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友?
嘿嘿。
留下來的幾只小狽仔哪會放過這條天大的消息呀,在匆匆趕回報社時,還不忘偷按了幾下閃光燈,有照為證,就不怕明天雷汰齊矢口否認了。
先听見車輪輾過前院碎石的聲響,然後有人下了車,直朝小娜家走來。
端著嗑了大半碗的泡面,劉品嫣喝著熱呼呼的湯,微詫的瞟著小娜。
「這麼晚,還有人來串門子?」
「哪可能呀,鄉下地方都嘛早睡早起,干這種三更半夜去敲人家門、擾人清夢的缺德事是會遭天譴的哩……阿爸,你起床干麼?」塞了滿口的面,小娜口齒不清的嘟噥。
「我听到有車子開進院子……」
「是有人找上門來了,可是,不是找你的啦。阿母也醒了?」
「沒呀,她還在困。」
「那你也再去困啦,又不關你的事。」
揉著惺忪睡眼,林父點點頭,慢吞吞的將剛跨出房門的拖鞋調轉方向,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
「妳哪ㄟ知是找誰人?」
「我知啦,我知啦。」
「妳知道?」劉品嫣也很好奇。
小娜瞪了她一眼,目送阿爸進了房、將門關上,這才繼續吃面,
「十之八九,找妳的。」
「我?」第一個直覺是搖頭否認。「哪可能呀,我又不是你們村子的人,就算三姑六婆要上門說媒,找的也不會是我呀。」
「要不要賭?」
賭?
「賭什麼?」賭性堅強的她當然輸人不輸陣。
「還沒想到……嗯,對方能力範圍可以辦到的事?」
「好!」萬分篤定勝利絕對是矚于自己,劉品嫣爽快的跟她擊掌為證。
笑容還浮在臉上,得意的見小娜熟稔的按亮院子跟前門的燈,等對方的腳步落在第一層階梯,便輕聲詢問。
「找誰?」
「劉品嫣。」
真是他!
心里有份逐漸擴散的悸動與喜悅,卻在思及前兩天報上刊登的八卦消息,甜蜜的笑容就卡在眼底,動彈不得。
這家伙交了神秘女友哩,是她?還是這只豬當真披著羊皮在女人堆里招搖撞騙,搞劈腿?
劉品嫣起伏的心思,小娜沒察覺,飛快的拋了個妳欠我一次的詭異微笑,她拉開門,客客氣氣的迎進深夜貴客。
第二天,陪著小娜一家上山采茶,走訪峻嶺環繞的世外桃源;第三天,三人跑到北勢溪玩水,甚至還弄了艘橡皮艇,手忙腳亂的劃著船,沿著湍急的水流而下,不像泛舟那麼驚險,但也夠刺激的了。
夜幕低垂,趁興而來的雷汰齊成功攜得伊人歸。
在院子里揮別他們,小娜眼角瞥見阿母躲在窗後朝她揮手,她微詫,沒等車子駛離家門就回屋子。才剛進門,早已經等在門邊的林母推呀推的將她推進房。
「阿母?」
「噓!」緊張兮兮,有點歐巴桑年紀的林母還不放心的將頭探出門外,沒見到入影這才微嘆口氣。「我們講的話不能讓別人听到……」
不能讓別人听到?
小娜差點沒笑出來。母女倆闢室密談本就是搞神秘了,結果,阿母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不能讓人听到?阿爸去茶園,哥哥姊姊全沒回家,品嫣他們才剛離開,這別人,是誰呀?
「我問妳呀,昨天帶妳們出去玩的男人,是阿嫣的男朋友?」
「應該是啦。」
「什麼應不應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林母嘀嘀咕咕,不贊同的數落了起來。「妳們年輕人怎麼這樣不干不脆?如果是男朋友就大方承認呀……」
「是,他是阿嫣的男朋友。」為了制止阿母隨之而來的長篇大論,小娜趕緊替雷汰齊驗明正身。
沒吃到羊肉卻惹來一身腥?這種蠢事她可不愛做;更何況,又不是她的男人,是就是嘛,反正又不會少掉她一塊肉,嘻。
「什麼,那男的真是阿嫣的男朋友?」
「是呀……咦,阿母,妳那什麼表情?就算他是阿嫣的男朋友也不關妳的事,干麼一副女兒被人欺負的樣子?」
「那男人不好,報紙有登啦。」
「什麼報紙這麼八卦?人家不錯的耶,妳別亂說啦。」幸好品嫣他們走了,要不然,阿母的評價豈不惹得雞飛狗跳……呼,幸好他們走了!
「還不錯咧,昨天跟今天的報紙都有寫啦,他有別的女朋友了,兩個人看起來還很親密呢。阿嫣她……我疼她呀,如今她被男人騙,教我怎麼不氣?」
「噓,噓,阿母,妳氣歸氣,喊這麼大聲做什麼?」屋乎里又沒別人,是要喊給鬼听呀?
但,晚了一步。為了拿遺忘的太陽眼鏡,母女倆窩在房里的「閑話家常」被折返的劉品嫣听個正著;不只是地,連將車子貼進大門停靠的雷汰齊,也從敞開的車門听得一清二楚。
這?
笑容凝結在唇畔,完全忘了再進屋是要拿太陽眼鏡,劉品嫣俏俏的退出去︰順手從幾上取走了可能是那份寫有證據的報紙。
上了車,不顧雷汰齊輕咳、或是喊了她,她不應不理,頭也不抬的翻到了那則新聞。這其實不難,因為是頭條新聞,要任何一個沒近視眼的人忽略掉都很難。一個字一個字,她慢慢看著,再慢慢將視線移向弓緊眉心在開車的雷汰齊。
「真是幸福。」
听進她的酸言酸語,雷汰齊猛地縮緊掌控方向盤的十指。昨天,他就在桌上的報紙瞧見這則新聞,只覺得好笑且滿心無奈,倒也不以為意,反正空穴來風的消息沒人搧風,自然就熄了,卻沒料到今天還有人寫!
「那天連趕兩攤,你大概累斃了喔?」
他無語。
「怪了,這麼漂亮的女人就在旁邊,你那天還會想到跑來找我?」
他咬牙,仍無語,讓她盡情發泄。女人嘛,總是比較小鼻子小眼楮,自己男人被移花接木的照片公諸于世,當然會讓她心里不舒服,犯幾句嘀咕在所難免。
坦白說,連他自己都超不爽!
「既然都那麼親密,干麼不索性帶出去找個地方好辦事?」他越是不吭氣,她越是認定他心中有鬼。
辦事?雷汰瞪她一眼。
「夠了,適可而止。」
「為什麼要?我偏不。」他不哄她、不騙她,甚至一開口就是要她別再「暢所欲言」,她更惱了。「有膽子做,就別怕人家指著鼻子喊禿驢。你不是很有種?」
他惱怒的再瞪她一眼。早八百年就已經跟她吐露過心事了,還吃這種閑醋?哼!
「哼什麼哼,瞪我?你就只會拿眼楮來砍我,她貼上你時,你怎麼不砍她?」
「她根本沒貼上我,OK?」
「沒貼上?哈,哈哈,那這攝影師的功力也太神了吧。」她擺明了就是不信。
「不,這是角度問題吧,而且,我不知道她會耍這招。」淡淡的,他一是澄清事實,一是為自己辯護。
被偷拍,他不確定那心機難測的女人是否知情,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樂觀其成。因為,第二天有記者找上她,她那羞澀且欲言又止的神情或許可以唬唬看熱鬧的人,可是,看在他眼里,嘔極了。
就連他們第一次打照面是因為那盤肉醬的事,她也一五一十的說給記者听,這若不是別有居心,他願意將腦袋砍下來讓所有的人當球踢!
可惜,醋桶滿天飛的劉品嫣哪听得進耳呢。
「少來,你雷汰齊還會有不知道的事?」
「當然,我又不是上帝。」重重的一掌拍向方向盤,他首次對她動了肝火。「妳真打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