手,卻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只剩下嘴巴還能逞強。
她難過的瞪向他,卻在這時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擔心的凝視著她,和他平時的戲謔或冷漠截然不同,他這難得的溫柔,害她突然間心慌意亂,訝異的直盯著他瞧。
他為何用這種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寶一樣?他應該是在一旁笑看她的狼狽,怎麼會紆尊降貴的親自幫她擦汗?而且他那擦拭的動作還異常的輕柔……是她燒壞了腦袋才會出現這種幻覺嗎?她居然會覺得他幫她擦汗的動作,帶著一絲的憐惜?
這一定是錯覺,他只會把她當成寵物般戲弄,根本就不可能憐惜她……「你現在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你活,你就不準死。」他听得很火大,要不是她現在病得不輕,他會教訓她一頓,讓她不敢再把死不死的掛在嘴邊。
「你……霸道……」她虛弱得已經無力和他對抗,只能任由他幫她擦著汗。但不知為何,她一顆心也跟著他的輕柔撫觸而越跳越快,身子也覺得更熱了。
她從沒讓家人以外的男子在生病時如此小心的照顧著,他是第一個,而他敵方主帥、高高在上的王爺身份,更讓她不得不訝異,他竟會再她生病時如此細心的呵護著她。
這是為什麼?
她好困惑,到底哪一面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又過了好一會兒,汪芷衣終于帶著大夫進到房里,殷奉天一看到大夫出現,便讓出床畔的位置給大夫看病。
大夫一診完脈,他便心急的問︰「大夫,她的情況如何?」
「王爺不必太過擔心,只是普通的風寒,草民等會開個藥方,只要照三餐按時服藥,大約四、五日之後就能痊愈。」
「麻煩大夫了。」殷奉天暗暗松了一口氣,轉而吩咐汪芷衣,「汪總管,記得給大夫雙倍的診金,感謝他大半夜的還來出診。」
「奴婢明白。」汪芷衣淡淡應答,表面平靜,內心卻已掀起波濤。
王爺竟然讓這女子躺在他的床上?而且還費心關注著她的病況?
但她明白這一切沒有她發問的余地,只能默默壓下心中的震驚,領著大夫離去。
大夫離去後,殷奉天再度回到床邊,這回干脆坐在床緣,繼續陪著東方鴦。
「你……不必管……」她半眯著眼,強撐著不甚清醒的意識說,不懂他為什麼還要繼續陪著她。
「別說話。」他伸手捂住她的唇,惱她的倔強,卻在面對她此刻虛弱的模樣時不由得心軟,放柔了音調,「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想要和本王作對,等你病養好了再繼續。」
東方鴦皺起了眉。他為什麼此在此刻對她好了起來?是因為心虛還是愧疚?
她越來越搞不懂他了,不明白他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的確沒剩下多少力氣能掙扎,也就安靜了下來,暫時听話,盡避內心的困惑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