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現在既沒時間也沒精神跟她爭辯這些。
「『』特地來告訴你,該啟程出發了。」他無奈地嘆息,表情隱藏著一股無處發泄的埋怨。
自從遇上她,他的性子由烈轉淡,最近似乎變得無動于衷了!這哪像他呀!該死的女人!
「你想通了,要放我離開了嗎?」箬雨好詫異,他怎麼會突然對她仁慈了呢?如果真是如此,她是該高興吧!怎麼又覺得悵然若失之心勝過喜悅?
「沒錯,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和你一塊走。」他的嗓音幾不可聞,只因不願再帶給她內心劇烈的騷動。
「你跟我一塊走?」有一絲喜悅悄悄地滲進她的驚訝之中。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或許是被他糾纏上癮了吧!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外面埋伏的大批人手亦不是你意料中的事,但他們偏偏已經全圍上了這地方。」
「我想,他們該是針對你吧!」乍听此言,她渾身竄過一陣驚駭;只好拼命找藉口告訴自己是安全的。
「是你和我。」他勾勒出一抹從容的笑意,喜見于她少有的慌亂之色。
終于,外表強悍的她,也有表現出膽小怯弱的一刻,原來女人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她要比其他女人強韌些,也深具挑戰性。
「天!又是因為你,才使我陷于這種萬劫不復的深淵里。」她哀鳴道,有點兒無語問蒼天的窘迫。
難不成她這輩子的太平歲月就此結束,宣告終止了嗎?
「有力氣在那兒傷春悲秋,不如趕緊收拾細軟,咱們好上路了。」寧風提醒她逃命要緊。
「我們去哪兒?」
听她那絕望的口氣似乎有點兒認命了,她願跟他去游走天涯!
「開封。」寧風打算先去找冉方橋再說了。
「那兒好玩嗎?可有什麼名勝古跡?」箬雨死心了,倘若在她臨死前能走訪幾處具代表性的建物或山水,她這一生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你還有心情尋幽訪勝?」寧風深蹙眉宇,以為她是嚇了。
「我答應我爹還有我娘,這趟出遠門是要游覽各地風光,總不能在死之前連一個地方也沒游走過,我可是會死不瞑目的。」
「有我在,你死不了的。」箬雨已是他的責任,在其心中,她更成了一個永難磨滅的身影。他怎可能讓她離開他呢?
箬雨壓根听不下他任何言語,愈想愈難以承受的沖向前捶打他的胸膛,「都是你,都是你,你害了我一輩子。」
「一輩子?沒那麼嚴重吧!」他那對深褐色的眸子是綻放著適閑與悠哉,對于他倆接下來將面對的困境並不以為忤。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與其在這干著急,不如尋求應變求生之道。
「什麼沒那麼嚴重?我才十七歲耶!從今後就得過著這種躲躲藏藏的日于,我會發瘋的!」
箬雨牢騷滿腔,這種永無休止的夢魘何時才會清醒呀!
寧風淡淡揚起一道濃眉,看著她那唱作俱佳的表情動作,不禁莞爾道︰「如果當真日後都得過這樣的生活,跟著我也不賴呀!」
「自從跟上你這個衰鬼後,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你去找另一個谷箬雨吧!我讓賢。」她坐回床上,雙手捧腮,一副怨婦的表情。
「但不巧的是,這世上我只認識一個谷箬雨。何況在這世上我孟寧風不知吻過多少女人,偏偏其中也只有一個谷箬雨。」好死不死的,他就是提及箬雨最不願面對的那件事。
「你——不知羞!」她霎時窘迫地紅了臉,又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言詞教訓他。
「我是男人,羞了可難看。」他一臉促狹的表情,將其深埋在熾烈爆怒面貌下的熱情隱隱散出。
看著他那好整以暇的表情,箬雨一肚子怨氣想發泄又發不出,她忿忿然道︰「拜托,你能不能像從前一樣找我吵嘴呢?」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似乎和他吵上癮了,一會兒他由一個火爐降為冰櫃,箬雨還真不適應哩!
「胭兒勸我對姑娘家要溫柔些,我正在學習當中。」他狀似滿不在乎道;箬雨竟發現此時此刻的他竟有種近乎超越世俗的特質存在。
胭兒!敢情這丫頭是想牽紅線,當起月下老人來了。
「不用麻煩,這樣就不像你了。」她揮了揮手,整個人尚沉浸在胭兒的惡作劇當中。
「這麼說,你喜歡原來的我?」他半眯著眼,細細梭巡著她臉上的表情。
「誰喜歡你來著,我愛的是我們家的阿福哥。」她微揚起驕傲的小鼻尖,一副不屑輕蔑的模樣。
「阿福哥?」殊不知妒意可燃起大量火柱,寧風聞言臉色驟變,好不容意維持的風度又將毀之殆盡。
「沒錯,我好想它。」阿福哥是箬雨在括約山養大的一只土狗,她下山時,將它帶回家,現在正交給她娘照顧著。
寧風二話不說,深呼吸了數下,拼了命壓抑住體內狂飆的火焰,快步走向五斗櫃,三兩下就將她的衣物全塞進了包袱里。「逃命要緊,別再想你那什麼該死的阿福哥。」
「喂,你別動我的東西,我自己來!」當箬雨不經意瞧見他拎起她桃紅色的抹胸時,紅潮頓時蔓延上整個俏臉,她顧不得一切的跳下床,沖向他打算奪回它,但卻怎麼都不得其法、徒勞無功!這家伙沒事長那麼高干嘛呀!
「想拿回這東西?別緊張,這玩意兒我見多了。」他戲謔一笑,隨即也將它塞進了包袱內,並自腰間掏出一包東西遞進她懷中,且心存不軌的偷偷以指尖摩挲過她堅挺的;目光更是不懷好意的直盯著她的身子瞧!
箬雨因他無禮的觸踫愕愣了半晌,更為剛剛那如觸電的感覺而恍然,她竟忘了反詰!
「套件衣服吧!我在中廳等你。」臨去前,他如夜星般晶亮的眸光仍不避諱地繞著她的身子轉。
聞言,箬雨這才往自己身上一瞧,她身上僅著了件薄薄的單衣,將她完美的身段曲線畢露、胸部的圓潤更是刻畫的完美無瑕!完了,這下不是全讓他給看光了!
全身顫動的她不小心將手中那包東西抖離了手,散在一地的原來是她隨身攜帶的暗器!
好家伙,你居然敢將這東西還我,那就別怪我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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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別離時,才會感受到離情之痛。
在黑店中廳,坐著幾位面色沉重的大男人,這和過往寧風離去的感覺不同,以前的他是瀟灑自由的來去,而今天的寧風可是逃命呀!
「爺,準備好了嗎?那我先出發了。」
齊友湟身著一套與寧風一模一樣的服飾,企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是打算混淆敵方視听,來個調虎離山計。
「齊叔,小心點。」寧風本不想讓齊叔當替身涉險,只因這種以性命作為賭局上的籌碼太沒勝算了,但在齊叔強力堅持下,寧風才勉為其難的同意,不過先決條件是齊叔必須以自己的安危為重,能逃先逃,不要顧及他。
「我會的,我的功夫爺還不放心嗎?這幾個家伙我還沒放在眼里。」齊友湟瞄了眼窗外幾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嘴角漾著篤定的笑意。
「齊叔的武藝當然沒話說,只是凡事都有萬一,我不希望你發生什麼意外。」寧風做最後的叮囑。
「爺不用擔心,將他們引到一定範圍外,我會以輕功甩開他們。」
「那得小心流隨門的人,他們的跟蹤技巧可是一流的。」以齊友湟犀利明快的個性而言,這倒是不用太過掛心,只不過流隨門的纏功的確是讓人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