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再騙我,是不是還想要?」在熠侵深深的黑瞳中盡是一片深不可測的之海。
不可諱言地,他也想要她,只是他恨她的心更劇烈,他要她痛苦,只要看著她痛苦的臉蛋,他就可以想象衣祿禹是如何的失望與心疼!
他要將她玩弄于股掌間,要她沉迷在他的挑逗中成為一個道道地地的蕩婦;他急著想看看燕楚那張憤恨的臉孔,讓燕楚瞧瞧他的末婚妻是如何臣服在他的身體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永遠得不到解月兌!
「說,你要我!」他粗暴地擠揉著她的胸脯,曲起膝蓋不停摩挲著她兩股之間的柔軟。
「我……我不知道。」唯語感到喉頭緊束,一波波激流直往她全身細胞沖刷而來,她只發出窒息般的嚶嚀。
「不知道嗎?」熠侵黑眸熒熒地凝住她渴求的臉,朦朧的眼、微張的口,一股難耐的欲火直逼小骯!
他狠狠地、瘋狂地吻住了她!手也跟著激狂的、深深的撫弄,霎時加燎原般的赤流泛過唯語全身。
「啊,熠侵!唯語在他口中悶喊。
「還要嗎?」他頓下了動作,可以感覺她急促地弓身。
雖不知所雲,但唯語還是潛意識的喊出,「要……」
熠侵深沉地喘著氣,他一心想報復,卻忽略了她有一雙會勾魂的媚眼,與玲瓏有致的身段。不僅她想,連他也想要了她!
不!她的父親是衣祿禹,害死熠侵駿的凶手,他怎能要她這種女人,她不配!
熠侵硬是壓下欲動的欲潮,翻身而起,望著床榻上那個不著寸縷的女人,「你要?我還不想要你呢!攬月樓里的女人每個都比你俏媚,我何必舍棄她們遷就于你這種貨色呢?」
唯語聞言,身子一僵,立即抓來身旁的絲被掩身,喉頭倏然梗凝,淚雨紛墜……
「別再想用淚水來打動我,你……只會讓我覺得惡心!」他狠下心腸說完,回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帶著一臉的厭惡說︰「明天起,你滾出我的房間,搬到‘翠竹摟’,我不想再見到你!」
甩下這句殘忍無情的話語後,他轉身揚長而去,只留下一臉難堪的唯語躲在一角舌忝租著被他的狠言狠語所刺裂的傷口。
她不懂,他怎可忽冷忽熱,忽柔忽烈,讓她招架不住?
翠竹樓?!那是什麼地方?
他當真不想再見她了?
第四章
「小姐,起風了,咱們進屋吧?別再等了,貝勒爺不會來的。」
采兒不禁為小姐叫起屈來,她原不明白熠侵貝勒為何老對小姐怒目相視、口出奚落,直到昨晚,她才由唯語口中得知三年前段往事的整個經過。
真是的,戰場上的事誰有個準的,貝勒爺也不能把罪過全推給老爺嘛!再說三年過去了,所有的恩怨也該事過境遷,為何他非得把氣全出在小姐身上不可?
「采兒,有晚霞耶!我們過去點兒瞧好嗎?」
「翠竹樓」是德碩親王府最西側的一處別院,由于四方種滿了翠竹,景致迷人,宛若置身在絕色的仙境中,因此命名。
「小姐既然想去,我們就去看看吧!」
采兒為小姐拿來斗逢,兩人便走出了樓閣,邁向竹林。晚風掠過竹梢,吹得竹葉晃動,發出一種詭異的聲音。
「小姐,我們回去吧!別去看什麼晚霞了。」
听見這種淒厲的風聲真會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采兒一邊走,一邊撫著手臂上的寒毛。
「采兒,你若不想去,你就回去吧!」難語笑了笑,采兒就是這佯,耍起嘴皮子來無人能比,但骨子里可膽小極了。
但對唯語來說,這竹林雖杏無人跡,但是非常靈秀,就算她一個人在這兒,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畏怯的。
「算了,既然小姐堅持,我們就繼續吧!」
這叫做舍命陪「淑女」吧!
正當她倆到了竹林,來到一處潭水旁,無意間卻听見兩位清掃潭邊落葉的僕人相互交談的聲音。
唯語和采兒二人很有默契地噤了聲,偷偷躲在一旁。
「听說咱們貝勒爺明兒下年要和六阿哥樊溯決斗,是真是假?」一位小僕突然向較年長的人問起。
「是啊!還不是為了女人!」
「天哪!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京里兩人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為她決斗?」
「這還用說,當然是美艷無比的美女呀!」年長的僕人吃吃一笑。
「哦!」小僕似懂非懂地應和了聲。
「不過,據說這美女可不簡單呢!她的外表冷冰冰的又不苟言笑,還身懷絕技,不如是哪個武術館中的一流武師耶!」
「真的!要是我可不敢招惹這種女人。」小僕吐吐舌頭。
「哪輪得到你呀!少痴心妄想了。去,那邊還有落葉,咱們到那頭去掃掃吧!」
隨著兩人的離去,唯語和采兒也從一旁樹枝後露出了臉。
「采兒,決斗是打架嗎?」唯語輕聲念著。
「嗯,比打架更嚴重,一定得分出勝負,有時還會鬧出入命哩!」采兒將坊間大戲里學來的決斗場面再加油添醋了一番,解說的非常詳盡。
「出人命!」唯語震驚地瞠大眼。
「是啊!」采兒點頭如搗蒜。
「那怎麼辦?」唯語揪然變色,臉上出現紊亂的表情。
采兒挑挑眉,為小姐打抱不平,「管他的,貝勒爺對你這樣,你還為他的安危擔心呀!他最好一命歸西才好!」
「住口!采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雖然他不承認我,可我說是依俗禮進入德碩親王府的人,我早已認定自己是他的人了。」唯語的眼眸深處掠過種種的情緒,但唯一不變斥是對他的愛。
「小姐,你真傻,你說怎麼辦?決斗之事我們又管不著。」
采兒看著唯語一臉然,不禁唏噓,難道多情總被無情惱?
「是管不著,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去冒險,至少……對了!我可以為爺祈福,請求上蒼保佑他平安。對,就這麼做!采兒,咱們回‘翠竹樓’去。」
唯語眼珠子一亮,不由分說地就拉著采兒往回走。
「小姐,你到底想干嘛?」
「我打算偏一個祈福長命鎖送給爺,我記得爹曾說過,只要身上帶著長命鎖,就能化險為夷、趨吉避凶。」
唯語天真地想,她一定要連夜編出祈福長命鎖。
「小姐,那你今晚就不用休息嗎?」采兒在一旁嘀咕著,她不懂,為那種男人值得嗎?
「我本來就不打算休息。」一進閣摟,她便開始尋找編織細繩。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將長命鎖做好,也不一定會遇上貝勒爺。」
唯語一愣,頓時住了手,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即使做好了,她也無法拿給熠侵掛在身上啊!
但她隨即一笑置之,「沒關系,先做好它,若當真見不著爺,我就麻煩閣樓外的丫鬟代我送去。」
「小姐,你還真是個死心眼。」
采兒沒法子,只好坐在小姐身旁,替她挑著編織繩,看著唯語一針一線地勾只著滿載愛意的長命鎖。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四更鼓已過,長命鎖已完成了八,九分,唯語借著微弱的燭光連夜趕工。她一夜未眠,專注的連采兒幾時趴在桌面睡著都不知道。
糟了!編繩不夠了!
唯語看著手中只缺了一口花彩的半成品,她嘆了口氣。還記得上回在購買鄉線的途中遇上熠侵的搭救,從那時候起,她心里就不曾忘記過他,根本無心再去理會那對鴛鴦枕,此刻,它依然少了半翅膀地擱在家中五斗櫃中。
但這只長命鎖她一定得完成它。
「采兒,采兒……」她輕搖著采兒的肩。
「呵……什麼事啊?小姐。」采兒伸了個懶腰,勉力睜開惺忪的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