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他的體溫很高、很燙.害她躺得很舒服,可是一群失了方向的小花鹿卻悄悄的從動物園跳進她的心窩里。
砰、砰、砰、砰……
姜文瑩有些不安了。
「睡你的覺,別扭來扭去。」
她也很想睡呀,可是,他就這麼貿貿然的沖進來、躺上床、摟著她,而他以為她能繼續安睡?
「這床,怎麼你一躺,就變小了?」
「它夠大了。」
「是嗎?」她嘗試帶著他換個位置。
可雷塹不依她。「別動了。」
「你以為我愛動呀?」她沒好氣的哼著,心里篤定自己今晚是別想睡了。
十分鐘過後,在雷塹徐緩且溫醇的氣息下,姜文瑩又睡得迷迷糊糊了!
第七章
「這,你哪兒弄來的?」
罷吃完權充宵夜的香雞排,姜文瑩吐掉最後一根骨頭,見他沒頭沒腦的問了,她訝然的瞪大眼。
「什麼東西?」
雷塹沒作聲,微抿的冷唇泛著專注沉忖,他抬手按撫著姜文瑩垂掛在胸前的老舊玉飾,指月復的溫度微微烘熱了她的肌膚,就在眨眼間,她的心跳起伏亂了間奏。
「這?打哪兒來的?」
「你說這個古玉戒指呀?」
他沒好氣的嗆回去。「這是男人的飾物,你買的?」口氣不佳,但神情非常凝重。
臂察了她幾天,總覺得她身上的這只玉飾最有嫌疑,說不定,真的就是它將蘇熒那鬼小子引上門來的。
「這戒指是我爸去杭州玩時買回來的,他買了就擱在抽屜里,我見它挺入我的眼,就跟他討了過來,手指頭太小,沒辦法戴,就索性當墜子掛嘍。」她頂高那只古玉戒指。「色澤很漂亮吧?」
炯利的精眸細細的打量著它,他再問︰「出土文物?」
「惡。」她夸張的抖抖身子。「這名詞滿讓人超雞皮疙瘩的。」
「是不是?」
「應該是吧,我爸說是從古董店里翻到的,他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跟老板喊了兩次價,就買下來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听老板說這玩意兒年代久遠,是個貨真價實的古董噢,可誰知道他有沒有說謊呀。」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見她似乎是愛不釋手,突然雷塹又起了霸性,瞪著它的神情像是想出手將它一分為二。
「別戴了。」
「嗯?」
「這不是好東西。」
「你計玩笑吧?」她瞅著他,再端詳著它。「你怎麼知道?」
「戴上它後,你走了什麼狗屎運?」
歪著腦袋,她—一回想,不由自主的點頭附議。「真的耶,你不說我還沒這份聯想;自從將它掛在脖子上後,我真的就開始走狗屎運了隊」
聞言只是勾唇冷笑,他作勢就要幫她解下。
怎料,她輕巧的一扭身。
「小瑩?」
「已經戴慣了,倒霉就倒霉吧。」
「你舍不得它?」他的牙床忽然有點癢。
「也不是什麼舍不舍得,我只覺得它還不錯看呀;況且……橫豎我的錢都被騙光了,受傷也是習以為常的事了,我就不信還有什麼更倒霉的事情會被我踫上。」鼻梁一擰,她不以為意的嘀咕。
除非她真衰到又遇到一個騙情、騙色的愛情黃牛,那才真叫做倒霉透頂了。
她這是什麼話?
神情一挫,雷塹哪能依她任性行事,攫住她的肩頭,他不容她掙月兌的扣住那個古玉戒指。
「雷塹,你來硬的?」
「不準戴。」
「你是哪棵大頭蔥?說不準就不準?」她的氣勢強,但強不過他的力氣,所以眼睜睜的看著他得意的扯斷那條K金細鏈,當然,戒指也落到他手上。「還我。」
「休想。」雷塹不肯給,拿了就掉頭走人。
輸人不輸陣的姜文瑩哪肯吃虧,一路追趕,結果她追得太急,上樓梯時被自己的拖鞋絆倒;往前撲去,沒浪漫兮兮的巴到腿長人家一截的雷塹,只能可憐又可悲的斜趴在幾層階梯上。
嘶,好痛!
听見重物落地,再听她低咒,雷塹猛地停住腳、回頭,神情一緊地跳向她身邊。「你還好吧?」
「不好,你問那什麼傻話?我還好嗎?哼,呆瓜一個,虧你長了張聰明臉,還問這麼不人流的話?我怎麼那麼倒霉?」突然,她揪到他強霸搶劫的要害。「看吧,就說不關這玉戒指的事,它不在我身上了,我還不是照樣倒霉。」
這次真的是意外……瞪著她,瞪著不知何時又跑來湊熱鬧的鬼小子,雷塹被她這突如其來的駁斥擊得啞口無言。
連隔岸觀虎斗的蘇熒也忍不住無聲的為她的搶白而鼓掌叫好。
「沒話說了吧?」癱坐在地上,她朝他伸展五指。「還我。」
「休想!」
「你這個強盜;哎喲!」她賭氣的要起身,又被傷口的劇痛扯回地上。「天啊,怎麼那麼痛?」
重哼著不悅,他蹲著,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腳踝,仔細的檢視一番,腳踝沒有紅腫的跡象,萬幸。
「是不是扭傷了?」
「你是醫生哪?」
「我不是,但是,這只腳是我的!」姜文瑩咬牙切齒的將腳用力縮回來,又敲到扶桿,痛得她臉色劇白。「哎呀,該死,媽啦,我是犯到哪個瘟神了?」
那瘟神就叫做蘇熒!
為了一只爛玉飾,兩人竟又鬧個雞犬不寧,還受了傷……
雷塹惱得氣息打結,姜文瑩怒氣沖天又不得其解的大嘆小嘆不止,只有蘇熒,他樂得笑口常開。
見狀,雷塹將凶眸一睜,不假思索的月兌口怒責,「不準笑。」
「笑?」她陵瞪著他。「痛死了,你以為我還笑得出來?」
「我不是在說你。」
「不是?」她眉峰挑得更高了。「這里頭會呼吸的就我們兩個人,不是我,還有誰?難不成是你那個鬼朋友?」
「沒錯。」
「噢,拜托,你別又來了。」攀著雷塹搭在背上的臂膀,她慢慢的站起來。「成天鬼怪不離口,活像起乩了似的。」
「起乩?」
「被神鬼附了身。欽,我真的開始擔心你的精神狀態了,你回台灣不是要放松心情的嗎?再這麼疑神疑鬼,恐怕你遲早會進精神病院啦。」
「恐怕你會比我早出事。」
姜文瑩瞠目結舌,好半天,才驀地回過神來。
「你咒我?」真有這麼小心眼的男人啦!
「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欠扁啦!」
「你要扁我?」
說不贏他,也絕對打不贏他,姜文瑩卻很有骨氣的推開他的扶持,一跛一跛的跳離他,但實在是氣不過,趁他不防,她順手拿起牆角的掃帚桿,一桿子絆倒正打算走過來帶她回房休息的雷塹。
待站定後,他睦瞪著她。
「干嘛,想咬我呀?」
「你少得寸進尺!」
「我就是要得寸進尺,我就是打算開染房,怎樣,你不服氣呀?」得意揚揚地聳弄著酸疼的肩膀,她拿話激他。「一人一跤,很公平呀,你還沒真的跌下地耶……你還瞪我?真不服氣,就再將我扭送法辦呀。」
想也知道他不會這麼做,姜文瑩很篤定這一點。
因為他們的關系沒以前惡劣了,更何況她受了傷,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他不會這麼狠的;越來越熟識後,幾乎她吃定了他懶得吵架的性子。
姜文瑩這次踢到鐵板了。
靜瞪著她,見她囂張的氣焰越見高漲,雷塹心在冷笑,然後二話不說,他依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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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福泰的警察老伯伯欲哭無淚。
「怎麼又是你們?」他真後悔沒在前一分鐘就將警察局的大門關上。
突然,他自責的想起,那天在送走她時,自己白痴到說了那句話……再見。
再見?!
真邪門,怎麼好的不靈壞的靈?果然又再見到他們了;唉,要不干脆這麼辦,將警局並建成協調委員會好了,反正,眼前已經有兩個固定會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