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害怕改變Goodbye
沒有目標只是漫步向疲勞日子里的寶物Goodbye……」
柏昀芝眼神飄飛。她知道,听的人正痴迷,其實,她自己唱得也很沉醉。
吧里的老板兼調酒師阿波,拜她天籟嗓音所賜,也難得清閑。
啾,她送給好友一記飛吻。
段弄波收到了。潔齒閃爍,他雙手捧著心口,一副被愛神之箭射中的模樣。
真的真的,他中箭很久了。他愛芝芝,很愛很愛。
那年,他倆十八,與另外兩個志趣相投的朋友合組了一個band,她唱,他和。他一直陪伴著芝芝,家人的追緝令他置若罔聞。唱片公司想簽下他們,他也因為配合芝芝不願被綁縛靈魂的論調而一口回絕。
她隨興,只為抒發感動而唱,只為詮釋醉人歌詞、旋律而唱。她只肯選擇燈光美、氣氛佳的場子;自然,有格調的PUB也懂得挑知名度高的band駐唱。隊友因經濟壓力而一一退出,他則選擇陪她苦橕,陪她度過一段三餐不繼的日子,也依舊甘之如飴。
直到二十五歲,身為男人的他意識到自己應該開始建構未來。向家人調度資金雖是情非得已,但為了芝芝,他願意扯下顏面。
PV3是為芝芝開的,因為愛。
偉大吧?可惜身上缺幾百根筋的芝芝似乎感受不到,唉……
「Ifyoucan'tfindaway在所有的Windingroad
將手放在空中Round&round
因為尚未看見大地而感到不安我尋找短歌
Pleasesongstellmetrue
你的旋律無論在何處都持續鳴放
雖然再次獨自一人迷路但如果听得到你我會輕快地步出……」
柏昀芝明白,這首日文歌曲的意境並不是所有人都懂。但,好听就好嘛,她今晚就是想唱啊。
嗯,坐老位子的阿諾再怎麼耍酷也沒用,她仍是覺得他楞頭楞腦。
嘿,她朝損友拋出媚眼一枚。
大手微張,再緊握,斯培諾抓住了。他挑眉,表情冷峻地揉碎虛無掌中物後,不甘願地送進自己嘴里。
臭女人,歌不好好唱,發浪啊!
呿,這一、兩年要不是有他在一旁嚴陣把關,笨芝芝鐵定早被惡狼給吞得骨不留,渣沒剩。
他倆是鄰居,他住別墅,芝芝則住破壞整個別墅區景觀的破公寓。那是政府發配給積分高的員警,用來安置家屬的宿舍。
記得兩年前的某一天,她跑來他家按門鈴,然後很不客氣地對他狂吠,嫌他音樂放得太大聲。
瘋女人,音樂不放大聲點兒的話,他貴重的音響豈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而這位芝芝小姐在門口吠了幾次嫌不夠,還竄進他家里頭咆哮。怪怪,咆哮完了後,竟囂張地用起他家的游泳池來了!
芝芝不怕他強硬的鐵面,甚至還敢對他動粗,動不動就拍他的頭,現在也是一樣。
還記得當時第一次來PUB,不過是想听听看她究竟在唱些什麼鳥歌。孰料後來不過順道送她回家,她竟壓榨他當苦力,自己從此成了她的司機。
慘不慘?不?好、好吧,他承認他甘心受虐,因為喜歡芝芝。
苞她斗嘴斗了兩年,要讓月兌線的芝芝對自己改觀似乎很難。唉,他鐵血柔情的另一面,究竟她何時纔會發現?
「Saygoodbye僅僅Goodbye
向害怕傷痛Goodbye
手中無法拿著任何事物將回憶全部舍去而行……」
柏昀芝又將視線投向角落一抹極不顯眼的身影。
那位棒球帽檐垂得老低的仁兄,又偷偷跑來看她了……
有點兒高興,有點兒無奈,復雜的心情除了自己和那位仁兄,沒人懂得。
她對那位刻意隱藏面孔的仁兄露出苦笑。
「Pleasesongstellmetrue
你的旋律無論在何處都隨時鳴放
如果能唱歌我想優雅的步出
Goodbye……」
完美的ending,帽檐下的雙眼閃出情意。當場內爆起如雷掌聲時,神秘的男子也悄悄地離開了PV3。
***
唧——唧。
下午兩點,驕陽如炙。
罷睡醒不久的柏昀芝提著一桶水來到陽台,有一搭沒一搭地澆著剩沒幾片葉子的香雪蘭。
熱啊!
皺眉眯眼的柏昀芝睨向對面那幢擁有泳池的豪華宅邸,在瞧見某位光果著上身的男人後,心頭燃起了一把妒火。
「死沒良心的阿諾,游得可愜意了哦!真差勁,也不知道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她邊澆花邊啐,怨懟的眸光則猛力地朝著池里那尾囂張的游魚掃射,巴不得人家當場翻肚。
水聲嘩嘩。
阿諾幾乎是?上岸便往對面破公寓的五樓瞟。倒不是因為他感受到了殺「魚」視線,事實上,打從他穿著泳褲現身于游泳池畔開始,便不時地抬眼留意對面五樓布簾緊掩的小花台,等著某人起床,開窗。
嘿,她出現了。
阿諾嘴角漾起淺笑,他抬手,對著樓上那個滿眼嫉護的女人勾起食指。
嘿嘿,只見佳人兒沖進屋內,不一會兒便穿好泳衣,然後踩著拖鞋急奔下樓
***
豪宅的鐵門是開著的,柏昀芝對阿諾家的菲佣梅莉展露笑顏,接著像風一般掠過滿園綠意,來到了她哈得要命的游泳池畔。
「神經病,太陽正毒辣你還澆花。」泡在水里的阿諾諷她草菅「花」命。
「你頂著大太陽游泳又多正常了?」呿,龜笑鱉沒尾巴。「皮膚癌耶,傻大個兒。」她回拐一記。
「那你下來干麼!」俊容不爽。
「下來嘲笑你耍白痴啊!」她呵呵笑道。
「哼,你講話很刻薄喔——」
「呵呵,全拜你極不可愛的爛個性所賜咩。」她聳肩,點出事實。
嘴巴吐不出好話,又老是跩個二五八萬,阿諾的個性不知道像誰?他爸?還是他媽?無解。因為他獨居,除了梅莉,她不曾見過他的任何一位家人。
這大宅子的主人原本是位深居簡出的退休將官,兩年前的某一天,她瞧見了一堆家具自宅子里撤出,接著是兩、三個月的大肆改建。
那噪音很吵、很吵,她還記得自己被逼得跑去阿爸家借住好一陣子。
待回來後,她發現那宅子外的草坪,以及那位總喜歡在草坪上漫步的老爺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很正點的泳池,和一個老愛穿三角泳褲賣弄的痞子。
听說,痞子阿諾父母健在,夫妻倆住在仁愛路上一棟警衛森嚴的大樓里。他還有個哥哥,是阿諾的頂頭上司,好象也和阿諾一樣,展翅離巢,另覓新天地。
「嗯哼,嘲笑夠了?你滾上去吧,看是要繼續澆花或是躲在浴室澆自己都好。」阿諾真想活活掐死她。
這女人!自己不過諷她一句,她卻回酸幾百句,真把他給氣炸了。
「不,我要游泳。」柏昀芝怡然地開始月兌衣服。
「欸?你不也在耍白痴?」他對芝芝投以譏屑眼神,暗爽她嘲弄別人也諷了自己。
T恤、短褲被她隨手拋向躺椅。「不是,我陪白痴游泳。」柏昀芝手插腰,涼涼說道。
「妳——呃——」阿諾嗆不出半句渾話。
他輸了,而且是主動地、心甘情願地認輸——因為,芝芝今天穿的是比基尼。
沒有勾引,沒有魅惑,她臉上的神情就是「因為要游泳,所以穿泳裝」那麼地純粹。但,阿諾卻無恥地起了反應。
嬌艷無比的五官,晶瑩剔透的肌膚,玲瓏有致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