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行?」這個吻算是個教訓吧!
「因為……」她該怎麼說。
「因為你根本看不起我,對不對?」他勾起嘴角嗤笑,「因為我最狼狽、最不堪的模樣全被你給看見了。」
「為什麼這麼說?」她完全不知道他會這麼想。
「不該問我為什麼會這麼想,而是你們都是這麼想,認為我沒救了、我只是個敗家子,連工人們都這麼想,所以連工都不上了!」他的口氣含著憤懣。
「我絕對沒這麼想!」她急急辯解。
「算了,旁人就算會這麼想,還會做做表面功夫應付我,但是你卻連應付一下都不願。」猛一甩鞭,馬匹立即朝前直奔。
宛奴閉上眼,被這種似電掣般的速度嚇得全身僵住,上身俯在馬背上,好怕會被這樣的勁風給吹下馬。
秦非凱瞧她即便害怕也不肯抱住自己的固執模樣,一股悶氣更是強烈的在胸口翻騰,不知不覺中更加快速度。
「害怕就抱著我呀!」他半眯著眸提醒她。
「不……我不怕。」
天,才抬起臉,迎面而來的就是陣陣狂風,說不怕真是騙人的,可是害怕又能怎麼辦呢?難道要她真的轉身抱住他嗎?
他溫暖的胸膛、寬闊的肩膀是她向往又奢求的依靠,如果他不是秦府三少爺、不是有其他姑娘在愛戀著他,她一定會不計一切的撲進他懷里。
可是……她還有好多事沒做,要照顧爹的身體、要重振鑣局……沉重的擔子壓在肩上,像這樣的她又怎配得上他?
直到秦府大門外,他終于停下馬,沉著嗓說︰「下去吧!」
宛奴跳下馬背,仰首望著坐在馬背上的他,「三少爺……」
「什麼都別說了。」他喝了聲,立即轉向馬廄而去。
「天,怎麼會這樣?」宛奴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著,望著他漠然的背影,她頓時覺得鼻根好酸。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她這麼做不也很難過心痛?為何就沒人了解?
在回灶房的一路上,她不禁一一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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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宛奴又到那家賣麥芽糕的小店買了碗回去研究。
在裘姨的幫忙下,已可以調制出相仿的味道,問題是只要加入杏仁果或杏仁片,味道就全走了樣!
唉∼∼該怎麼做是好?
「宛奴,三少爺當真都不管點心的事嗎?就靠你一人,真的太辛苦了。」裘姨下工後趕了來,看見的還是她一個人的身影。
「不會啦!他得忙商行的事,來了也不過是給我壓力。」她一直這樣安慰自己,再說也是她告訴他,他可以專心于商行,做點心就交給她了。
「盡避如此,也該來瞧瞧吧!」裘姨直覺不對。
「別這樣,三少爺其實人很好。」
「是呀!喜歡上了,對方什麼都是最好的。」
裘姨的話讓宛奴會心一笑,沒錯,她是真的喜歡上三少爺了,但這不過是場沒有結果的愛戀罷了。
就算沒有康蘭,還有康蘭的妹妹;至于她,不過是秦府的一名奴婢,和他的身分如同雲泥之別,倘若這次做點心成功,離開秦府之後,她將有許多事得做,兩人也將漸行漸遠。
「裘姨,就算喜歡,我也不會奢望,只要他幸福就好。」她甜甜笑著。
「傻丫頭!」裘姨睨了她一眼,隨即搖搖頭。
「唉!這道點心看似容易,可做來真難,我得再去多買些杏仁備用了。」宛奴嘆了口氣。
「別嘆氣,有時候看開點兒反而能領悟出什麼。」
「我也希望如此呀!」她甜膩一笑。
「對了,我要去市集買點東西,杏仁讓我去買好了,這些菜你拿到屋外曬一下,你不是說想學做菜,以後我可以每天教你一些。」裘姨解開身上的布圍裙。
「謝謝你,裘姨。」當初想學是因為三少爺直說要她打理他的三餐,可這陣子他沒再來過灶房,她就不知是為誰而學了。
算了,就當磨練自己的廚藝,以後她也可以做飯給爹吃呀!
將裘姨囑咐的青菜拿到外頭曬,可是這兒背陽,得拿到另一頭才有充足的陽光。
正當她來到園子,低頭將菜葉一片片鋪好時,林根走了過來,「在曬干菜?」
「對。」她甜甜笑著。
「怎麼這麼多?」
「裘姨說了,這多曬也會壞呀!」她抬起頭臉對他一笑。
「那我幫你。」林根也跟著蹲下來幫她。「點心做得怎麼樣了?」他關心地問。
「嗯……還差臨門一腳。」雖這麼說,可是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需要我幫忙的話盡避說,別客氣。」
「放心,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宛奴望著他笑得很自然。
這時候,已好些天沒踏進南沁苑的秦非凱,來到灶房時所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蹙起眉,靜默的站在樹叢後,看著他們交談的歡笑模樣,一顆心狠狠揪緊。
上次不歡而散後,他將所有心力用在經營商行上,這陣子生意終于有了起色,他這才有空閑回來一趟。
可沒想到他一回來,映入眼簾的竟是她和林根開心談笑的模樣!
揉揉眉心,他正準備返回寢居休息,突然從一旁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宛奴……宛奴……」是門房跑了來。
「什麼事嗎?」聞聲,她立即站起,吃驚地看著來人。
「外面有人找你,說……說你爹被打傷了!」門房氣喘吁吁地說道。
「我爹!」她呆滯片刻後,猛然清醒便往外頭直沖。
「宛奴——」林根想陪她過去,可是他負責南沁苑的一切大小事,根本走不開身呀!
這時秦非凱走了出來,凝眉望著他好一會兒,「你負責曬好這些菜,我去看看。」
「是的,三少爺。」林根詫異地望著三少爺,疑惑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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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奴急奔回家,見到家中門板已被踢壞,爹則靠在一旁不停喘息著。
「爹……」她連忙上前扶起他,「爹,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何乙峰直望著宛奴,「千萬別因為爹而向對方妥協,懂嗎?」
「我懂……」見爹傷得不輕,她難受得都哭了。
「別哭,勇敢一點。」何乙峰用力站了起來,「只要把東西收一收就沒事了。」
「爹!」她不喜歡爹這種消極的安慰。
何乙峰轉首望著她那副激動的神情,「怎麼?不听爹的話了?」
「我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宛奴雙拳緊握,「我們搬離開這里吧!離開這里我才能安心。」
「離開這里一樣會被找到的。」何乙峰撫著胸搬起桌椅。
「可是……可是……」宛奴突然想起三少爺,如今能幫她的就只有他了!雖然他們之前似乎有點小誤會,但她不得不向他拉下臉。
一想到這兒,她便轉身打算前往秦淮商行,可才奔出連心胡同,就見秦非凱坐在街角的茶店內喝著茶。
「三少爺!」她怔怔的走向他。
「哦∼∼小婢女你來了。」他指著前面的位子,「坐呀!」
宛奴坐了下來,卻不知該怎麼開口,只見他為自己倒了杯茶,「喝杯茶吧!」
「謝謝三少爺。」一雙小手緊緊抓著裙擺,她從沒這麼緊張過。
「瞧你緊張的,有話就說吧!」他閑適地說。
「我想……想請三少爺幫個忙,替我們父女安頓一個家,能夠隱密得不讓別人發現。」一想起爹爹的傷好了又傷,她忍不住又落了淚。
「你怎麼確定我會答應幫你這個忙?」他扯著笑,眯起眸望著她。
「我一直認為三少爺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