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假日不用上班,可她一早就沒听見禹風房里有走動聲,或許他現在正在約會,雖然這麼想,她的心多少會有點兒空虛和抽痛,但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還是得忘記。
這才發現,住得太近也有缺點,她可以觀察他的生活習慣,甚至一舉一動,每個神經都緊緊糾纏著他,怎麼也放不開。
走進房間,她打開隱形眼鏡盒,坐在桌前對著小鏡,開始了她最困難的戰斗。以眼鏡行教她的方武她用食指拖住它,慢慢往眼球靠近……可每次都在快要貼上前她卻閉了眼,鏡片就直接貼在眼皮上,變成一種好笑的模樣。
清洗干淨後,她不信邪地再試一次--快……快到了……不能閉,葉可人妳要有勇氣,別給我丟臉!
可人在心底喊著,眼楮也愈張愈大……直瞪著自己慢慢靠近的食指。
「不行!」她還是閉上了眼,而且這次更糟的是,鏡片不在眼皮上、不在眼球上,已不知飛哪兒去了?
她戴上眼鏡,趴在地上拚命找,找得灰頭土臉、找得心灰意冷,卻怎麼也找不到,「唉……又毀了!」
叮咚!
好巧不巧的,電鈴聲突然響起,到底是誰在按鈴?會是他嗎?
可人的小臉從地板上抬起,接著拍拍褲子,走到客廳將大門拉開。果真,她看見夏禹風帥氣的身影。
「妳在家?」他挑眉。
「上午不在。」她故意這麼說,只為強調自己的行情沒這麼差,差到連假日都得窩在屋里。
「和男生出去?」他瞇起眸又問。
「噯。」可人傻笑地點點頭。
「不錯嘛!方便請我進去坐嗎?」見她像防賊似的看著他,讓他不禁懷疑她屋里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存在。
「當然可以。」她慢慢退開身。
夏禹風走了進來,可他的目光突然停在她臉上。可人直覺怪異地模模臉,渾身發麻地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他沒有回答,但那對炯炯有神的目光仍與她膠著著。
「喂……」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兩下,「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哈……」這回他加上了笑聲,還伸出食指指著她的臉。
「你快說呀!」可人受不了了,用力吼了出來。
「妳還真凶!說真的,有時候妳像個膽怯小女人,挺可愛的;有時候又像只母老虎,除了拿刀拿叉還會對人河獅東吼。」他偉岸地站在她面前,帶笑的模樣尤其詭魅。
「那……那又怎麼樣?」她趕緊轉移視線,不願看向如此優秀的他。
「怕妳嫁不出去。」他輕哂。
「嫁不出去也不會讓你養呀!」可人噘著唇。
「雖然不用讓我養,但卻很听我的話。」夏禹風坐進沙發內。
「什麼意思?」
「才說妳戴眼鏡難看,妳就去配隱形眼鏡了?」夏禹風拿起桌上的雜志,翻閱了起來。
「什麼?你……你怎麼知道……」可人驚愕下已。
「還有,隱形眼鏡是貼在眼球上的,不是貼在額頭上的。」他露出一抹低沉的揶揄。
「啥?」可人心頭頓是一提,下一秒便沖進房間對著鏡子瞧,「啊--」原來那片隱形眼鏡沒掉地上,而是跑到額頭上了!
她趕緊拿下來,將它放進隱形盒內。
「為什麼收起來?我幫妳戴上好了。」不知何時夏禹風已經走進來,還主動來到她身邊拿過她手上的小盒。
「不……我不行……」如果可以,她早就自己戴上了。
「可以的,妳不是配了嗎?難道要丟掉,太可惜了。」他將她扶到床畔,將她壓在床上坐好。
「清潔液在哪兒?」
「桌上那個白色大瓶子的。」
「哦!先清洗一下。」他將藥水倒在手心,以手指細心地在上頭揉搓著,一直重復直到干淨為止。
「可以了。」夏禹風轉過身,走向她。
「別這樣……我真不行……」她往後閃躲著。
「要有信心。」他板起臉。
可人看著他不悅的臉色,這才放棄掙扎,緊接著腰間被他一捆,在震愕之際他竟吻了她。
這吻好麻、好辣,幾乎迷亂了她的心,讓她情不自禁又身不由己地貼近他,而他竟在這時候離開了她,柔聲笑說︰「來,把身體俯下,看著我的手指,別害怕……這個吻是鼓勵喔!」
可人的思緒還在方才的吻中游移,加上他柔魅嗓音的催眠,在她還沒來得及細想下,他已將鏡片貼上她的眼球。
「妳看,成功了。」他笑睇著她。
「啊!」她抬起臉,下可思議地眨了眨眼楮,「它已經在我眼里了?」
「沒錯,是不是很簡單、很輕松,接下來是另外一只眼了,妳自己來。」他讓開身。
可人疑惑地接過手,坐在桌前,試著將另一片戴上。人就是這麼奇怪,許多事情沒嘗試之前就是不願意、不肯也不敢,但只要做過一次,就一點都不可怕了。
因此,可人很順利地戴上第二片,這時的心情已不單單是「興奮」可以形容的了。
「我克服它了,禹風,我克服它了。」可人張著雙明亮大眼,從今後她就可以擺月兌時時刻刻被眼鏡壓住鼻梁的痛苦了!
「我就說這一點都不難吧?」他遞給她一絲微笑。
「嗯,真的不難。」她笑著點點頭,帶點無措地問︰「剛剛……你剛剛那個吻……」
「哦!妳說那個呀!」他露齒一笑。
可人點點頭,她在等著,如果只是朋友他不會吻她,如果只是同事他不會吻她,既然他吻了她,那是不是表示--
「它只是個玩笑。」他撇撇嘴,無所謂地說。
「玩笑?!」她心一冷,氣他也把她當成曾經與他有一腿的女孩了。「你以為我是誰?可以任你這麼玩弄的?」
「我哪時候玩弄妳了?」他倒露出一臉無辜。
「對,你是沒玩弄我,想吻就吻一下,這算什麼?」偏偏他還指說這是開玩笑!頓時艾妃曾說的那些話拚命在她心底回蕩,讓她的心情亂到極點,「如果你要風流,也不要找上我這個普通女孩。」
「葉可人,妳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本來想以笑應變的他也板起了臉,「吻一下這麼嚴重?」
「你吻過女人後,都說這種話嗎?」她心碎地說。
「妳以為我用什麼心態對妳呢?」他挑釁地撇高嘴角,表情陰晦暗下,眉尖冷然的緊蹙。
「就像你說的,只是玩笑,一種可笑的玩笑而已。」隱忍多日的心情,被彼此這一挑繼而爆發了!
「沒錯,這是玩笑,想試試認真的?」他嘴角噙出一抹笑容。
「你是什麼意思?」她往後一退。
「就是這個意思。」夏禹風一個箭步抓住她的身子,將她的嬌軟鎖進身下,大手大膽地撫在她胸前,勾撫又撩撥。
可人嚇白了臉,倉皇地瞪著他,「你瘋了!」
「我是被妳逼瘋的。」他隨即低首再次吻住她。
她不知道他心底承受的壓力、不知道他為何風流的原因,就只知一味責備他,這樣公平嗎?
他這個吻霸氣強悍,充滿一股發泄的意味兒,火樣的、放肆的!
可人心慌意亂下,竟咬了他一口!
「媽的!」他暗啐了聲,並用力抹去淌于嘴角的血跡。
她一張素顏,當看見這抹紅更顯蒼白,「我……對不起……我……」
「算了。」夏禹風推開她,俊薄的唇勾起笑意,「說真的,我真不懂妳在想什麼?是真的氣我,還是蓄意挑撥我?」
「我才沒。」她沉著氣頂回,柔眸瞬間閃出水霧光影,「我沒忘記你還有一個嬋。」
望著他勾魅的笑痕,她僵冷的心漸漸龜裂、剝離、心殘情毀,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