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勁東轉頭看著她臉上那張牽強的微笑,不免心口一緊,但他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勁東,你是嫌棄我們培齡嗎?」倒是翁美齡緊張了。
「媽!」培齡不希望媽開口問這個問題,因為她怕……怕听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
「我想知道。」翁美齡堅持。
「怎麼會呢?」關勁東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你的意思就是喜歡培齡了?」她又問。
「媽--」培齡受不了地站了起來,「我來回答你們好了,我跟勁東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我們只是很談得來而已,求你們不要再給他壓力了。」
「培齡!」柳培村老眉深鎖。
「我吃飽了,覺得……好熱,想出去透透氣,」倉皇之中,她倏而轉身奔出大門。
必勁東見狀立即說︰「我去看看她。」
「天,這是怎麼回事?是我逼得太緊了嗎?」翁美齡擔憂地問。
「勁東這孩子向來沉斂,有心事也很少會說出口。」柳培村嘆了口氣。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不喜歡培齡,而是有心事?」
「我猜是如此。」他對她笑了笑,「兒孫自有兒孫福,就別為他們兩個擔心了,而且緣分不也很重要?」
「可是……」她瞧得出來培齡已將全副心思放在勁東身上,若沒有結果,真不知這孩子該怎麼辦?
「好了,妳也沒怎麼好好吃,快吃吧!」柳培村催促著。
「嗯!」翁美齡這才拿起筷子,可已是滿臉憂容,讓柳培村見了好不心疼呀!
在外頭,培齡很會偽裝心思地對著追來的關勁東說︰「我是熱,你跟著我跑出來干嘛?快回去吃飯啦!」
「我也熱。」他拿起手揚了揚。
「厚∼∼你還真假耶!是不是怕被逼問,所以跟著我逃出來透氣?」他對著她的俊臉皺皺鼻子。
「有個女人有透視眼,我沒轍。」他聳聳?。
「其實我早猜出他們會這麼做。」培齡走到花園,吹著徐徐晚風,「他們也太心急了,我才二十三歲,干嘛那麼早嫁人當黃臉婆。」
「那麼妳打算幾歲投入黃臉婆行列?」關勁東笑問。
「嗯……這個嘛!」她瞇起眸子想了想,「至少也要二十六吧!這三年說不定我可以踫到更好的男人喔!」
「妳真這麼打算?」不知為什麼,听她這麼說,他居然一樣不舒服,而且很悶。
「不可以嗎?」她轉首笑說︰「喂,你心目中的會讓你愛上的女人是什麼樣子?」他不愛她沒關系,至少讓她知道自己缺少了什麼。
「嗯……要乖、要靜、要不說話、要不發問。」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帶著笑意在她眼前轉了轉。
「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過問?」她當然听出他話中有話,「不問就不問。」
「開開玩笑而已,妳這女人就是愛發脾氣,一個禮拜的火氣累積起來都可鬧火災了。」他斜倚在一棵樹旁,邪魅地冷睇著她。
「是呀!若我真有這本事,就燒死你。」討厭他,老愛說話挖苦她。
「真凶耶!這樣吧!我帶妳去夜游吹吹風,吹掉一身火氣怎麼樣?」他握住她的肩頭對她眨眨眼。
「好,就去吹風吧!」
與他一塊兒走到車邊,她又說︰「勁東,過去我從沒想過會認識像你這樣杰出的男人,現在能認識你已是奇跡了。」
說完,她便坐進車內開始說著從小到大听過的笑話,惹得兩人一路上大笑不止,就不知關勁東能否意會出她藏在內心深處的心痛。
第九章
接下來一連數天,關勁東又陷于忙碌中,忙到甚至沒時間給培齡電話。
回到家仍在加班的他拿出咖啡豆在書房的咖啡機煮著咖啡,就在這時候,桌上的電話卻突然響起,原以為是培齡耐不住寂寞打來的,才愉悅的拿起話筒,傳來的竟是何嘉嘉的聲音!
「我就知道你在家加班。」她笑著說。
「該不會是又無聊的不知要干嘛才打電話來吧?」他深蹙眉心。
「不,今天我可是有要事找你。」
「哦,那說吧!」他無所謂地應了聲。
「你現在是不是正積極爭取與『官茂』的合作契約?」何嘉嘉饒富興味地慢慢說著。
他眼神一凝,「沒錯,怎麼樣?」
「我跟他們的總經理有某種交情,所以肯定可以幫你這個忙。」她相信,憑這一點,關勁東一定會見她。
「不用,我自己會想辦法。」他斷然拒絕。
她瞪大眼,「你……你會後悔的,想爭取闢茂的可不只你一家關東,還有三家實力不錯的集團呢!」
「我知道。」這個還不需要她提醒。
「老實告訴你吧!除了我跟總經理交情不錯,跟他們副總裁也有特定的關系,你求我準沒錯,我現在就去找你。」
「喂!不用,我--」他話還沒說完,她居然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守衛電話響起,他疑惑地拿起接听,才知道何嘉嘉已經在樓下了!呵……這女人還真會先斬後奏。
雖然他這房子除了培齡不曾讓別的女人進門過,但今天算是特例吧!因為他也想知道何嘉嘉會有什麼辦法。
「讓她上來。」對守衛說了聲,約三分鐘後,何嘉嘉已經在按門鈴了。
打開門她便大剌剌的沖了進來,像是怕被他關在外頭似的。「哇……你這里挺不錯的嘛!」
「妳到底要說什麼?快說。」他坐在沙發上。
「別這樣,我……」她正要說話,書房傳來了鈴聲,「那是--」
「我正愛煮咖啡,已經好了,要不要一杯?」關勁東站起走進書房。
「好啊!」她開心地說,居然不在客廳乖乖等著,也尾隨著他步入書房內,在里頭東張西望著。
她的隨便讓關勁東緊鎖著眉,從下方櫃中找出兩只咖啡杯,他正在沖泡調配的時候何嘉嘉竟然逛到他書桌旁,眼尖地瞧見上頭有本類似日記本的東西。
她立即攤開一看,正好翻到關勁東得知培齡是柳培村親生女兒的一頁,當發現他就要泡好咖啡,她立即將它掩上,假裝不知情地繞到另一邊看著牆上掛著的國畫。
「這畫真不錯的樣子,一定是名家的畫作吧?」她說著外行話。
「是我畫的。」關勁東將咖啡端給她,「出去坐。」
她拿著咖啡走了出去,「天,我真不知道你還會畫畫。」
「不過是畫著玩的。」他抿緊唇看著她,「說說看妳會怎麼做?」
「如果你肯給我好臉色看,我就答應幫你說服他們,」她嬌媚地笑著。
「出賣身體?這就是妳的辦法?」關勁東撇高嘴角。
「這有什麼?我可以為你這麼做。」何嘉嘉對于這種事壓根不以為意,關勁東自然也明白她早就將男女關系視為一種玩樂的媒介。
「不用了,妳可以回去了。」他雙手抱胸,瞇眼瞧著她。
「你!」她站了起來,「你就這麼不識好歹。」
「哈,我從不認識這四個字,咖啡請快喝,否則我要下逐客令了。」他的口氣轉為不善。
「你真以為我希罕你的咖啡?」何嘉嘉深吸口氣,「關勁東,你給我記住,若不讓我開心,你也不會好過。」
撂下狠話後,她便氣呼呼地轉身離開,當听見大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關勁東的眉頭已高高飆起。
這世上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要脅他,何嘉嘉,妳就省省吧!
在柳培村的督促,與之前關勁東的教導下,培齡對于公司的業務已漸漸步入軌道,也因此承擔在肩上的壓力也愈來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