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吧!」通常相愛的兩人在一塊兒不是都很快樂嗎?可他為何總是有點逃避她的感覺?
「妳太多心了。」他輕逸出一絲笑聲,「想吃什麼?這附近都是不錯的餐廳。」
培齡往四周看了眼,情緒仍低落地說︰「都行,你知道我不挑食的,否則過去也不會--」
「我不喜歡听妳說這種話。」關勁東阻止她又以自嘲來化解尷尬。
「嗯!我懂了,通常人都不喜歡听實話。」她含淚看看窗外,「就那家法式餐廳好了。」
必勁東望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走出車外,與她一塊兒走到最近的那間法式餐廳。
入座後,培齡又說︰「我從沒吃過法國菜,你點什麼我吃什麼。」
他看了看菜單,于是對waiter說︰「兩份『布列塔尼燒烤海鮮什錦串佐檸檬女乃油汁』精致套餐,外加一瓶紅酒。」
「是,馬上來。」
待waiter離開後,他笑睇著她一臉緊皺的五官,「好啦!別生氣了,跟妳道歉好不好?」
「不好。」她緊咬著下唇。
「嗯……那妳說要怎麼樣才肯笑一個?」他開始擠眉弄眼的逗她開心。
培齡瞪著他,本來滿月復的委屈終于在看見他一連串逗鬧的動作後消失了,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真難,終于會笑了。」關勁東瞇眼望著她的笑顏,「別忘了要多笑,妳笑起來很美。」
她勾起嘴角,「只怕有人讓我心傷。」
「我不是故意的。」他微瞇著眼,「因為我……」
「嗯?」她多希望他能多告訴一些有關他的事,即便是心事也行,可每每他總是在緊要關頭收了口,似乎無意讓她知道。
「沒有。」果不其然,這男人根本不把她當朋友。
這時候waiter送上餐點,她根本不會吃法式料理,也似乎打定主意想氣死他,她連問他一下都沒,便以野蠻人的方式用手抓起松餅就咬了一口。
「注意吃相。」他拿起刀叉優雅地切著。
「對不起,我是鄉下人,不知道什麼是吃相,嫌棄的話就請遷移別處吧!」她的口氣很沖,大概是氣極了。
必勁東扯唇搖搖頭,不理會地徑自吃著。培齡看在眼里,于是更夸張地大口吃起干貝濃湯,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抬起頭,他瞇起眸端視她好久,「喂!發脾氣也不需要把自己搞得這麼沒水準吧!別人取笑的是妳,不是我喔!」
「是呀!我沒水準,始終走不進你這位上流社會男人的心底。無所謂,我不會因為……因為那一夜的事纏著你,你可以自由的離開了。」她痛苦的對著他說。
深吸口氣,關勁東終于放下刀叉,掏出幾張千元鈔放在桌上後便大步離去。培齡愕然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已摔成粉碎。
她憤而拿起刀叉,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心底紊亂到了極點。
為什麼我要跟他鬧脾氣呢?
為什麼我要這樣無理取鬧,只因為自己感到委屈,就可以任意對他使性子嗎?
難怪他會受不了我,會早早的離我而去……
培齡懊惱地想著,淚水已不知不覺地流遍雙腮。
丟下刀叉,她倏地站起來走到櫃?付了帳,出納人員見她雙眼紅腫,關心的問︰「小姐,妳沒事吧?」
「沒。」她哽咽地搖搖頭。
待對方結了帳後,培齡便快步走出餐廳,她緊揪著胸口,緩步走在人行道上,身子竟覺得好冷、好冷……
突然,一個溫暖的胸膛走過來擁住她,在她驚聲尖叫時才听見他說︰「別怕,是我。」
她的心顫動著,淚水漸漸狂泄出來……
「對不起,我不該丟下妳一個人。」關勁東貼在她耳畔私語,嗓音瘖啞。
培齡轉向他,貼進他懷里,「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不好、我不該,我不能因為情緒不穩就對你發脾氣。」
他深吸口氣,對她微笑著,「沒事了?」
「嗯!」她抬起頭,「可你什麼都還沒吃,一定很餓了。」
「我猜妳也沒啥胃口吃吧!」
他的話讓她笑了,「比你多吃了三口。」
這時,關勁東才注意到她紅腫的大眼,「妳剛剛肯定出糗了,把眼楮哭得這麼腫,一定嚇壞很多人。」
「嗯!大家都說要幫我去打剛才那個惹我哭的男人。」她也開起玩笑。
「天,那我不就變成眾矢之的了?」他佯裝起害怕的樣子。
這模樣又惹笑了培齡,「別開玩笑了,走,我們去你家,冰箱里應該還有些東西吧?我煮飯給你吃。」
「哦--原來妳是故意跟我發脾氣,這才是妳的目的呀!」他突地夸張地大叫。
「你討厭,我才沒有那種居心呢!」她鼓起腮幫子。
「哈……逗妳的啦!小丫頭。」將她再次攬進懷里,「走,我快餓死了呢!」
培齡倚在他胸前,帶著笑與他一塊兒前往停車場。關勁東緊揉著她的肩膀,心想︰什麼時候他才能不再面對自己矛盾的心情,敞開心面對她?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關勁東由于業務正逢忙碌之期,柳培村對培齡的訓練也慢慢加重了,因而兩人見面的機會少了許多。
但關勁東不時的熱線電話的確能溫暖培齡那顆不確定的心,而她也會一個禮拜抽出一晚的時間到他住的地方,為他弄些簡單的料理,享受一整晚的兩人時光。
柳培村自然看出這小妮子平時上班有些心不在焉,肯定是為了關勁東這小子,于是今天他特地撥了通電話給他,約他晚上來家里用餐。
必勁東答應了邀約,排除許多不重要的事情,傍晚前往柳公館。
時間一到,他準時出現在柳公館,培齡開心地開了門,她快樂的心境讓柳培村和翁母對望了眼,有了共同的認知。
「柳老。」他一進門便謙遜地喊道。
「真怕會打擾你的時間,我知道這陣子正是帳務結算忙碌的時候,你又向來親力親為,一定更忙了。」柳培村笑說。
「不會,只要先將事情挪開,一點問題都沒有。」關勁東回以颯爽的笑容。
「那麼可以開飯了。」
于是在柳培村的示意下,大家都轉往餐廳用餐。
「我幫你夾菜。」培齡熟知他的口味,便為他夾了他愛吃的菜進他碗里。
「謝謝。」他先朝她眨眼一笑,跟著小聲說︰「真不害臊,妳應該先為伯母或柳老夾菜呀!」
「啊?」她的小臉赫然一紅。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年紀一大把了,不會為了這種事吃醋。」柳培村幽默地回答。
翁美齡也道︰「說的是,只要年輕人高興,我們可以假裝沒看見。」
培齡沒想到媽也會跟她開起玩笑,不依地說︰「不來了啦!你們就會取笑我,我……我……」
「可別溜了。」關勁東壓住她的手,「妳這一走,我怎麼吃得下。」
他的柔情魅語還真是讓她不自在到了極點,只好坐下用扒飯來掩飾自己的心慌與尷尬。
柳培村見狀,朝翁母笑著點點頭,接著又對關勁東說︰「勁東,有件事由我們提及似乎不合禮數,但是你沒長輩在,而你又一向敬我如父,所以我就忽略掉禮數,先提了。」
「柳老,有話就說,別客氣。」
「是這樣的,我和培齡的母親都認為你們兩個已達適婚年齡,是不是可以考慮--」
「柳老。」他迅速截斷他的話,「我覺得我並不適合這麼早結婚。」
培齡見他表現得如此唐突與激動,心窩猛然有了受傷的感觸,可她也應和他的話,「對呀!我還年輕,現在才剛在公司起步,還不想這麼早步入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