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正好是月蝕,我認為是難得的好機會;況且,我已經將那里的電眼及監視器的所在位置都記清楚了,相信多少能查出些端倪。」
不僅如此,殷堯更認為,孫樵怎麼也想不到,在會面的前一夜,他會來個臨時突擊。
「需不需要我……」
殷堯倏然截斷了他的話,「不用了,若不幸失敗,至少還有人替我報仇,你說不是嗎?」
「你呀!事到如今還開這種玩笑,這教我怎麼放心得下呢!」
達爾此時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他兩人雖相處不過數天,但已肝膽相照,他又怎能眼睜睜看著殷堯身入險境!
「別杞人憂天了,相信我。好了,既已決定,我也不便在這繼續閑嗑牙了,得回房準備些東西。你不能否認鯊魚交代給我們的任務,可不是躲在家里嗑瓜子、喝茶就能完成的吧!」他幽默的一笑,吹著口哨登上了電梯。
看著殷堯的身影隱沒在電梯口,達爾不禁喟嘆的想︰也許就是這種今天不知明天是否還活著的矛盾,讓他遲遲不敢接受縴縴的愛意吧!
或許他該學學殷堯把生死先拋到一邊,能愛幾天算幾天,但,這樣對縴縴公平嗎?
是夜,殷堯一身夜行裝潛入「松樵園」,氤氳朦朧的星影,襯得園里的景致更加神秘。
晚風拂過松林,沙沙作響,更能掩飾他閃動的身影,不過,微弱的光線有利于他的藏身,卻不利于他的動作,在這情形下,他唯有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他首先非常巧妙靈活的躲過設于庭院的電眼,由于客廳各個角落均安裝了監听器,所以,他不可能從客廳進入。勘察好一切有利的地形後,他取下系于腰間的勾索,往頂樓陽台擲去,當他確定繩索很穩當的勾住陽台欄桿時,才以非常俐落穩健的身手直攀而上。
到達二樓窗欞處,他停頓了下來,先以偵測器往內查探,在初步確認無電子機關時,他才徐徐往內挪移,並持手電筒以微光搜尋里面的一景一物。
殷堯發現里面的擺設非常簡單,連張桌椅都沒,只有一個類似古董的五斗櫃,及幾雙老阿媽所穿的金蓮鞋,他不禁好笑的想,這孫樵可真是什麼都收集,連老祖宗的尿盆都不放過。
于是,他放棄了這間房,繼續往上攀爬。
來到了三樓,他就感到不對勁了,憑專業的第六感,他認為有問題,里面陳設的非常井然有序,顯然是一間書房。這間房比剛才那間寬敞許多,偌大的空間里安排的盡是高級電子防盜設備,非常的隱密精細,若非殷堯事先帶了偵測器,恐怕還無法發現它們。
第一個麻煩就在眼前,單單這窗戶就是采用電動刷卡式設計,若不顧一切後果打開它,警鈴可是會四處作響,驚擾了孫樵;可是,不進去又怎能查出他的犯罪證據呢!
當然,倘若這個難得了他,他還是海豚嗎?
首先,他沿著刷卡機上的線路,找到了與警鈴相連的接頭,很巧妙的將那幾條電線接上個絕緣體。
在經過一段為時不算短的復雜手續之後,總算大功告成。
他輕輕掀起窗子,屏氣凝神等待著結果……沒有聲音,他成功了。
于是,他更加使勁的掀起它,待到達可讓他自由出入的空間時,才停止手上的動作。
他緩緩爬進去,憑著偵測器上的指標,他逃過了好幾處監視器。這下,第二個傷腦筋的事又在等待著他了。
那張書桌是個重點,竟有三部監視器看著,他又該如何接近它呢?
殷堯思忖了半晌,陡地心生一計,他站在這間房監視器所照不到的死角,沿壁而上至最近的一處監視器上,動了個小小的手腳,他拿出隨身所攜帶的控制器,放在它上面,監視器的影像立即呈現靜止的畫面。
依樣畫葫蘆,每一個監視器很快地被他動過手腳。
殷堯這才迅速地跳下書桌旁,以紅外線掃描,找出每一個抽屜的開鎖密碼,當他從第一個抽屜搜索到最後一個,均未發現有任何可疑的資料,除了電腦圖片外,就是電腦的設計稿。
電腦!他怎麼給忘了呢!
他坐下來,以自動給電裝置打開電腦,開始找尋密碼進入,蓄電裝置內只存了二十分鐘的電量,也就是說,他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打開密碼,並找到他要的東西。
他雙手不停地動作,眼楮一秒鐘也不敢離開熒幕,這是套九道密碼鎖,若不把握時間,殷堯也不敢保證他這個電腦天才能開啟它。
殷堯在法國求學時期,曾在暑期資訊活動中,因為好玩的心理發明了一套專解密碼的程式,在當時大獲各界人世的好評,還被法國資訊界頒發最佳潛能獎。
事隔十年了,他在這方面的成就更勝當年,這也是當初鯊魚看上他的另一個原因吧!
時間一分一秒在指縫中流逝,冷汗涔涔地自殷堯額際滑落,他眼楮連眨都不敢眨,只是盯著那串不停閃動的數字,每解出一道密碼,他臉上就不禁露出一抹松口氣的神情。
終于在第十五分鐘的當兒,九道密碼鎖已全部解開,在所剩的五分鐘,殷堯必須進入程式找尋可疑的檔案,並將它COPY出來。
他以最少的時間瀏覽過所有的檔案,最後他發現一個名為A•A•D的檔案疑點很多,完全是由四角密碼夾雜電報密碼所寫成的。
在來不及分析的情況下,殷堯拿出迷你型照相機將全部的資料攝影起來,偏偏就只差最後一張蓄電電能已用盡,霎時,熒幕全然消失了。
「他媽的,就只差一秒!」
他憤怒的往桌面上敲擊了一下,卻無意間觸即了桌面下的震動裝置,驟然間警鈴大做,殷堯暗啐了一聲,一個後滾翻躲過了一記無聲槍,並以迅雷之速躍出窗外,沿著繩索長驅直下。
到達地面後,他往園外直奔,這才發現所有的電眼都已轉換了位置。天,已沒時間讓他去重新探尋出路了,心一橫,他以連續落空翻的方式趨進大門,因而也觸動了機關,從四面八方掃來無數個高熱能電子搜尋光束。
無奈,就在殷堯即將翻牆而出時,右上臂被余光掃射到,一時間血流如注,他疼痛難耐的摔下牆,就在園內有腳步聲追出之際,一個車影疾駛而過將他救上車。
「不見了,他受了重傷,怎會不見了呢?」孫樵的左右手麥可,對著尾隨而至的孫樵說道。
「或許外面有人接應他,看清楚他是誰了嗎?」他捻著鬢邊的毛發,沉聲問道。
「他全身著黑,又蒙面,身手又好,在快速挪移之間,根本看不清楚,就連是胖是扁都弄不清楚。」麥可虛與委蛇道,將所有的錯誤都撇的一干二淨。
「我怎麼不知道道上何時竟出現那麼可怕的人物。」
麥可搔搔腦門,也是滿心的疑問。
「算了,進去吧!」孫樵知道,他再怎麼問也不會問出個所以然來,面對這一群
庸兵,他亦感無奈極了。要到何時,他的手下才會有剛才那人十分之一的身手呢?
「伯父,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才在K書,怎麼听見有嘈雜的聲音?」
荃荃原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但是從窗口看見了伯父的身影,尤其是電腦公司的經理麥可也在,這才覺得事有蹊蹺。
「沒事了,只不過是被小偷潛入,麥可已經趕走他了。」孫樵虛應道。
「小偷!」這怎麼可能,她在這兒生長了十幾年,破天荒頭一次听到遭小偷。
荃荃不死心的又問︰「怎麼麥可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