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還杵著做什麼?等著被扣薪呀?」
韋軒當場沒了愉悅的表情。
一開始是誰叫住他不放人的?他就這麼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比只哈巴狗還要不如。
暗笑了幾秒,見弟弟仍排在門口玩變臉,韋榷輕咳幾聲喚醒分神的他。
「這麼有空?要我Call李佩怡來陪你打發時問嗎?」
大氣一嘆,韋軒微磨起牙。「啐,謝謝你唷。」
「哪里,不客氣。」優雅的抬手,他極帥氣的撥開滑落在額前的發絲。「再不走,李佩怡可是隨傳隨到。」
聞言,韋軒不敢再不動作,因為誰也料不準,一旦玩心起來,大哥只怕什麼玩笑都會開,也什麼事情都會做。就算對象是他惟一的寶貝弟弟,他也絕對是一視同仁。
但他實在又覺得心有不甘。
大哥敢威脅要玩他,難道他就不敢再整陰邪且風流的他嗎?
長兄的確如父,這是祖訓,只不過,萬一玩得過火,大哥這片天空真朝他垮下來,他還可以快快的逃回家,躲在父親本尊的身後呀!
呵呵,「世上只有爸爸好……」輕哼著曲兒,韋軒的腳步頓時輕松了許多。
耍把戲,他不是只有一兩招而已!
@@@
砰!
沒人站在門邊,厚重的原木門板就這麼突如其來的自己闔上。
「去死好了!」
「滾一邊去!」
「死豬頭三!」
巫貝兒關在辦公室里狂吼狂叫,待情緒稍微平穩,再縴手一揮,只听見門板發出聲嘎嘎地又重新開啟。
平常巫貝兒不會這麼歇斯底里的瘋言瘋語,她都是和顏悅色的送往迎來,尤其是巫敏兒每天不嫌煩的耳提面命,她努力做到客戶就是客戶,想要他們口袋里的麥克麥克,自然是得罪不得。
她發誓,她真的很努力在做了。
甚至有時她會親自將客人送出門,再親切的迎進下一位客人,態度之殷勤只差沒泡茶、倒咖啡,再送上一塊起司蛋糕之類招待,該是稱得上以客為尊。
但是,她今天真的快累斃了!
一個上午被兩個超不識相的豬頭三纏,再好的心情也會飛光。
咬牙撐著場面,幾百句叉叉圈圈都往心里鑽去,倒霉的是今天的事情又多又雜,偏偏偌大的辦公室就全靠她一個人照應,她實在忍無可忍。
她想蹺頭休息了,這會兒,應該沒人在外頭等了吧?
才這麼一想,就讓她瞧見外頭的接待室仍有人影晃動,她嘆了嘆,認命的扯開嗓門大喊,「下一個!」累得想就此釘在椅子上。
幾秒過去,沒人理她。
這人是怎麼回事?
巫貝兒挫敗的吐了一口大氣,不經心的拿起筆叩敲著腦勺,不顧形象的再喊。
但還是沒人理她。
她惱了。
「下一個是誰?給我滾進來。」別說是以客為尊,她根本已經煩躁得擠不出客套的招呼,也無力微笑。既然那人請不進來,就轟出去好了,省得麻煩。「不進來就快點給我滾出去,听到沒?」
認了,就算外頭那位財神爺被她嚇跑也就算了;錢跟精神,她顧精神。
「好加在,敏兒那只小錢鼠不在,」巫貝兒犯著南咕。「否則,鐵定被她罵到臭頭。」
「咳……」
唉,這財神爺倒很有耐性,只不過,干嘛呀?進來就進來,還要先咳幾聲,是向她宣告他已入關?
「……咳咳……」
去,咳死算了,省得她還得撐起寥寥無幾的精神去招呼。
繼續在堆了幾天的文書工作中埋頭苦干起來,巫貝兒懶得抬眼望向來人。
「嗯……咳咳……」
「說話時別咽口水。」這麼咳咳咳,她哪听得到他在說什麼鳥話呀?「我沒有搶話的習慣。」
「應該換我了吧?」
門口一陣低沉且帶著些許笑意的嗓音響起,平常這可以迷倒一干會呼吸的雌性動物。
只可惜,既惱且煩的巫貝兒此刻處于中性人狀態。
她只因為想到來者是容,又可能是財神爺之流的尊客,那,該有的禮貌就不能免,這不必小錢鼠在一邊提醒,她也知道。
低吁著無奈,她順口說了兩句,「抱歉,招呼不周。」
韋軒捺著性子再等幾秒,見依舊忙于手中事務的年輕女人沒撥空瞧向他,也不以為杵,淡然又問︰「我想,下一個應該是我吧?」
「外頭還有別人嗎?」巫貝兒將一疊卷宗歸檔放好。
「沒有,就我一個人了。」韋軒唇邊的笑容加深。
打小,他從不曾受過這麼嚴重的輕忽,甚至在恍如聚光體般的大哥身邊,他也少有被忽略當隱形人的時候,而今天他先是坐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沒人招呼款待,現在照樣沒人多瞧他一眼。
嘖嘖,真的是特殊經驗哩!
「那就進來坐吧。」巫貝兒邀得有些不甘願。
韋軒覺得有趣極了,依言走向只瞧見頭頂的女人。
財神爺一進門,一股誘人的濃郁麝香也隨即撲鼻而至,巫貝兒皺了皺驀然受到刺激的鼻子,開完最後一張發票,這才甘心抬眼,淡漠的瞧向很有耐心的來人。
陡地,她杏眸圓睜。
喲!她不具侵略性的輕瞄打量,自那頭亂卻有型的黑發緩緩往下掃向那雙酷帥的休閑鞋,不需琢磨,旋即在心里掂出他的份量。
這尊是真的財神爺,非富即貴呀!
「不好意思。」
唷,他的笑容超迷人耶!
「沒打擾你吧?」
「歡迎你的打擾,呵呵。」沒人打擾,那她們堂姐妹就等著喝西北風去了。
巫貝兒在心里自嘲,只要他別太豬頭,繼續保持這種又帥又紳士的迷人風範,她保證,她絕對會以禮相待。
而這次,她也確實將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迷人嗓音听進耳里,不禁月兌口贊美。
「有人跟你提過,你可以靠聲音賺大錢嗎?」
韋軒輕笑出聲。
唉打照面,他就對這個怠慢他且脾氣別扭的女人頗具好感。
原因全在于她那雙熠亮的瞳眸,水靈靈地閃爍著,充滿真摯與直率,是她的魅力所在。所以,縱使先前遭她輕忽,他也既往不究。
「是嗎?一般人打的是我這張臉的主意呢。」他沒補上一句,更多女人打的是他身後的韋氏集團主意。
「這話倒也實在。」擱下筆,她猶豫半秒,選擇重新開始。微起身,將手橫過桌面。「嗨,你好,我姓巫。」
「你好,敝姓韋。」韋軒朗笑著伸出手,力道恰當的一握,旋即松手。
完全無可挑剔,巫貝兒在心里又替他加了十分。
「韋先生抱歉,招呼不周。」她再次向他致歉。
沒辦法,難得遇到有錢又有禮的養眼帥哥,而且,適才短暫交握時,他那溫厚且有力的大掌隱隱透出的穩當感覺,相當令人激賞;幾分鐘觀察下來,硬是讓她的笑容燦爛得連自己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看得出來,你忙極了。」
听出他不帶惡意的嘲笑,再想到自己先前的愛理不理,巫貝兒除了傻笑,還是傻笑。
要不,能說什麼話來亡羊補牢呢?一時之間,她想不出來。
韋軒也沒再糗她,直接挑明來意。
「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哪里的話,我們向來主張顧客至上……咳咳,怎用幫忙兩字。」她臉不紅、氣不喘,努力說著連自己都想偷笑的客套話。
韋軒聞言,突地捧月復大笑起來。
「顧客至上?」
「勉強算是啦。」
「幸好你沒用以客為尊這一句。」他揶揄。
她笑得臉更紅了。
噢喔,這下子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方才,她的確有先想過這一句,後來是因為覺得太狗腿了,她無法昧著良心月兌口說出,所以才棄而不用,嘿嘿……
眼尖的韋軒還是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