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出現,吳承安的心完全放下了。
炳,有人一塊兒應召而來了;既然有閎恩同生共死,那為了朋友,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呀?但是,該嘀咕兩句的嘛,還是不能省略。
「你怎麼那麼慢呀?」害他生怕孤軍奮戰,還兀自心驚膽跳了好一會兒。
江閎恩似笑非笑的哼著不滿。
「還嫌?穿好衣服也要好幾分鐘呀。」他辯駁。「況且我直接攔車,根本沒去地下室開車,要不然現在哪到得了呀。」
「早叫你睡覺別老光著身體,遇到地震,屋子一垮下來,你就當真是死得無牽無掛也毫無拘束了。」
「有事要辦,不月兌光怎麼辦呀?」
「成天就只知道飽暖思婬欲,遲早會被婬蟲啃了你的腦細胞。」
听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司空邵得的臉色又猙獰了,他伸手卡住吳承安的後頸。
「你叫他來的?」
「嗯。」
「多事!」
「嗯哼,我也這麼覺得。」推開像座門神似的堵在門口的司空邵得,吳承安大步跨進地獄,還不忘招呼尚、未進入狀況的江閎恩。「進來吧,免得待會兒這家伙又突然跑去隔壁開戰。」
「隔壁?」
「戰區就在那兒,你了了沒?」
司空邵得聞言不禁氣結。
江閎恩笑了,依言跟在吳承安身後,一搶了那張舒適的單人椅坐下,卻還記得有件事情沒得到答案。
「唉,你們剛剛說誰受傷在喊痛?」
苞司空邵得兩人排排坐在背向門的長椅上,突地听到江閎恩不知死活的掏出戰火話題,吳承安偷笑著,接過他丟來的海尼根,再朝司空邵得努嘴嘲弄。
「還有誰!」
「阿得?」愕然的迎視著正大口飲酒的悲情主角,江閎恩停下開罐的動作。「你怎麼了?跟誰開扁?」
司空邵得不語,反倒是吳承安唯恐天下不亂的當起三姑六婆。
「小嫻嘍!」
「小嫻?」江閎恩難以置信的揚起嗓門。「小嫻?真的假的……呃……」眼角捕捉到吳承安的暗示,他後知後覺的瞪向司空邵得身上的紅漬,眼神猛地扭曲變形。「唉,幸好,她沒有K你的臉,要不然,你別想見人了。」
「什麼幸好。」司空邵得沒好氣的磨磨牙。「我們有約法三章了。」
「約法三章?」
「是呀。」想到這事,司空邵得不禁泛起自嘲的苦笑。「在她第一次往我肚子上狠狠的踹一腳時……」
江閎恩的下巴掉了。
「她真打你?」
「閉上你的大嘴巴,別一副吞了一只火雞的蠢樣子,難看死了。」小嫻對他動手動腳又怎樣?就說了不過是花拳繡腿的閑招,他只當她在替他搔癢,不痛不癢得很!
「女人真要要起狠勁,嘖嘖嘖,真不是普通的狠辣。」他閉上嘴,還是有些不相信。「你沒騙我?」他壓根就不相信小嫻會是那種暴力女郎。
他迭聲的質問讓司空邵得的心情好過一些;他心中永遠的白雪公主,當然不容別人「嘖嘖稱奇」!
縱使那別人是閎恩跟承安這種好到穿同一條的好友!
「你們怎麼約法三章?」吳承安對這一點比較好奇。
「關你屁事。」
「說啦,說啦。」旋即招呼起好友開設菜市場。「閎恩一定跟我一樣好奇。」
突然被點到名,江閎恩像吞了顆雞蛋,張口結舌。
「嘔……」能不能別選邊站呀?!
听出江閎恩的支支吾吾,吳承安忙不迭的跳過他的人伙承諾,繼續扯回主題。
「我說得沒錯吧?現在,你快點說啦,合約擬多了,還沒擬過這種合約,你當然不能怪我包打听唆。」
「好吧,我也很好奇,你們怎麼約定的?」看出吳承安執拗的想听八卦,江閎思嘆道,只得當仁不讓的插上一腳。
司空邵得在心中一嘆,這兩個愛攪和的男人……
「唉,別發呆了,我們還等著你說呢。」
「她說,放過我的臉。」
「唷,這麼寬宏大量呀?」
听江閎思嘆笑著嘀咕,司空邵得也笑了,卻是笑得陰險深沉。
「因為我蠻橫的性子已經夠讓她難以忍耐了,若再沒有一張可堪入目的臉,她怕看了我就會作嘔。」不待他們追問,他自行補充。「有次我們言歸于好後,她好心的點醒我的疑惑。」
兩聲嗤笑旋即冒出,可被他凶目一瞪,又迅速收斂回眼底。
「哇塞,小嫻這麼毒呀?」
「你才知道。」突然,司空邵得的火氣又揚了起來。「蠻橫?她竟敢說我蠻橫,你們相信嗎?」
心清目靈的兩人迅速了解的交換著明哲保身眼神,吳承安輕咳了咳。
「呃,是有點不信啦。」
「也不知道誰比較蠻橫哩。」
「呃,說的也是。」
「更何況,我再怎麼蠻橫,也舍不得動她半根寒毛,不像她,只要一發火就對我摔來摔去。」
摔來摔去?
江閎思又不信了,也忍不住替小嫻妹妹伸冤。
「誰都知道她也舍不得你呀,更何況,小嫻她……有這份力氣嗎?」只是為求自保,後頭那一句他聰明的自動消音。
司空邵得只顧著埋怨,也沒去留意兩雙賊目的眉來眼去,雖然听到一聲 答,他也不以為意,甚至,當視線掠過那兩張臉突然擺出一副窒息的神情時,他也視而不見。
總之,他滿腦子都是那沒天良的惡婆娘!
「……還守嫻哩,啐,我岳父八成知道他這女兒缺少的就是溫柔嫻雅,所以,才會給她取了這麼個不切實際的名字。」
兩張目睹一切的賊臉飛快的又換了個視線,忍住笑,不敢多話。
而手里抱著一堆東西的孫守嫻氣紅了臉。
「敢問司空大爺,我的名字又哪兒礙到你了?」
她清脆的嗓音像防空警報,一下子,轟得司空邵得腦門一凜,渾身倏僵。
「咦?」
「你說呀,我的名字是怎麼惹到你了?」
「呃……」怒火中燒的怨懟像在瞬間被北極熊一坐熄,連火卷兒都沒。「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就在你嫌棄我缺少溫柔嫻雅的時候。」她的眼眶泛紅,抱在懷里的被單差點沒被她扯破。
早知道就別那麼好心肝的拿被單過來,像這種老公,讓他睡光禿禿的硬床板還算是便宜他了,她若真那麼心狠手辣,早就該打得他滿地找牙,往醫院的病床送去了。
而被她的出現懾住了,好半天,司空邵得除了結巴,還是結巴。
「你不滿意我?這問題容易解決得很。」孫守嫻將一堆被單往他身上砸去。「我一定讓你如願。」
他腦勺倏麻。
「你又想干麼?」
「我想干麼?」陰側惻的杏眸掃過滿臉內疚又警戒的他,再打量著悶聲不吭的狐群狗黨,她憤憤不滿的揚長而去。
他等著看就是了!
***
轟!
空氣隨著大門的晃動而震撼不斷,幾分鐘,沒人有動靜,所有的注意力都鎖在司空邵得身上。
連司空邵得自己也不例外。
等著,等著,等等等……等待的時間很難捱,也過得很慢…
驀然間,他像被電到了,僵了幾秒,然後苦笑。
唉!
一旁的吳承安瞄見、听見他的苦嘆,捺不住,心急的湊上前去打探消息。
「震動了?」
司空邵得無奈長嘆。
不待他揭曉答案,掛在他腰際的手機已經揚起圓舞曲,替無話可說的他作答。
明知不該,可是,適逢其會的兩個閑雜人等連暗示都不必,不約而同的舉手呼喊……
萬歲!
司空邵得瞪著他們,咬牙切齒。
「你們在爽什麼?」
「我們覺得呀,因為你,我們越來越了解小嫻的反應了。」自然,較多話的吳承安代表發言。
「小心樂極生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