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時候,殷堯因緣際會認識了現在的老婆——孫荃。
「哎呀呀!我並沒說我沒有接獲‘鯊魚’的命令,你別冤枉我呀!把我說的一文不值似的。」殷堯擰起眉心,眼眸中有股被人看穿的尷尬。
藍之搴搖搖頭,這就是殷堯使出的第一招步數︰無辜!
「那能不能請你給個提示呀!」藍之搴忍住笑意,非常「客氣」的詢問他。
「我也不知道什麼提示,‘鯊魚’只說,我只要將這卷帶子交給你就行了,至于內容,我可不知情。」
這是第二招步數︰單純。藍之搴只好見一招拆一招了。
「是這樣嗎?那給我吧!」他伸出手要拿殷堯口中所說的卡帶。
殷堯神秘兮兮的看了一下周遭的一切,才小心翼翼地從上衣密袋中拿出一個被黃色塑膠袋密封的盒子,很顯然的,這應該就是他所說的卡帶。
「你瞧,就是它了,當昨晚它一入我的手中後,我一整夜都睡不好,兩眼猛盯著它瞧,險些變成斗雞眼了,還好沒丟。」
殷堯一副「舍己為友」的委屈樣,這證明現在他已使出了第三招︰受害者。
「真是難為你了,這杯咖啡就由我請吧!」藍之搴實在懶得和他那一日伶牙俐齒去打交道,干脆犧牲一杯咖啡,看這小子會不會停止為難他。
「就那麼簡單?」殷堯一臉食髓之味的表情。
「你胃口那麼大,難不成還有什麼非份之求?」兩年了,就算當了父親,殷堯那古靈精怪的個性還是沒改;藍之搴真為孫荃捏了把冷汗,殊不知,看來文文弱弱的她,可把殷堯壓的死死的,這可是藍之搴所料未及的。
「沒什麼啦!只是我听‘鯊魚’提起,在你這趟任務期間,非得住進我家不可,這件事你知道嗎?」
殷堯假藉在喝咖啡之際,偷偷瞄了一下藍之搴的表情。
「怎麼?擔心我當電燈泡?放心,我對你們夫妻之間的閨房事一向不感興趣,當然,你若還是有什麼顧忌在,我可以隨便先租個地方安身,不會不識趣的。」
藍之搴若有若無的戲謔調侃著,讓殷堯紅了張臉,一時語塞了。
「想不到真讓我說中了。OK,我馬上去找房子。」
藍之搴見他沒反應,以為說中了他的要害,但這豈不是更好,他也免得跟殷凡天天打照面了;奇怪,他干嘛那麼怕她?他搔搔頭,這才注意到一直放在心上的事原來就是這件!
殷堯神游太虛回來,「你說什麼鬼話呀!我是這種見色忘友的人嗎?再說,我家別的沒有,就是房間多、筷子多、碗盤多,多你一個人吃不垮的。」
「你打算讓我吃筷子、碗盤?噢,NO,我忘了告訴你,我可沒學過特異功能。」藍之搴亦詼諧的幽他一默。
「要死了,兩年不見也學會抬杠了,想來,我們殷家以後可不會無聊羅!」殷堯話有玄機。他暗忖︰最好你當上我的妹婿,這樣好歹我也大你一截,多爽呀!(天,原來他極力撮合藍之搴及殷凡,就是為了他的自大心理,這種朋友,這種哥哥,唉!不要也罷。)
藍之搴笑而不語。
「什麼時候搬進來?」殷堯急問道。
「後天吧!」他輕描淡寫的帶過。
「為什麼要到後天?現在就可以。對了,你的行李呢?」殷堯雙眼搜尋著四處,就是沒瞧見藍之搴的隨身行囊。
「你要我拿著大袋小袋的來這種地方見你?你想也知道,我可沒這麼拙。」藍之搴嘴角隱著濃濃的笑意。
「真看不出來,現在你也學會罵人不帶髒字了。」殷堯認輸了。
「跟你學的,這叫做‘青出于藍’吧!」他笑了笑又說︰「我剛才把東西拿到飯店擱著,順便已訂了兩天房,所以,後天晚上我一定會去府上拜訪。」
「何必那麼麻煩,我現在陪你回去拿行李,順便把房間給退掉。」
藍之搴壓住他欲起的身體,「不用了,就讓我先靜個兩天,有個心理準備吧!」
「我家是神精病院,需要心理準備?」殷堯假裝狐疑的問道,他哪會不曉得讓藍之搴退卻的是什麼?
「時間不早了,咱們後天見。」藍之搴起身了。
「那就一言為定!」殷堯也眉開眼笑了。
「絕不食言。」
∞∞∞∞∞∞
回到飯店,來到房間,這是飯店內最隱密的一間房,除了視野好,能將樓下的景物及進出的人一覽無遺外,更令他滿意的是,屋里的陳設能將他躲藏蜷伏的角落遮掩得非常好。
找個好位置坐下,他從風衣口袋中翻出了一個小型錄音機,別看這東西精巧得毫不起眼,它可是高科技下的產物,而且,也只有它才能讀取「鯊魚」給他的機密命令,且听畢後,它亦有自動將卡帶銷毀的功能。
按下PLAY鍵後,藍之搴閉上眼,靜靜凝听著從里面傳出的各個細節及注意事項,大約三分鐘後,一陣類似干冰的煙霧從錄音機里頭裊裊揚起,藍之搴這才取出那只已報銷的卡帶扔進了垃圾桶。
想不到明晚就有任務了,而且還是個化裝舞會!
舞會!他已不知有多久沒跳過舞了,在他腦海里,除了華爾滋、探戈、倫巴、DISCO外,像現今流行的什麼NEWROCK、霹靂舞、機械舞,甚至麥可杰克森的拿手舞——太空漫步,他全都不會,像他這麼個老氣橫秋的人,怎麼去參加那種充滿朝氣的化裝舞會呢?
說穿了,就是「鯊魚」找他的碴,準不會錯的。
「鯊魚」甚至在卡帶中叫他明天去惡補一天舞蹈課,免得明晚穿幫,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反正是「化裝」舞會,不是嗎?又不知你是何方神聖,就算出了糗也沒關系,大不了他看情況不對,一走了之不就得了。
問題是,這場舞會及他所要查的「販賣未成年少女」的案件又有何關聯呢?該不會這舞會只是虛設的名目,實際上他們正在從事某種交易吧?
罷了,明天走上一遭不就成了。
靜靜躺上床旁的沙發上,這是一處隱密性極佳的角落,相信即使有人闖進,也是他先看見來人。
手上扣著一支五二○手槍,他這才安穩的漸漸入睡。奇怪的是,在夢境中,他所見的是一位臉上戴著粉彩蝴蝶雙翼面具的女子,她踩著輕快的舞步在舞池中輕盈飛揚,而站在她對面的男子他一直看不清楚,仿佛似曾相識,當他倆轉了一圈,那男子的正面突然納入他眼里——一個狂妄的鯨魚面具!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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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藍之搴走進浴室拍了拍他稍顯紅腫的雙眼,他知道昨晚他睡的並不安穩,稍有動靜聲響他就會醒來,而另一原因就是那場夢了……
他甚至猶豫該不該听「鯊魚」的話,去惡補一天舞蹈,夢境中那女子舞藝極佳,他要是輸給她,豈不丟臉!
奇怪,他是干嘛了?為了一場毫無根據的夢弄得整個人患得患失的,這會是「鯨魚」藍之搴的寫照嗎?
還是去百貨公司SHOPPING一下,順便散散心,既是舞會,就不能穿的太寒酸,不是嗎?另外,還得采購個面具,真是麻煩呀!
隨意抹把臉,漱了一下口,他即往目的地出發了。
來到車水馬龍的街上,攔了一部計程車,他對司機先生禮貌的說︰「百貨公司。」
「先生,咱們台北少說也有好幾十家百貨公司,你要去哪一家呀?」司機先生也同樣以很和緩的語氣回應他。
「哪一家?」藍之搴這才發覺,台北對他來說可真是陌生的可以,前次那趟回來不算,大概也有五年的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