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同了,這兒的門窗能緊閉,有完完全全的隱密性,這也就是告訴她,今天是洗澡沐浴的好日子。
她先確定了一下四周的門窗的確安全無虞後,就開始輕輕卸下那雙捆綁了她好幾天的軍靴。
這種作戰用的靴子雖然牢固,但透氣不佳,而且,這些天來與那些男人在一塊兒,她根本不敢月兌下鞋子,再加上長久的時間浸在冰寒的雪地中,她那雙雪白的腳丫子早就長出了凍瘡。
實際上,她已經痛了好久,只不過不想說也不敢說,就怕一說出來,又遭到那個惡魔的嘲笑。還好自幼練武健身的她受得了這些皮肉之苦,否則,她早就走路一跛一跛的被看出破綻了。
原本傷口因為捆綁甚久產生了麻痹倒還忍受得住,但等它們一月兌離那雙鞋的束縛後,一種火辣的刺痛感一下子貫穿了全身。她咬著牙先將那雙傷痕累累的腳放進了浴盆內,一時間劇烈的疼痛讓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然而,她這敏感的動作正被推門而入的諸葛駿看個正著。
「你的腳怎麼了?讓我看看。」他火速的沖過去,想從水中掬起她的腳。
她的腳一定出了問題!罷才從她絞緊雙眉的表情看來,那種感覺一定非常疼。想起這個可能,他的心霎時漏跳了半拍。
她俐落的躲開他,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著他,聲音微微顫抖的問︰「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明明鎖了門呀!」
還好她只月兌了鞋,否則,她該怎麼面對眼前這個登徒子。
諸葛駿這才知道她緊張的原因,因此他興味盎然的說︰「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有方法進來。」
「就算是你的房間,但現在我準備……準備淨身了,請你出去!」她顯然有些羞怯的說。
「你臉紅的時候更漂亮。」他出其不意的說。
「什麼?」她睜大無邪的大眼。
他淺笑了下,「沒什麼,要我出去可以,不過你得先讓我看看你的腳。」
「我很好,我的腳更好,請你出去吧!」她不敢直視他,卻很凶的開口,任誰都听得出來她是在逃避。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受傷了,她要表現勇敢、剛強點,即使當了俘虜,也不能丟他們西突厥的臉。
她卻不懂她是唯一被諸葛駿禮遇的戰俘,還以為大家都有像她一樣的幸運呢!
他的唇色漾起一抹令人費解的笑容,好像她的回答對他來說並非很重要一般。「把腳給我看。」
「你就非得那麼霸道?」她驚懼的說。
「哈……你知道我叫諸葛駿,但或許不知道我在中原有個外號就是「霸道諸葛」,我想這兩者應該有點關聯吧!」
他很恣意的說,而後出其不意的拾起她的腳,當他看見這些慘不忍睹的傷痕時,一陣苦痛沁入心扉,他真恨自己怎麼沒注意到她的不適,也忽略了她只不過是個嬌柔的女孩子,又怎受得了和長年在戰場上與死神搏斗的士兵們相同的苦難呢!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向來高傲的他從不曾照顧關心過女人,這些天來,他所表現出對她的關愛,已超出二十幾年來他所做的一切了。
他極輕巧的撫上那紅腫的傷口,在伊蘭目瞪口呆的情況下,他竟用嘴去吸取她腳上的瘡汁,完全不避諱,也完全沒有輕藐,只有很經柔很輕柔的處理她的傷口。
接下來,他即用整個掌心覆上她的傷口,伊蘭本以為會很疼,但卻沒有,反而有股熱熱的暖流回蕩在其間,漸漸地,她竟然看見他手指撫觸的地方再起了白色的煙霧。久久,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這是在運氣。
自小,她就曾听爹爹提起過中原的武學不同凡響,現在親眼目睹後,果然名不虛傳,真的太神奇了。
片刻後,當他的手離開的那一剎那,伊蘭簡直是瞠目結舌;那些紅腫潰瘍的傷口竟然消失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以戰栗的嗓音問道,更不解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
他只是以其均勻的力道繼續為她按摩,但不回答她的問題,「好了,你動動看有沒有舒服些?」
伊蘭听從他的指示輕輕擺動了下腳踝,奇妙的很,果然一點痛楚都沒了!
她抬起興奮的雙眸,一耒佩服的色彩從眼底掠過,雖短暫但諸葛駿全都盡收于眼底,這可說是她第一回給他好臉色看,也是他第一次為女人服務而感到驕傲。
「水都涼了,我叫人替你再打盆熱水進來。」他幾近柔情的語調說。
「沒關系,還可以。」
「別逞強,我可不希望你腳傷才好,又染上了風寒。」他轉身準備邁步出去之際,又轉過身道︰「待會兒我會來接你至後院賞花,動作快一點,否則,又讓我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我可不負責。」
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狂笑了幾聲後才又拾起步伐離去。
「你這個人是怎麼搞的,還是那麼霸道!」她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卻踫巧被他突然間的轉身給嚇了一跳,驀地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般。
他撇撇嘴,火樣的眼神上上下下瀏覽著她的倩影之後,竟朝她又走了過來。
「我本來想在女人面前當一次君子的,你為什麼又把我叫了回來,是不是想和我來個「鴛鴦戲水」?沒關系,我可以奉陪。」
「我沒叫你回來呀!你走!」伊蘭雙手環胸,好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我既然被勾起了興趣,就很難平復下來,你說這該如何是好?」他故意調侃她,看她紅透的俏臉是他最大的喜愛。
伊蘭當然了解他指的是什麼,她自幼生長在男性主義高漲的西突厥,多多少少听別的女人說一些對丈夫的不專情與跋扈的言論,當然也包括了「房中事」。
「你可以去找楊秦懋啊!」她月兌口而出。
「我為什麼要去找他?」一听她這麼說,他直覺不對勁。
「反正……反正這對你們來說,不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嗎?」她索性豁出去了。
「你指的是什麼事?」諸葛駿有些納悶又有些好奇的說。
「這麼惡心的事還要我說……你心知肚明嘛!」她秀顏低垂,簡直不知該做何回答。
諸葛駿似乎有些懂得她的意思了,他眯起眼眸說︰「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麼謠言?」
謠言!她可不認為是謠言,所以,低著頭不說話。
「你是不是听說我和他之間有什麼曖昧不明之事?」他一臉嚴肅,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點點頭,不敢出聲。
他重重的拍了下額頭喟嘆道︰「或許我太縱容他們了,才使他們敢肆無忌憚地在我背後說閑話。」
「是就是,還怕別人說。」伊蘭很小聲的在那兒嘀咕著,但卻逃不過他的耳朵。
「你不相信我,你以為我真是那種人?好,我可以以行動來證明他們說的全是瞎話。」他一步步的逼近她,讓伊蘭不知如何是好。
「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證明什麼嗎?也有人兩性都來的!」她心一急便口無遮攔。
「你看起來也只不過十六、七歲,想不到懂得還真不少,是你未婚夫教你的嗎?」
諸葛駿簡直快瘋了,一想起她那個「未婚夫」便更生氣,像她這麼大年紀的女孩兒,也只不過是個愛作夢的年齡,怎麼她比一般人早熟呢?或許她早就不是什麼完璧之身,她們蠻夷不是一向都比中原人開放許多嗎?何況,她還有一個明正言順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