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是人抑或是鬼,我都愛。」他敏如梟鷹的灼人視線,讓紗紗恍然覺悟到自己的傻氣。原來她什麼都說了!
「我……你弄錯了,我不是彩衣,我……」
真相大白後,一切的解釋都是枉然和多余的。當她再度對上他那柔情依舊的臉龐時,她知道她就此輸了,將要誤他一生。
「還有呢?怎麼不說了?」力橋勾起她的下巴,銳利深沉的說,其鼻息無意識約吹拂在她臉上,紗紗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著;他已用盡最大的耐心等著她粉飾,也等著她最後的招供。
「為什麼?我並不值得你這麼做,當初彩衣已如此,現在的紗紗更沒資格。」她垂首,再也不敢看他了。他是這麼的深宮魅力,她怎麼配得上他。
「你錯的離譜,更以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去了解我!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樣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拋下這句話,力橋一把抱起縴弱的紗紗,像老鷹捉小雞一般,逮回府中。
「我的魚──」再也沒有下文了,因為她已遭紅唇劫,該有的反駁全都隱沒在他的唇齒之間,鎖在喉問的櫻嚀彷若多情里……
第七章
「干嘛?」
力橋氣沖沖的將她抱回冉府,最後竟將她往床上一扔,紗紗抓緊前襟,害怕他有什麼企圖。
瞧她這副緊張的德行,她以為他要她嗎?真該死,她越表現成這模樣,他就愈想要了她︰「把濕衣服換了!」
他背轉過身,暫時給她一個私人的空間,也給自己一個喘息冷卻的機會。
紗紗趕緊將簾帳拉下,躲在里面迅速將衣服月兌下……完了,她忘了拿干淨衣物進來,身上的濕衣服又被她丟到簾外的地上,她該怎麼辦?
下下之策,她只好求救于他了,「你……你能不能將矮櫃上的那且衣服丟進來給?」
力橋以為他听錯了,迅速轉過身,望向帳中瑟縮成國的黑影,她是打算引狼入室嗎?搖搖頭,他走向矮櫃拿了衣物,卻不注意地從中掉出了件珊瑚紅的貼身肚兜,力橋倒抽了口氣,難道連上天也不放過他?他拚命想當個君子,但偏事與願違,注定要他成為小人嗎?
輕掀簾帳,他瞧見用被單將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的紗紗倦曲在床頭一角,目光直瞪著他。
「你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是在邀請我嗎?」他以一貫邪魅的表情笑問。
「東西留下,你可以出去了。」她斂了斂睫眸,躲過他深沉的補線。
力橋揪高兩道濃眉,眼底透著興味正濃,看著她在外朱經著墨的優雅粉頸,他深覺體內一波波熱氣正炙烈漸進地燃燒沸騰著。
坐在床沿,他掏起她小巧的下顎,語帶混濁的氣息,「相信了吧!無論你的表相是什麼?你就是有本事勾起我的熱情。」
拂過她臉頰的粗糙手指,慢慢滑向她的頸間,欲汲取那道芬芳甜郁的滋味,她總是如此的耐人尋味呀!
「別……」她抓緊被單,微微一轉,躲過它的溫柔,「你愛的是我的靈魂,撫觸的卻是別人的軀體,我不要,也受不了!」
力橋的動作,因她的話而頓住了,蒸發于外的熱力也登時冷卻了,「好,我等,我等你變回彩衣的時候。」
一抹落寞的神情推上紗紗的眉梢,她不帶希望的說︰「我回不去了,永遠都無法回去的,變回原來的自己談何容易。」
「別失望,讓我想辦法。」他與她的心手交疊在一塊兒,給予保證。
他那兩簇令人抨然心動的熾熱光芒,宛如情緒的催化劑一般能穩定人心,使人無由的信服他。
「謝謝你,我發覺自己總是給你找麻煩。」她頗為愧疚地道;再抬眼時,又與他的目光交錯,此刻她好想告訴他一句話,但又不知如何啟齒。
「我脾氣不好,過去對你凶了些,能原諒我嗎?」他坐在床沿,直想將她擁入懷,但她說她受不了他擁抱「別的女人」,他只好暫時忍下了。
「當時,你為彩衣的死而心痛,當然情緒不定,而我又會找喳,虧你受得了我,沒趕我走。」想起往事,她忍不住一笑。
「我該感謝自己沒趕你走,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他輕拍她的小腦袋,並把衣物放進她手中,「把衣服換上,睡吧!年關將至,明兒個我帶你去買幾件新衣。」
「力橋──」她頭一回喊他的名字,令他心緒飛揚的回旋過身。
「還有事嗎?」
「我……我愛你。」
她條地將羅帳又拉下,躲了起來,沒讓力橋見到她早已紅透的緋紅臉色。
說了,她終于說了!隱忍已久的話語今兒個終于月兌口而出,紗紗剎那間覺得好輕松、好愉悅。
力橋心滿意足的一笑,漆黑若子夜的黑眸今晚更是明亮,嘆了口欣慰的氣息,他眉飛色舞的踩著雀躍的步伐離開了它的房間。
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他向往已久,原以為再世等不到的一句話。
紗紗含著笑容踩在回廊之間,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剛起鋼的藥炖陵陽魚,一面抬高右邊肩膀,小臉一歪,夾著那把與她形影不離的大黑金,緩緩向佛堂走去。
「伯母,紗紗來看您了。」
她將黑傘一拋,騰出一只手啟開房門,正好迎上冉母著急的面孔。
「伯母,您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紗紗趕緊將陵陽魚放在桌上,而後扶著冉母緩緩走回座椅上。
「紗紗。你沒事吧?听說昨兒個你為了我,羞點兒連小命都賠上了。」冉母不舍地抓緊紗紗的手,一臉動容。
「瞧,我不是好好的嗎?伯母,謝謝您的關心。」紗紗忙不迭地站起身,在冉母面前兜了一圈,開心的笑盛的確能襯出她臉蛋的紅暈。
冉母也叮了口氣,她終于放下了一個懸宕了一整夜不安的心。
「那就好,你不知道當我昨夜听力橋提及這事兒時,我有多想去見你,怎奈腿不能行,力橋也向我保證你是平安的,我才放棄這個念頭。」
「伯母,有您這麼關心我,紗紗真的好感動。」紗紗眼底溢滿無以名狀的淚影,今生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那麼多人的愛與關懷。
「我是該喊你紗紗還是彩衣?」
冉母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使彩衣愣了一下。
「您知道?」
「我不是說過,力橋與我是無話不談嗎?」她那充滿仁慈的笑意,依舊是魅力無邊,這不禁看傻了紗紗。
紗紗笑了笑,「還是叫我紗紗吧!一個虛無飄紗的壤魂。」
「別這麼說,相信力橋會有法子的,你要對他有信心。」紗紗度眉憂愁的模樣全落人冉母的眼中,她還真是不舍。
「沒辦法的,我已是半個陰間人,陽世人是沒法子替我解決困難的。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們給我力量。」
她綻出一抹堅強的笑容,不願因自己的悲哀帶給她四周的人困擾,跟著她煩惱、傷心。
「對,要有力量。」冉母亦笑了,因她有自信而笑。
「我怎麼忘了,這是陵陽魚,听說吃了對骨頭有好處,看我多話的,都快涼了!」
她端起湯碗,酋了一匙喂著冉母。
「好,好,我自己來。」
兩個女人的歡愉笑聲因此響遍了向來冷清的佛堂。
今兒個是除夕夜,家家戶戶歡騰鼓舞地迎接新的一年,除了滿街炮竹聲外,更有著喧鬧嬉戲的人潮。
好個臘月三十!
紗紗當然也不例外,她拿著春聯爬上又爬下,四處張貼的紅彩,陪映出喜氣洋洋的氣氛,讓一向不怎麼熱鬧的冉府瞬間洋溢在春情之中。春,原來也是能讓人心曠神怡呵!「小圓,你幫我拿著飯糊,我先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