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做出再怎麼令他發指的事,他也不會傷她,永遠都不會!
蔻兒輕輕一撇唇,回過頭,「逗弄我這個瞎子很有趣嗎?你不是一開始就認為我是奸細,何不宰了我?」
她抑下勃怒,兩眼雖已看不到,但仍能泛著冷冽無情的星光。
「蔻兒!別說傻話了。」一旦心里映著的全是她的容顏,腦海也佔滿了對她的眷戀,要她死不如由他來代替吧!
星月可佐證,此心天可表。
「你是來這幸災樂禍的嗎?」
她拭著眼角,希望將心底所有的悲愁均能輕輕一抹帶過。
「天,蔻兒!我不是這種人!走,我帶你離開這兒。」他抱起她,疾步住外走,他不能給她安全感,起碼也要醫好她的眼。
「不,你不怕大夥兒說閑話?」地極力推開他的胸,不願做他的禁臠。
他對她的只有愛情卻無信任,想不到他倆之間的關系竟是如此寒薄,蔻兒幾乎無法負荷這份愛的傷痛!
「不怕!」他口氣中有著極度的不悅,眼神中含著痛苦。
她怎麼還會說出這種話,他為了她都可放棄一切了。甚至可以不問她偷印信的理由,亦可包容她所把下的錯誤。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不要逞強,你是主帥,不能犯下這種錯誤。」她雖恨他,卻不希望他因為自己而遭到袍澤的怨恨。
「無所謂,大下了做個平民俠客,一樣可為國效命。」就像辰雲、石韋他們那群風城夥伴那般。
「不可以!」蔻兒雖看不到他從容不迫的眼神,但從他堅守的語氣中可听出他不是在說笑。
大唐需要他這根棟梁,他不能這麼犧牲了!
「別說話,以後的事就順其自然吧!」他快步將她帶到軍醫馬大夫的帳中,目前他首系在心的就是蔻兒的雙眼。
怎麼會突然失明了呢?為什麼?
未稍作停留,他抱著蔻兒快步闖進馬大夫的帳內。這舉動莫不讓乍見的馬大夫大吃一驚!
「侯爺,你這是干嘛?快將這位姑娘先放下吧!要不你的傷口又會復發。」他急急奔至宇廷旁想接過他手上的蔻兒。
耳尖的蔻兒卻立即听出端倪,她輕觸他的身,以確定他是完好如初的,「你受傷了?」
她驀然想起,靡波曾說過已布下天羅地網要對付序廷,並拿他與父王的性命來要脅地。事後他平安歸來,卻因自己的心痛欲絕而忘了問他經過情形。
他受傷了!是不是因為中了陷阱?
「沒什麼,一點兒小傷。」序廷安撫性的回答。心頭亦沁著甜味,因為有她的關切。
馬大夫不予苟同道︰「什麼小傷啊!都——」
「馬大夫,你還是來瞧瞧蔻兒的眼楮,她怎會突然失明呢?」序廷在心里直搖頭,是不是上了年紀的人都是那麼羅唆?
馬大夫雖知道蔻兒就是崔棋口中那個讓侯爺著了魂的女子,但憑著醫者仁心仁術,再加上蔻兒給他一種不像壞女人的感受,他極誠心的將蔻兒拉至椅上坐下,細心為她診治著。
「你就是馬大夫?」蔻兒的瞳仁對不上他的眼。
「沒錯,找就是。」馬大夫很和藹地笑說。
「我的眼已成了定局,別管我,先看封遠侯的傷口,何況他剛才抱了我使過勁兒,可能有拉傷。」蔻兒細聲說。
封遠侯!蔻兒何時改了口?序廷忙上前問道︰「你從前不是這麼叫我的。」
「侯爺,你貴為封遠侯,而我只不過是個罪犯,這種差別與區分我還是懂的。」她臉上帶著堅持,表情亦掠過悲切。
序廷心痛的重垂退了一步,胸口震懾,「你當真如此恨我?」
蔻兒搖搖頭,「不恨你,只是心死罷了。」
心死!多麼可怕的字眼!序廷回身面牆,深吸了一門氣,「馬大夫,我的傷沒關系,先醫她的眼。」
馬大夫依命走向蔻兒,輕輕扶起她的頭,「蔻兒姑娘,讓我看看吧!」
在蔻兒舉目所及處全是一片漆黑茫然,此刻她競找不到序廷所在的位置,他走了嗎?
唉,既已心死義何需眷戀?隨後她極配合的讓馬大夫看診。
經過馬大夫為時不短的檢視與探究之後,他抬頭有些遲疑道︰「她眼楮沒病,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這怎麼可能?馬大夫,你可有看仔細點呢?」序廷詫異的間道,語氣中有難以置信的驚嘆。
蔻兒微傾頭,靜默地找尋他的方向,原來他沒定,還在這兒。
馬大夫急忙解釋,「我已經檢查的很詳盡了,她的眼當真正常的。」
「那為何會失明呢?」
「我想這也許是心理因素,她或許是排拒仰或是不願見到某個人所產生的現象吧!」馬大夫面有難色說。
「不願見某個人!』序廷街向蔻兒,「你不想見的人是我嗎?告訴我,是不是我?」
他激昂的態度令蔻兒渾身一窒,地害怕的住後挪動著。
「說,是不是?」他緊緊樓住她直往後退的身子,當真害怕她的離去。
她看不到他,只能听見他的咆哮聲,以及粗魯莽撞的動作,這情形肜愈加深她的恐懼,他要殺了她嗎?
「別這樣,我不知道……」她氣若游絲般的喘息著。
「不可以不知道!在馬大夫面前你不敢說是不是,那找帶你回帳。」
他再度勾起她的身子,直往外帶。
「侯爺,不可以呀!你的傷!」
這時候的序廷哪會注意列馬大夫的話,他只是攬緊蔻兒,拚了命地往帳里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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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為什麼不想再見我?」
序廷幾欲瘋狂的嘶吼著,劇烈搖晃著蔻兒縴弱的細肩,他愛她,他要她,他亦可不計較一切,為何她不想見他?
「你干嘛?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她混沌的眼找不到他的面孔,只知道耳邊的怒吼嘯愈趨猛烈。
「你眼楮根本沒毛病!」他就著她的耳,咬牙說了一遍。
「你……」
蔻兒懂了,「你以為我裝的?」她頓感全身虛月兌無力,悲愴之情無以名狀,雙眸禁不住涌現出絲絲酸楚黯然的淚水,瞎的人是她,他競還侮辱她!
「難道不是嗎?」序廷全身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好似漲滿的弓弦,緊張,憂慮溢滿胸間。
蔻兒輕輕蹙眉,原有的深情卻落得猜忌的結果,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轉向序廷,未明的眼梭巡著他的臉,找尋他眼部的位置,「你,看我的眼,是假的嗎?」
序廷遲疑的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她保持一樣的表情,美麗的盈盈秋水波紋不動、眨也不眨,她當真看不見他!
馬大夫方才說是心理因素,這麼說這是她發自心底的排擠,眼隨心變,自然就失明了?
老天,他怎麼沒想清楚,一句話將她打進地獄,難怪她會這麼恨他,寧願失明也不想見他!
「蔻兒……原諒我。」沉穩的他怎會變得莽撞粗俗呢?也難怪崔棋說他變了,變得沉不住氣又暴躁。
將她嵌進體內,好緊好緊,但願她能原諒自己。
蔻兒被動的鎖在他懷中,她多想回抱他,只是受傷的心未愈,她強自將這忍了下來。
不對,肩上怎麼有濕潤的感覺,蔻兒嗅了嗅有血的味道,「血,你流血了?」
「別管這個,告訴我,你原諒我了嗎?」他劍眉一蹙,刀鐫般的容顏寫著堅持和固執。
「什麼別管!你太不愛惜自己了,快坐下,我幫你包扎。」他的一切均牽引觸動著蔻兒的心,她怎能假裝不知道。
將他按回椅上,蔻兒憑著記憶,跌跌撞撞,模索地找尋著放置急救用的布袋,那抹擔憂的神情全部落在序廷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