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謝謝你了。」抱著衣裳,水蓮趕緊進入屏風後頭換上,再出來時,香婷已經在熱壺了。
「這正我剛泡的,快喝點兒,以免著涼。」香婷為她倒了杯。
水蓮接過熱茶,喝下一口,頓覺全身充滿暖意,「嗯……好溫暖。」
「淋了雨一定很不好受,就多喝點。」香婷突然眼楮一亮,「對了,告訴我蘭州有啥好玩的吧!」
「蘭州並不比我們這兒熱鬧,不過那兒的人很淳樸,很和善。」水蓮想了想說道。
「就這樣?」香婷眉頭一蹙。
「就是這樣,其實我平常極少出門。」水蓮十分汗顏。
「你還真是,喜歡待在家里的老毛病還是不改嘛!」香婷也喝了口茶,「前陣子你不在,我一個人覺得好寂寞。」
「這樣吧!如果我能再去蘭州,你跟我去好了。」水蓮提議。
「真的可以嗎?」香婷臉上的笑容想到什麼似的又斂起,「我爹娘才沒王爺、王妃好說話,不知肯不肯讓我離開。」
「到時我再幫你說話,你也好久沒見到梅沁了吧?」
「是呀!好想她呢!」香婷突然面露疑惑,「梅沁沒帶你去哪兒走走嗎?听說蘭州氣候涼爽,不像咱們這兒這麼悶。」
「除了去茶山看茶花之外,比較新鮮的就是書苑。」提起書苑,水蓮不免又想起薛石喬。
只不過,她不知道該怎麼對香婷提起他,就怕她又會笑話她病了、傻了,才會胡言亂語。
「書苑?」香婷想想,「是私塾嗎?」
「不是,是私人開設的讀書研習社,讓人研討詩詞文章之類的場所。」水蓮稍稍作了解釋。
「哇∼∼听你這麼一說,我真的很好奇。」香婷一臉羨慕,「真的好希望可以和你一樣到處散心。」
「傻瓜,變成我你會很難受……因為思念一個人而失去了自己。」拿起熱茶,水蓮緩緩喝下,似乎想藉由茶的溫暖熨熱胸口那顆冰冷的心。
香婷明白她的意思,也只好靜默不語了……
***獨家制作***bbs.***
水蓮在香婷的極力邀請下,用過晚膳才離開。
當她返回家中,天色已全然黯下。
「水蓮,你回來了!」王妃見了她,臉上立即揚起笑容,「快,快來坐,吃過飯了沒?」
「我吃過了。」水蓮笑著回答。
「瞧你,才一陣子沒見怎麼像是瘦了?」舉竟是自己的孩子,王妃可以看出她臉上的微笑有點無力。
「哪有,娘總要把我養成豬仔一樣才成。」她嘟起小嘴。
「雖說讓你住在程府我很放心,但是爹娘憂心成性,說不煩著你的事可是騙人的,這次回來就別再去了。」她握著女兒的手,「瞧,好像連手都瘦了。」
「沒那回事。」她抽回手,「我這叫結實了。」
「你這孩子!已經晚了,快去梳洗一下,趕緊去睡吧!」王妃一見了她,心底可是充滿安慰。
「對了,你們捎信來說有要事,是什麼事呢?」水蓮突然想起。
「呃……這還不是你爹出的王意。」王妃有點語塞。
「爹又要替我介紹對象?」水蓮皺著眉,「我就知道。」
「別生你爹的氣,他也是為你好。」
「那爹呢?我想去看看他,順便告訴他我的想法。」
「你爹這兩天出門去,大概明後天就會回來了。」王妃陪她一塊兒進入房間。
「娘,你也去睡吧!爹平常忙著自己的事,這座府邸都靠你在打理,辛苦你了。」水蓮是家中獨生女,與娘的感情最好了。
況且他們王府空有其名,由于與京中貴族早無聯系,已和平常百姓沒兩樣。
「府邸一切如常,也沒啥好煩心的,況且還有桂嬸和丫鬟幫著我,我也不覺得累,別替娘擔心。」王妃見她躺下後,又替她蓋好被。
「嗯,娘,晚安。」她微微一笑。
躺在自己的床上,水蓮卻了無睡意,下床坐在窗邊看著外頭,才發現今晚的月色真圓。
突然,她好想出去散散心喔!可是娘向來淺寐,只要她出門一定被攔下,那麼……只好從窗子溜出去羅!
才這麼想著,她就試著爬出窗口,偷偷從後門離開。
來到王府後面的山坡,她蹲在那兒望著天上明月,想著這幾天與薛石喬同行所發生的事,還真是愈想愈丟臉。
「月兒,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愈是不想看見他,他就偏偏跑進我視線里?」她搖搖頭,「如果可能的話,就讓薛石喬徹底消失好嗎?」
「就這麼討厭我?要我消失還不如詛咒我快點死掉比較好!」薛石喬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背後,著實震住了她!
「天,你怎麼在這里?」水蓮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揉了揉眼楮,仔細看清楚。
「我就住在那邊,因為睡不著,所以出來透透氣。」他指著山坡後面的一幢磚房。
「你住那里?」她疑惑地皺起眉心,「我早懷疑你說的話了,快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企圖?」他輕哼。
「難道不是?你是故意跟我來的?」
「說穿了你就是不相信我。」薛石喬仰首看著天上月亮,「我現在就對著天上星月發誓我過去確實住餅烏鎮。」
「當時你不住在那磚房嗎?」
「不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已經住了人,這是我另找的住處。」
「那還真巧,現在找的地方居然就在我們王府後面。」她防範地看著他。
「因為這里是整個烏鎮風景最優美的地方。」
听他這麼說,範水蓮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你錯了,烏鎮風景最美的地方是秀水山頭。」
「各人喜好不同,我偏愛這里,尤其是這片山坡。」他索性坐在她身旁,「你坐呀!」
「算了,我已經不想再探究你的來路。」她坐了下來,無力地看著夜空。
「那很好,我也不喜歡旁人探究我。」薛石喬輕笑道。
「如果我們以後非見面不可,那干脆做朋友吧?」水蓮改變心意了,唯有做朋友,她才可以保持平常心。
「朋友?」他搖搖頭,笑不可遏。
「你笑什麼?」她不解地瞅著他可惡的笑臉。
「我從沒見過哪位姑娘家要跟一個男人做朋友。」他可沒興趣跟她做什麼朋友。
「意思是不肯了?」水蓮瞠大眼。
「沒錯。」
「你還真討厭!」她咬咬唇,「那就算了,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對了,我想請問一下。」薛石喬睨著她,「听說江南每年這時候都會舉辦射獵比賽,是不是?」
「你……」水蓮身子一繃,「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想參加。」他撇嘴一笑。
聞言,她震驚地瞠大雙眼,「沒……江南這里不曾舉辦過什麼射獵賽,你搞錯了。」
「真的沒有嗎?」他瞧出她臉色的不對。
「對,完全沒有。你不是住餅這里?既然不確定就是沒有的事,打消念頭吧!」水蓮的神色極度倉皇。
「我說過我住的日子不長,剛好不是狩獵賽的時節所以不清楚,既然你不肯明說,我大可去問別人。」說完,薛石喬轉身欲走。
「不要去——」她激動地吼了出來。
前年翟哥哥就是參加這項比賽不慎墜馬身亡,那場景至今還深植她腦海,為什麼他偏要參加?
「怎麼了?」他眯起眸,被她這激動的模樣給弄得一愣。
「拜托你不要參加,那比賽太可怕了,不要!」她腦子一亂,又將月光下的他誤認成翟木迎。
「你!」
「別……」水蓮突然撲進他懷里,緊緊抓住他的雙臂,在他胸膛前低泣,「別去,狩獵賽很危險,一個不注意就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