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聲,拿起沉重的腳銬另一頭的銬環,進到內房時,將銬環捆在鐵制的圓柱床腳,扣得又牢又穩,想扯都扯不動。
東方鴦拖著沉重的腳銬追入內房里,眼睜睜看著他把銬環扣死,限制住她的行動,簡直怒不可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听話的寵物和不听話的寵物之間的差別。」殷奉天勾起笑,用著倨傲的眼神瞧著她,「既然你無法听話,那本王就只好用鏈子將你給鏈住,免得你再度亂跑。」
「你……」
「這是你自找的。」他早已警告過她,既然她沒將警告听入耳,不當一回事,現在自討苦吃,也就怪他不得了。
東方鴦氣得死命拉扯腳上的銬鏈,她寧願他直接把她到牢里,也不想被銬在他的院落里,真被他當成豢養的寵物。
氣死人了,她竟然會被這麼羞辱,她死都不會放過他的!
「小野貓,腳銬是很沉重的,憑你現在的能耐是扯不壞的,我勸你還是省力氣吧。」
「要你管!」她還是繼續死命的扯,用力的扯,扯到腳踝都被腳銬難磨痛了,她還是不停手。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在白費力氣,但她就是看不過殷奉天那可惡礙眼的笑容,定要和他唱反調不可。
「本王已經說了,你那麼做只會累死自己,沒半點用處。」他從袖袋里拿出一把銀色小鑰匙,鑰匙串在一條細長的鏈子上。「這是可以解開腳銬的鑰匙。」
亮晃晃的鑰匙,馬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快給我!」
她動作迅速的伸手要搶,但他反應比她更快,往後退一步讓她踫不到鑰匙,她不死心的往前一撲,他又再次退後一步,還是沒讓她得逞。
看著鑰匙就在眼前,自己卻連模都沒模到,她又氣又急的問︰「你想怎麼樣?你說呀!」
「其實……你想拿鑰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殷奉天刻意拉長語音,逗弄她的意味十足。
「別拐彎抹角的,有話就直說。」
他挑了挑眉,當著她的面將鑰匙鏈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微微掀開衣領,把鑰匙和鏈子一起放入領子內,鑰匙頓時沒入他的衣襟里,再也看不到蹤影。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笑得非常愉悅,挑釁道︰「搶到了,你就自由了,本王隨時奉陪。」
東方鴦傻眼的呆愣信,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將鑰匙藏在自己的衣襟里,她要怎麼搶?難不成要把他推倒在地,扒開他的衣服?
她雖然不拘小節,卻也沒豪放到連撲倒男人、扒男人衣裳的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啊。
他分明就是在惡整她,料定她不敢出手,只能繼續被他玩弄,這男人真是太可惡了!
第3章(1)
東方鴦發誓,要是她還有幸回得去東邵的話,她一定會請人驅除她身上的霉氣,最好永永遠遠都不要再見到殷奉天這個惡人!
因為被腳銬給鏈住,不管她如何的拉扯、掙扎,她現在所能走動的範圍只剩下殷奉天居住的房里,頂多到房門外五步,再遠就沒辦法了。
她被迫只能和他住在同一間房內,但她怎麼會如此輕易屈服?由于她死都不想和他待在同一間屋子里,所以每當他回房時,她都寧願窩在房門外,吹一整晚的冷風也不要緊,就是要故意和他唱反調到底。
面對她倔強的硬要每晚在房門外吹冷風,殷奉天倒是由著她去,想看她能夠倔強到什麼時候才肯對他低頭。
東方鴦已經一連吹了三晚的冷風,而且晚上她都是繃緊精神的待在門外,就怕殷奉天會偷襲,就算她的體力再好,也禁不起長久的耗損,她已經開始有種無力的沮喪感。
「唉,好累……」
此時殷奉天不在房里,所以東方鴦才會懶散的趴在外房小花廳的桌子上,暫時卸下防備,稍稍的休息一會。她好想睡,每晚卻又必須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絕不能再殷奉天面前示弱。
听著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她輕嘆了口氣,不知道雨什麼時候才會停,這一陣雨從清晨就開始下,難道今晚她得在外和雨作伴了?
好想睡……她今日似乎特別想睡,該不會是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吧?
真不甘心,她還不想認輸呢……「咦……」
耳邊傳來門扉被開啟的聲音,東方鴦原本半眯的雙眼馬上睜大,瞬間全身緊繃的站起來,警戒心十足。
進來的人是殷奉天和丫鬟,見她像只全身豎起毛的貓兒,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瞧,再看她美麗雙眼下越來越濃重的暗影,他眉心微蹙,並不喜歡見到她這麼憔悴的模樣,「外頭在下雨,你還想出去?」
他知道她很倔強,但他沒有想到她會倔到這種程度。一連三晚都窩在房外,還為了提防他而幾乎沒有闔眼,硬撐著不肯認輸。
罷開始,他還能好整以暇的等著看她能夠掙扎多久,但日子一天天過去,看到她神色開始變得憔悴,原本能夠帶給他愉悅的事情竟開始變質,他再也不覺得看她拼命的掙扎能帶給他任何樂趣了。
他越來越覺得心煩、氣惱,惱她為什麼就是不肯低頭認輸,還要死硬的撐下去,不顧自己的身子到底有沒有辦法承受……但他也絕不可能主動放軟姿態,所以兩人只能繼續僵持,氣氛越來越糟糕。
「哼,就算外頭在下雪、下冰雹,我也照樣出去!」
她才跨出第一步,一陣頭重腳輕的暈眩感便朝她襲來,害她身子不穩的顛了一下。
殷奉天動作迅速的扶了她一把,模到她的手,才發現她的身上散發著異常的高熱。
「你的身子在發燙。」他語氣中透出一絲憂心。
「不用你管!」東方鴦想推開他,卻反被他給打橫抱了起來,嚇得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啊!你想做什麼?」
「小野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殷奉天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抱著她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放、放開我……」
她在他懷中扭動掙扎,想要離開,他偏不讓她離開,兩人互相拉扯較勁,誰都不肯先松手。
他皺起眉頭,擔心她是這幾日在外頭吹夜風吹出病來了,自然地伸手采上她的額頭。
「不要踫我!」她下意識的反手將他的手打掉,沒想到動作過大,指甲意外在他的臉頰上刮出一道紅痕。
一旁的丫鬟嚇得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覺得她簡直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
東方鴦也沒料到自己會刮傷他的臉,她原本的掙扎動作停了,有一瞬間的錯愕呆愣,但隨即就恢復過來,是他刻意要惹她的,被她抓傷,那也只能算是他自找的。
殷奉天冷下眸,模到自己臉頰上微微腫起的那道刮痕,感覺有些熱、有些刺痛。
他長這麼大,還不曾有人敢如此無禮的在他身上落下任何傷痕,她膽子還真不小!
不愧是他潑辣的小野貓,明明身子都不舒服了,還是如此的凶悍難纏。
他冷下來的臉色讓東方鴦也跟著緊張起來,他又想怎麼懲罰她?她已經受夠了!
她原本放松的身子頓時緊繃,殷奉天因此察覺到她的懼意,他勾起一抹意圖不明的淡笑,讓她更從腳底生起一股寒意,猜不透他到底又想用什麼方法整治她。
殷奉天握住她剛才刮了他一把的右手,把玩著她的指頭、指節,模了又模,那愛不釋手的模樣卻讓她心里發毛。
他把玩的動作最後停留在她的中指上,淡淡的說︰「小野貓的爪子該剪了。」
她霎時全身再度緊繃。他真的打算拿把剪刀剪了她的指頭?還是……他其實是想把她的整只手都給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