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可是請你來想法子的,可不是要你來嘮叨的。如果你會說的就只有這些的話,那請你走吧!」諸葛駿面無表情的說。
「你想想看,你不去,皇上還是會派別人去消滅他們,你這是何苦呢!」楊秦懋窮追不舍的猛攻,就希望能敲醒他。
「別人的事我管不著,但我已決定不去了。」
「你說得倒是輕松,這可是砍頭的事耶!不是小時候扮家家酒,你得想清楚。」他鏗鏘有力的說。
「謝謝你的提醒。我懂,我也很謹慎的考慮良久,我並沒有絕望呀!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想辦法。」
此刻的他心頭亂得很,他幾乎沒辦法再听楊秦懋叨念下去,揉揉眉心,想排拒他這份關心。
「想辦法!好,那你慢慢去想吧!我直接去告訴察貝伊蘭,看她做何感想,是準備讓你死,還是會讓你攻打她的族群。」說完,他即邁步出去。
「你不用去了!」諸葛駿叫住他。
「怎麼?怕听到不好的回答?」
「她早已回答我了。」諸葛駿沉靜的低吟出聲。
「哦?」楊秦懋睜大眼看著他,很明顯的在等待諸葛駿說出他想知道的結果。
「她說她不要我死,只求我不要濫殺她的族民。若是你听見她這番痛徹心扉的話語後,你還求什麼。」他以反問的眼眸回視楊秦懋。
「這……說不定她耍的是苦肉計。」楊秦懋強硬的心雖然已有些軟化,但為了諸葛駿這條小命,也還是非得掰下去不可。
「別逞強了,我知道你也動搖了。知道嗎?她還替你做媒呢!」一思及伊蘭的善良,他就禁不住會心一笑,如今他已在她身上找不到她初來此地的悍氣了。
楊秦懋看在眼里,知道他中情毒太深,就算自己再怎麼說也沒用了,放棄吧!
「不談這些讓人煩惱的話題了,說說看,她準備把誰介紹給我。」
「你說她在這那麼久,只有跟哪個姑娘有接觸的機會?」諸葛駿戲謔的瞥了他一眼。
「你是指螢兒!」他欣喜的狂喊出聲。
「正中你的心意,是不是?」諸葛駿嘴角浮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微笑,也替好兄弟能擁有這份感情而高興。
楊秦懋搔搔頭,「我是滿喜歡螢兒這女孩兒的,只不過她老是躲著我,真不知她是討厭我還是怕我?」
「我听伊蘭說過了,她早就幫你打听好了,其實螢兒也滿喜歡你的,只不過礙于地位身份,讓她躊躇不定罷了。」諸葛駿用力拍了下他的肩,給他鼓勵。
他由衷的希望楊秦懋在情感方面能一帆風順,哪像他正有多重阻礙擋在他面前,考驗著他們。
「果真是如此,我就有希望了。」楊秦懋眼中充滿了愛情的光彩。
「去找她吧!伊蘭已經和她結拜金蘭,我也收她為義妹,現在你們地位身份均等,她應該不會再拒絕你了。」
「可是你呢?」楊秦懋不放心他。
「我想靜一靜,好好想個法子。」他幽遠的眼眸看著窗外一株株艷麗奪目的櫻花。
「既然說不過你,我只好為你祈福了,有「不死戰神」之稱的你,是不會那麼輕易投降的?」
楊秦懋的眼光也跟隨的他飄向滿地紛飛的櫻花叢內。
※※※
「那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伊蘭極少出現在他的書房,這會兒見到她,真令諸葛駿驚訝。
諸葛駿站起身,牽她至他的大腿上坐下。
「不要這樣,被人看見了不好。」伊蘭羞怯的說,對諸葛駿大膽的行為似乎無法很自然的接受。
有時候他會在大白天偷吻她,甚至還會在下人面前,對她做出一些親熱的動作,強說他們在一塊兒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但她依舊無法習慣。
「這里又沒別人,怕什麼?」諸葛駿緊緊地攫住她的身子,就是不放開她。
「人家都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輕打著他的手,不依的說。
「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當寡婦的,而且也舍不得。」他的眼神非常專注、有情。
「這麼說,楊公子說的是真的,你並不打算攻打西突厥,是因為我嗎?」伊蘭怔忡不已的望著他,想由他黑白分明的眼瞳中知道答案。
「這該死的家伙,我叫他不能說的,他還是給我說漏嘴。」他重重的敲了下案台。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的。」伊蘭從他的腿上跳起身,反轉到他身後,激動地圍住他的雙臂。
「伊蘭,你別激動,听我說好嗎?這完全跟你沒關系,是我對作戰沒興趣。」
諸葛駿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多麼希望能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另外,他心中也有說不出的高興,因為她的表現是那麼地在乎他。
「我不相信,若你真的沒興趣到連命都不要了,當初你就不會接受風似海的請求。
你知道嗎?我有多麼矛盾、有多麼進退兩難,你和我的族人無論哪一方,我都不希望誰受到傷害。」伊蘭趴在他的大腿上,盡情的哭泣發泄著。
「我懂,也就因為這樣,我才必須謹慎行事,絕不能有絲毫差池,我不希望有任何讓我後悔的事發生。」他果決的表示,並以一種篤定的眼神看著她。
「你有好辦法了?」伊蘭眼底掠過一絲光彩。
諸葛駿搖搖頭,「還沒,但相信我,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松開她的柔荑,頗有弦外之音的說︰「你回房休息吧!但可別睡著了,我馬上就來。」
伊蘭一听,馬上抽回自己的手,酡紅著雙頰,「我們還沒成親,就……這樣不太好。」
「放心,我會娶你的,待這件事過後,我會明媒正娶將你娶進門的。」他闃黑的眸子閃著堅定濃烈的深情。
伊蘭心甘情願地偎在他懷中,無悔無怨,已暗地將自己默許給眼前這位囚禁自己的男人。雖然他從未對自己說「愛」,或許他對她有的只是卻無愛意,但即使如此她,還是願意與他共度白首,當他一輩子的女人。
※※※
每天一雞啼日出,諸葛駿就將自己關在書房,直到夜幕低垂才現身,這樣的日子已有好些時日了,伊蘭心里明白,他必定是苦思不出主意,而自己卻只有在一旁干焦急的份兒,這教她怎麼受得了。
都是為了她,或許她走了,沒有她從中作梗,對他會有好處的。她悶悶不樂的想。
在經過心中一陣百般煎熬的掙扎後,她決定離開他,沒有她,他可以放心的去奉旨行事,這樣不就可保住性命了嗎?
或許她這麼做是大逆不道、對不起她的族人,所以,唯有回去受死,才能完完全全月兌離這種罪惡感。
于是,伊蘭趁著螢兒與楊秦懋談情說愛的時候,含著心酸的淚,悄悄地離開了,離開她生命中最快樂、歡愉的地方。
而諸葛駿經過幾天的苦思,終于有了完善的對策,就在他極其興奮的想與伊蘭共享他的計畫時,卻怎麼也找不著她的影子!
「伊蘭!」諸葛駿大感不妙地吶喊著,並趕到馬廄騎上一匹快馬,馬不停蹄的直奔北方,去尋覓他心中的倩影。
「你真傻,你以為你離開了,我就會去做我不想做的事;你以為只要你走了,我就能夠很灑月兌的忘了你嗎?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已將你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坎上。」他策馬急速奔馳,一顆心雜亂如飛絮,就像他身後的黃沙和著白色的雪花被馬兒踢散在萬丈紅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