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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九少 第6頁

作者︰樓采凝

「誰知道呢?」他挑起一眉,「我還正想問你呢!大騙子。」

「騙子?」她捂住耳朵,低下頭,「不要說了,我不要再听你污蔑我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根本就無法反駁。」

「你不需反駁,因為你本來就是這樣。」任子毅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你對一些事情尚有印象,我問你,你把章雁蓉藏到哪兒去了?」

想想,他還是得來問問,免得被她逃了過去。

「章雁蓉?」她緩緩抬起頭,依舊是一臉茫然。

「你該不會又要跟我說你不知道吧?」看她那副木然的表情,他就能猜出她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是不知道,我不記得她。」藍融緊抿雙唇,每每見到他,她的神經就會變得緊繃。

「真不記得了?」他撇撇嘴,「那好,你跟我走吧!」

拉住她的手,他用力將她往外拖。也幸好這幾天她的腿傷已養得差不多,否則還真經不起他這粗魯的一拉。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愕然的張大眼。

「去了你就知道。」

藍融想抗拒,可繼而一想,他是她相公,即便不愛她,但也不會害她吧!于是她放下了心中的懷疑,隨著他的腳步來到一間非常大的馬廄。

只見他進人里面牽了匹白駒出來,對她冷言冷語著,「你會武功,該不會還要我拉吧!」

藍融看著這匹馬,忍不住伸手撫模著它雪日的毛、望著它晶亮的眼,手中滑順柔軟的觸感,頓時讓她覺得好喜歡呀!

對于這情況,任子毅倒是十分驚愕,通常「銀雪」是不容許他以外的人這麼觸踫它的,否則它定會仰首嘶鳴,甚至將那人給端飛了!

可它非但沒這麼做,還一副閉眼享受的模樣。

「快上馬,別磨蹭了。」他吼了出聲。他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銀雪」可是他的愛駒,它怎麼可以接受一個身分不明的女人?

她像是從一種溫柔的回憶中回神,而後趕緊攀上馬背。

他跟著一躍而上,一點兒也不給她心理準備就揮疆馳騁。

越過後山,又經過一條熱鬧的街坊,這時藍融察覺出路人多對她指指點點的。難道就因為她臉上的疤痕嗎?

忍不住模了模自己那邊凹凸不平的面頰,她的心也漸漸沉落谷底。這樣的自己如何能高攀俊爾不凡的他?也難怪他一點兒也沒拿她當妻子看待。

「到了,下馬!」他一聲低沉的命令,又將她游走的思緒給喚了回來。

瞧著她那怔忡的表情,任子毅冷睇著她說︰「真奇怪,你好像很喜歡作夢,是作白日夢吧?」

「我……」

「進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握著她的手腕走進一處大門內,只見守門的一看到他,便嚇得縮到一旁。

藍融只好乖乖的往內走,直到大廳,便瞧見一個男人從里頭急忙走了出來,一見到他便拱手垂首,「九少光臨真是我們莫大的光榮。」

「少廢話,說!她是誰?」任子毅將藍融拉到章和面前。

「她……她是……」章和睜大一雙眼瞪著眼前的刀疤女,嘴巴張得老大,「我不認得她呀!」

「連你也不認得。」任子毅又向前跨出一步,瞪著章和,「敢唬我?」

「我哪敢唬您呀!」章和自從女兒無故失蹤後,可是天天處于緊張的情緒中,就怕任子毅來找他麻煩。

「這怎麼可能,連你也不認得,那她會是誰呢?」任子毅轉首瞪著她,那眼神直讓藍融心口發顫。

「一定是她暗戀著九少,又覬覦您的身分地位,這才在我們不注意的情況下將雁蓉給掉包了,說不定還害死了小女。此女居心叵測人少該重罰呀!」只要不被怪罪,章和不惜將過失推給藍融。

「我掉包?不……不可能。」藍融撫著腦袋,真搖晃著。

不可能,就算她憶不及過去,但也不是個這麼惡劣歹毒的女人吧?

「不可能?那我真正的新娘呢?」佷子毅目光一冷,「你告訴我啊!把她還給我啊!我要的可不是你這個刀疤女!」

雖知道她那晚跟他爭的是章雁蓉的自由,應該不是章和所言那般,可是他恨她,恨她為何要在這節骨眼上失憶,所以一心想拿話激她。

「是嗎?我真是這種人?」藍融亂了。她該怎麼辦,去哪兒找那位叫雁蓉的姑娘還給他?

「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任子毅沒想到自己是白來一趟。

「九少……我是真心要將雁蓉嫁給您,絕不敢騙您,諒我也沒這個膽子呀!」

「您就饒了我吧!」章和猛地跪下。

「哼!走。」冷冷一哼,他未答應或不允,就直接帶著藍融離開了。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藍融仍處于震愕中。

她不停的捫心自問,她是那樣的人嗎?為了他的俊挺外貌與優異的家世背景,而去害一個女人嗎?

坐在「銀雪」身上,她能感受到他粗獷的身軀護在她身後,給她一種說不出的溫暖與安全感,只要不去看他那雙怨懟的眼,她就能讓自己沉浸在這份假想中。

任子毅亦能感受到她的脆弱與良心的譴責,他竟不希望她帶著這份內疚過日子!

懊死的!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個刀疤女心存憐憫,這是多少年來不再有過的感覺呀!

※※※

回到房間的藍融渾身虛軟無力,那不是身體的疲累,而是心力交瘁。忍不住,她猛捶著腦袋,拼命的喊道︰「你到底是誰……融兒、融兒……難道你就只是融兒?一個心腸惡毒、自私自利、不惜殘害一名女子獲得益處的壞女人嗎?」

然而她的腦海仍是一片空白,她依然記不得一絲一毫的過去,所能流竄的仍是那一段段破碎且令她害怕的畫面,怎麼也歸納不出一個完整的記憶。

「你就是融兒嗎?」不知何時,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站在門外,透著門縫看著她。

「您是?」她趕緊站起身,走過去將門拉開。

「我是你相公的爹,你該叫我什麼呢?」任橋笑嘻嘻的看著她,接著眉兒一皺,哀嘆了聲,「真可惜啊!好端端的一個姑娘,臉上怎麼會有一道那麼深的刀疤呢?」

听聞任橋的嘆息聲,藍融的心又是一緊,「我……我不記得過去的事,不知您听說了嗎?」

「這事我知道,就不知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可無論如何,既是子毅親自娶進門的,便是他的妻子,他不該對你這麼凶啊!」任橋行一事向來公正,絕不會因此而偏袒自己的兒子。

「不,他對我很好,一點兒也不凶。」她趕緊為他辯解。

「哈……你不用替他解釋了。」說著,任橋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抬頭問道︰「你恨他嗎?」

「我怎麼會恨他?我想任何人在發覺自己的新娘被掉了包,都會不高興的。他怎麼對我,我都無怨言。」

「唉!你真是個善解人的好姑娘。」若子毅不好好把握她,將是他的損失呀!

她傷感的自責著,「公公……不……我沒有資格叫您,我只是想告訴您,我不是章雁蓉,除了知道我叫融兒外,其他的我一概沒有印象,或許真是我害了她,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您的媳婦。」

藍融面帶憂色,已完全處于無措中。

「快別這麼想,我剛剛也說了,既是你和子毅拜了堂,你就是我們任家的媳婦。」他捻捻須又道︰「關于那個章雁蓉,她曾逃過一次婚,我想她也不是真心喜歡于毅,這樣的婚姻我也從沒看好。如果是你因為喜歡他而掉了包,我也樂見其成啊!」任橋的思想倒是挺開通的,可是听在藍融耳中,她卻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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