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怔愕地看著柯爾,心情矛盾極了!她悵然所失地問︰「侯爵,您真要我嫁給柯爾?」
「怎麼?不願意?柯爾不僅一表人才,更是我手邊最親信之人,也是守護南邊的禁衛隊隊長,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亞歷躍上馬匹,孤傲的眼一沉,予人一種不安的悸動。
「不……小的不敢。」瑪莎憋著氣,但為了能時常見到侯爵,她只好答應了,「多謝侯爵做主。」
「那就好,等我回來後,再為你們主持婚禮。」對柯爾眨了眨眼後,他便咧開嘴策馬而去。
「什麼?侯爵——」
柯爾想喊住他,卻見亞歷已揚長而去,來不及了!他尷尬地轉身望著一臉青白的瑪莎,「你……你是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侯爵已為我們做了決定,我還能說什麼?」她皺著雙眉,嘴上雖沒說什麼,但已表現出滿心的不悅。
「你既然不願意,那等侯爵回來,我向他否決掉這件事好了。」
其實,柯爾是真心喜歡瑪莎的,但當他看出她心儀的卻是侯爵時,就再也不敢做這種春夢了。
他自然也不希望因為侯爵的擅自作主,而強迫瑪莎嫁給自己。
「不!不可以……」她連忙阻止。「你這麼做分明是要讓我走投無路,如果侯爵硬是要趕我離開這里,那我該怎麼辦?」
「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侯爵談——」
「不要了,我是真心願意嫁給你。」瑪莎笑了笑,「當初是你救了我,我嫁給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柯爾緊繃的心情突然松懈下來。
「嗯!」她點頭,臉上雖帶笑,但心底卻有著一股惡劣的念頭。
如果她要入地獄,又怎能讓那個女人升天堂????葛珞在亞歷的強迫進食下,體力終于恢復了。
直到剛剛她才由一位照顧她的陌生侍女口中得知,她此刻住的房間竟是亞歷尚未登上侯爵時的房間。也難怪這里的每樣擺設都含帶藝術之美,比她在肯特的私人閨房還氣派。
這整間屋子全是深藍色與白色系的裝修,牆邊有架典雅的壁爐,將這房里弄得暖烘烘的。
靠窗的地方有個落地穿衣鏡,鏡綠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動物圖案,非常有陽剛味。
梆珞此刻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鏡中的自己穿了一件非常飄逸雅致的隻果綠睡衣,它的領口開得非常低,腰際綴著一片染成楓紅的水映圖,觸感好柔好軟。
她揣測,亞歷之所以拿這襲衣裳給她穿,主要是怕她乘機逃跑,畢竟穿著睡衣滿街跑對她而言是與禮不合。但他卻忘了,當狗急跳牆時,有誰還會去計較是否合于禮教的問題。
但她不懂的是,自己的處境怎麼突然變了?就在她大病一場餅後。
難道是因病得福嗎?那麼她是不是該感謝瑪莎?可是更奇怪的是,她卻突然消失了,耳邊少了她譏誚的諷刺聲,反而不習慣了!
看著窗外晴朗的藍天、和煦的微風和樹上唱歌的小鳥,更激起了她想溜出去的沖動!
再往下一望,這整幢樓層下都安排著侍衛巡邏,插翅也難飛,讓她氣餒地一嘆。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擊聲,拉回她游走的心神。
梆珞不疑有它,前去開啟房門,這才看見站在門外的是久久未見的瑪莎,但她已褪下一身侍女服,打扮穿著也和以往不同。
「我昨天已在侯爵的見證下嫁給了柯爾。」她沉著聲說。
「你說什麼?」葛珞對她這種不著邊際的說法感到突兀至極。
既然她是亞歷的貼身侍女,又怎麼會嫁給柯爾呢?而且她此刻眼中的恨意似乎比以前還要濃烈,直讓葛珞感到膽寒,不知她又要用什麼法子報復她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
瑪莎止住了口,事到如今,再對葛珞多說這些也沒用了,倒不如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執行她的計劃。
前兩天,她從柯爾口中得知柴夫爾曾去地下室為葛珞解開手鐐,當場被侯爵給撞見,也因為如此,葛珞才得以獲救。
但從那日起,侯爵便隔離柴夫爾接近葛珞的企圖,經過她更進一步的調查,才知道柴夫爾早與葛珞相識,樊斯也有意將她下嫁給他,如今兩人在異地相逢,自然是抵擋不了相思苦,他會去地下室見她也是理所當然。
梆珞還真是可憐,她萬萬沒有想到柴夫爾和侯爵是同一伙的,這下她肯定會傷心難過死了。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縱使葛珞對她的感覺並不好,但她也能明白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對一個女人而言影響有多大。
「我沒事,柴夫爾侯爵有事找你,所以要我來通知你一聲。」她得趕緊趁侯爵不在的空檔,把她騙離開這才行。
「柴夫爾找我?」葛珞淡淡地問。突然想起那天若不是他,她極可能早已餓死在地下室。
「他現在正在後院等著你,要不要去隨你的意思,我話已傳到,沒我的事了。」瑪莎說畢後,立刻逃也似的離開。
她之所以那麼急促,是因擔心逗留太久會讓別的僕人撞見而留下把柄。
瑪莎出去後,房里又剩下葛珞一個人,她不知該不該听信瑪莎的話,到後院和柴夫爾侯爵見面?
問題是,外面那麼多人看守著,她又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得到柴夫爾呢?
梆珞先踮起腳尖,由窗戶向外看,奇怪的是,原本下頭的數名侍衛居然全不見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凝著眉,既想不出原因,索性不再追究,趕快利用時間到後院看看再說,說不定還可以借機月兌逃呢!
梆珞拎起裙擺走到房口,才霍然想起自己一身睡袍,隨即搖搖頭,不打算再拘泥在這個小節上。
當她躡手躡腳地來到後院,才發現柴夫爾早已在那兒等著她了。
「葛珞,你終于來了。」柴夫爾一見她到來,立刻趨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忙不迭地推開他,急退一步,「柴夫爾侯爵,你怎麼可以——」葛珞秀眉緊攏,盡可能與他保持距離,就怕他再次會錯意。
「對……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他拿出手帕拭了拭汗,連忙又問︰「亞歷沒再用鐵鏈拴住你了吧?」
她搖搖頭,「上次多虧有你,謝謝。」
「別對我說謝,我們是舊識,那是我該做的。」他笑了笑,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睡袍領口微露的乳丘。
梆珞眉一皺,連忙回過身躲過他的視線,卻仍感到不自在極了。
「我听瑪莎說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她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側著身淡淡地問道。
「我找你?」柴夫爾一愣,顯然是一頭霧水,「不是你找我嗎?瑪莎說你一直哭哭啼啼的,直嚷著想見我,她又自願幫我先引開那些侍衛,所以我才趕緊來看你啊!」
梆珞原有的渾沌腦子陡地一亮,剎那間已弄明白一切!
是瑪莎,是她的詭計,她故意將他們兩個騙來這兒,想引起別人的誤會!
「葛珞,你怎麼了,難道不是你的意思?」柴夫爾發覺她的表情有異。
「我看我還是趕緊回去好了,這種時候,我不想再鬧出任何問題,只想先靜一靜。」
她微點頭,立即往回走。
「難道你不想乘機逃跑嗎?」柴夫爾在她身後喊道。
她定住步子,隨即搖搖頭,「不了,我就算逃也不一定能逃得遠,說不定還會連累你,我如果真要走,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
尤其是在瑪莎的計謀下,她在心底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