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
就在她落地的前一剎那,眼明手快的寧風立刻急追而下,在千鈞一發之際接住她直墜飄零的身子。
他逼視著地驚惶的臉,撫了撫唇角尚帶有血漬的傷痕,「你的杰作,難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
「既然知道我身上、心里都帶有劇毒,識相的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兒。」眼里的驚懼尚未完全消退,然語氣已見尖銳。
「倔強的女人!我喜歡挑戰你這種個性。」他放下她,表情冷然道︰「回房去吧!記住,今天的事我絕不容許再發生。」
按捺下滿腔的怒火,及一股他所陌生的復雜情愫,他轉身離開了箬雨的視線;而箬雨只是盯著黑店大門,表情中有股不得其門而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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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姊姊。」
天色才一轉明,胭兒就跑出房門,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箬雨,她一直覺得有愧于她,沒幫成她,反倒害了她!
她求了小莫好半天,他終于既往不咎的讓她與箬雨見上一面。
「胭兒!」聞聲轉向窗外,看見的正是胭兒兩個骨碌碌的大眼正透過門簾往內看,也因此箬雨一直吊在她身上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她極為擔心孟寧風會責怪胭兒,甚至也將她軟禁起來,畢竟當初是自己求著胭兒幫她逃跑,如果反而讓她遭到責難,箬雨可是會非常過意不去的。
在小莫的同意下,胭兒很順利的踏進箬雨所處的屋內,「對不起,姊姊。胭兒好笨,沒能幫上你的忙。」
「快別這麼說,一切都是天意。」箬雨立即趨上前,將胭兒嬌小的身子摟在懷中,軟聲安慰。
「都是莫哥哥,他竟然耍騙我!」胭兒噘起小嘴,一跺腳。
「沒辦法,他也是職責所在呀!對了,你怎麼進來的?孟寧風會讓你再來見我,還真是個奇跡。」
箬雨嗤鼻道,不過能再見到胭兒也算了了她一樁心事。
「是我求莫哥哥的,想了就有氣,如果不是一心想再見到姊姊,我才不求他呢!我再也不要喊他莫哥哥了,莫涼,莫涼,就跟他名字一樣沒良心!」
此刻門外的小莫耳突然又癢又疼的,這八成是胭兒罵他的關系。
「你這不也算是過河拆橋嗎?」箬雨笑著搖頭,這對兩小無猜還真是有意思得緊。
「管它是過河拆橋還是過海拆船,我就是氣他,不要理他了!姊姊,他出賣我們,你就別幫他說話了。」她氣鼓鼓的繼續說,愈說是愈響亮,就是故意要讓門外的小莫听見似的。
「好,你盡避去氣吧!雨姊姊不管了。」她睨了胭兒一眼,倒要瞧瞧她究竟能氣到幾時。
「雨姊姊,我可以氣莫哥……莫涼,但你別再氣爺了好嗎?我看得出來他很關心你,否則,他不用大費周章的追你回來。」
箬雨沒想到,胭兒居然會突然改變話題,說到她與孟寧風的身上去了。坦白說,她的心情好復雜又很尷尬,她真的氣他?真的想走嗎?抑或只不過是想殺殺他的銳氣,氣氣他?
她真的不懂。
胭兒見她怔仲不語,于是搖搖她的手臂,「雨姊姊,你怎麼了?瞧你失魂落魄的,有沒有听見我的話嘛?」
箬雨趕緊拉回思緒笑望她,「有,我听見了。」
「那你不要走了好不好?這里只有胭兒一個女的,如果你再加入我的行列,我就不怕莫……莫涼再欺負我了。」
好拗的脾氣,硬是把喊了好些年的莫哥哥改口為莫涼。
見她這種死硬的改口,箬雨只能在一旁為小莫嘆息了,誰要他招惹了這個古靈精怪的齊水胭呢?不過,她相信胭兒對莫的感情並不會因此而結束,她只會因為刻意的疏遠他而更思念他。
哪像她,被那臭男人軟禁在這兒,一點兒自由都沒,他說他是為了她著想,鬼才相信!
「姊姊很喜歡你,可是……」
「可是你不喜歡爺?為什麼?」胭兒不讓箬雨將話說完,獨自唱起獨腳戲來了。
「他太跋扈、太易怒,我受不了。」她隨便找了個理由。
「可是我發現每當你和爺一照上面,你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純真的胭兒直話直說;她真的弄不清為何大人的感情世界總是那麼亂呢?
「是嗎?我……」箬雨無言以對了,仔細想想她好像真是這樣耶!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平日她是很溫柔嫻淑的,都是那個臭男人,害她形象盡失。
「本來就是,有時我覺得你們好相像,真的很配。」
胭兒意猶未盡的說著,卻沒注意到箬雨的俏臉嫣嫣,因她的話;箬雨細忖,說討厭他,也沒那麼嚴重,如果說要她喜歡他這樣的人,除非他能變得溫柔點兒。
「你少在那兒學喬太守了。」她輕聲薄斥道。
「才沒,雨姊姊,你好好想想吧!我得去灶房幫忙我爹了。」
她對箬雨鼓勵的一笑,隨即旋身走出房門。
箬雨笑看她飛舞的身影,暗自笑嘆,好個早熟的善良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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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友湟自外地探了探路子後,立刻返回黑店。
據他所知,聚在黑店外的可疑份子不在少數,可想而知他們全是街著寧風來的,看樣子爺和那位姑娘勢必是待不下去了。
「齊叔,探訪的如何?對方可有松懈的跡象?」一見齊友湟進門,寧風忙不迭地問道,如果目前只關他一人安危他倒沒那麼緊張,問題是還有一個凶巴巴的女人也摻雜在其中。
「沒有,我看,他們派來監控的人是更多了。」齊友湟據實以告。
至于他們為何還不動手,可能是有些忌憚于寧風不凡的武藝。
「當真!」這麼說,他們已經確定他逃進黑店了,「不行,我得盡快離開,否則會連累你們。」
「我們不是貪生之輩、怕死之徒。」齊友湟極力解釋。
「話不能這麼說,趁目前他們還以為我是寄住在這里的客人,並未懷疑你們之前,我得先帶著那女人離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謹慎的思考模式和他火爆激狂的性子是南轅北轍的。
在他主觀的思想里是絕不容許有旁人因他而遇難的情況發生。
「友湟甚至于整個黑店都要與爺共進退。」齊友湟颯爽的表示,早就把死生置之于度外。
「你還有胭兒不是嗎?」寧風搖搖頭,斷然拒絕他無意義的跟隨。
「這……」
「別再找藉口,老實說不僅是你,黑店里任何人我都不許他犧牲。齊叔,你只需在明早替我引開那幾個人就成了,但必須做得天衣無縫,免得他們日後找你麻煩。」既已決定,不如早點兒動身。
「明早?」齊友湟心有戚戚焉道,他明白寧風這一走又是年余了。
「對,免得日久生變。」他愜意一笑,表現得泰然自若。
「好,我一定會做的完美。」
當然,他做事,寧風也是絕對的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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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一早,但寧風約于拂曉時即潛進箬雨房里,企圖輕輕喚醒她。
他料想得到這一定會引發她激烈的反應,但不這麼做不行,外面伏兵如網般密集,就等著最佳時機要對他全力進攻,相對之下,他的時間也是愈來愈少,唯一能取得勝算把握就是要以極敏捷的行動求得逃生的機會。
「醒醒!」他站在床頭就著她的耳喚道,盡量君子的不去觸踫她的身子,免得又被這凶巴巴的女人咬上一口。
老天,她睡的可真沉,讓他想不踫她都難。
輕觸了下她露在絲被外的細肩,他再度開口,「你該醒了!」
「啊——!」不「醒」則已,一「醒」驚人!這小妮子兩眼一睜,就來個石破天驚的一陣狂喊!見鬼了,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他把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