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說與不說你都不信,那要我如何是好,該不會真要我剖心挖肺呈現在你面前吧!」他一臉無辜的說,這模樣真是笑壞了荃荃。
「去你的,誰要看你的心和肺,真是亂惡心一把的。」
「會笑就好了,我就是想逗你笑,走,我請你去喝杯酒,把所有的苦悶及愁思都拋到九霄雲外。」殷堯將鈔票丟在桌上,就抓著她往外跑。
「喝酒!這不太好吧!」到了門外,荃荃停下腳步猶豫著。
「你放心,我絕不會酒後亂性的。」
荃荃卻攢緊秀眉說︰「我不是怕你,而是怕我會酒後亂性。」
「沒關系,我君子得很,即使真是這樣,我也會坐懷不亂。」他極風趣的回道。
「好,既然你是君子,我也沒什麼好顧慮了,咱們今晚就不醉不歸。」
不知是心情的放松,還是殷堯的幽默,荃荃一下子變得快樂了許多,她隨著他的腳步奔跑在紐約的大街上,直至晚風吹干了她的淚,興奮撫平了她的痛……
第三章
「荃荃,少喝點!」
殷堯一把奪下荃荃手上的酒杯,原來她還是忘不了大衛,之前的冷靜只不過是一種偽裝,如今半醉半醒的她感情早已凌駕在理智之上,是那麼的脆弱不堪。
「還我,不要搶我的杯子,我只求今晚好好的醉一場。」紛擾的思緒依然深嵌在她那陰郁不散的眉梢。
他挫敗的吼著,巴不得掐死這個固執的女人,「你醒醒,他明天就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對他!」
「三年的感情,怎能說忘記就忘記?為什麼我伯父從前所做的錯事,要由我來承擔?」她眼中聚滿了愁思與不解。
「你伯父?」
「大衛的父親是紐約警署的高級警官,在得知大衛與我交往之後,竟派人對我做身家調查!可笑的是,偏偏讓他查出我伯父年輕時的一些不良事跡,他父親甚至懷疑我們現在所住的房子、所有的產業都是以不法的行為得來的。你說,我怎能接受他的說法?我伯父早已改邪歸正了,如今在紐約正正當當的做生意;難道一個人做錯事,那污點就永遠都洗不掉嗎?」她蕭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現在知道了,會看不起我嗎?如果會,你就走吧!盡可能離我遠一點,我不希望日後你我的結局也是這樣。」
「你不要把我說的那麼功利現實,好嗎?我不會因為這麼點笑死人的理由,就來排拒一個我真心喜歡的人。」殷堯嘖聲怨道,急欲消滅她心中的魔障。
「真的?!好,那我喜歡你。呃!」她好像真的醉了,差點吐了出來。
「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殷堯開始後悔了,他沒事拖她來喝酒干嘛!原以為這樣能及早將她帶離痛楚的邊緣,沒想到弄得更糟。
「不要,我不回去!」她耍著賴,兩頰暈紅,看起來煞是好看。
「不行,走。」
他索性一把將她舉上肩,硬扛著她往外走,反正他已得知她住在亞特蘭區,唯今之計,也只好先送她到那兒再說了。
殷堯踩下油門,直驅亞特蘭區。沿路夜景他無暇欣賞,只知身邊伊人似乎已沉沉入睡了。
「荃荃,醒醒,你住哪兒,門牌幾號?」
荃荃嚶嚀了兩聲,又沒反應了。
殷堯沒辦法,只好先將車停在路邊,輕輕拍打著她粉女敕的臉頰,「告訴我,你住幾號?說了再睡好嗎?」
「幾號!我不要回家,不要嘛!」她白皙的臉龐突然滑下一滴淚來,這突如其來的淚,讓殷堯微微一震,也揪痛了他的心。
「好,不回去,你別哭了。」他輕聲安慰著她。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只好將她帶回「茶當酒」。
「茶當酒」底層的一、二、三樓,是營業用茶坊,四樓沈達爾則設計為客廳及廚房,五樓及六樓則安排為臥房和客房,殷堯則是住在六樓的客房內。
他抱起荃荃,搭乘在屋外另闢的一處刷卡式電梯直達六樓。
說來慚愧,他還搞不清自己的房間是哪一間,自從一早來到紐約,他就好像是個大忙人一樣四處游走,連歇腿的機會都沒,所以,又怎會知道他該在哪兒睡覺呢!
還好,細心的沈達爾幫了個大忙,在第二間房門口貼了張大大的壁報紙,上面寫了斗大的四個字——海豚的家。
殷堯搖搖頭卻笑在心底,他推開房門,將荃荃放置在床上,再替她月兌下鞋、蓋好被,這才將自己往後一拋,呈大字型安穩舒適的倒在「軟骨頭」上。
折騰了一天,他也累了,可是見床上那醉態迷人的美人兒,他又怎能安心睡得著呢!
「昨晚你幾點回來的?」一早已在櫃台整理帳務的達爾,見殷堯姍姍走了進來,眉開眼笑的問道。
「凌晨三點。真是整慘我了。」殷堯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連帶一聲長長的呵欠聲。
「不習慣嗎?怎麼不多睡會兒。還是嫌哪兒不舒服;沒關系,你盡避開口,我
會盡可能做到你所希望的。」達爾早已自鯊魚那獲得殷堯的一些資料——僑舶在台灣乃是首屈一指的企業財團,幾乎無人能出其右,四年前由其父殷愷洋將重擔交予殷堯之手,加上他新穎的觀念,奇特的做法,在此四年中,使得其經濟領域更上一層樓,其企業地位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獨領風騷!
殷堯點上一根煙,一絲苦笑爬上眼底,「你以為我是餃著金湯匙長大的,就什麼苦都吃不了了?告訴你,當年我在法國求學的時候,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打工賺來的,曾經五天五夜沒覺睡,整整三天沒飯吃,你信不信?」
「我信。」達爾倒了杯茶、端了盤早餐擱在他面前。
「不簡單呀!你一個大男人弄的早餐還真香呢!」殷堯咬了口,贊不絕口。
「是縴縴去學校前準備好的,我的手藝沒那麼好。」
談起縴縴,達爾明亮黝黑的眸子即暗藏著一份難解的光芒。
「縴縴!我一直想問你,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系?我感覺得出她非常依賴你,可是,你卻老在她面前故作冷漠,這是為什麼?」
說此話時,殷堯不忘凝視著達爾陰晴不定的表情,想必自己的疑慮正讓他感到措手不及。
「有嗎?你太敏感了吧!」達爾佯裝不懂的強笑道。
「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會那麼不識相的逼問你,別那麼不自在。來,一塊兒用吧!」殷堯善解人意的說。
「我早就吃過了。對了,這會兒換我問你了,昨晚那個中國女孩是誰?該不會是你的老相好吧!」達爾一臉戲謔的神情,瞧得殷堯頭皮直發麻。
「什麼老相好,拜托你用辭遣字注意些,她現在還在我房里睡覺呢!若不小心被她听見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達爾若有所思的搓著下巴,「你把人家都搞上床了,干嘛還這麼小心翼翼的?該不會她是個母夜叉吧?」
母夜叉!般上床!殷堯吹胡子瞪眼的瞧著達爾,這家伙可真會聯想呀!他與荃荃之間那份「純純的愛」,硬是被他說成那麼難以入耳。
「你別那麼心術不正好不好?你和縴縴怎麼樣,可別套到我們頭上。」殷堯不慍不火的反將他一軍。
「你說什麼?!」達爾目光冷然的坐在他對面,「即使你是‘北海’的人,我也不能容忍你說半句侮辱縴縴的話。」
想不到的是,殷堯不但沒生半點氣,反而朗聲大笑,頑皮透頂的拍拍達爾的胸膛。
「別氣、別氣,想要文攻武嚇,也不能讓自己先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