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這麼說。」
「你只是這麼想!」
見她氣煞了臉,雷塹沒心情跟她斗嘴;一路上,他撥了大半的注意力結尾隨在後的蘇熒。
敝了,他今天怎麼這麼安分守己?
「你又在嘀嘀咕咕了。」
雷塹不理會她的提醒,正想拖著她去喝杯咖啡,松散一下精神,突然,蘇熒有動作了。
只見他慢慢的靠近他們,眼中的奸詭神采特意讓雷塹瞧個一清二楚,也讓他猛地起了防心。
「這鬼小子又想搞鬼了!」
貿貿然地又听他兀自嘟噥,姜文瑩撇掉自己的煩惱,不由自主的靠近他,扯了扯他的袖子。
「雷塹?」
雷塹沒理會她的憂心忡仲,因為蘇熒賊兮兮的貼近一位朝他們走來的時髦女仕,然後,他的腳下微晃,踢動一個空罐亂竄。逐漸接近的三個人中,起碼有一個會走避不及,而最有可能的是那位女士,然後,她再跌向小瑩,骨牌效應即將呈現。
「shit,鬼小子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當機立斷,左手托起小瑩的手臂,迅速將她送離戰火線,一旋身,快步攔下那位被滾動的空罐嚇了一跳的女士。
他動作很快,動機純正,慘就慘在時機拿捏不當。
在全力搭救的瞬間,雷塹才感覺掌下的觸感相當可疑,軟綿綿又盈波蕩漾,來不及一探究竟,就听進幾聲帶著拍氣及硬咽的尖叫,接著是一連串的猛烈攻擊。
那女人大概是卯起勁來報仇,不但驚聲尖叫,還舉高手里的提包,一記又一記的狠K他。
「要死了你,要死了,敢抓我咪咪,很痛耶。」女人邊哭邊罵邊扁他。「我才剛動完手術,要死了,被你抓壞了怎麼辦?」
抓壞了?什麼東西抓壞了?
雷塹當場傻了眼,邊問邊思索,然後下意識地望向強悍的受害者,而她除了拼命的扁他,那雙手忙碌的撫捧檢視做人的飽滿雙峰……他頓然了悟,立即白了臉,一雙見義勇為的手尷尬得都不知道擺哪兒去好。
舉止凶暴的女人也不與他糾纏,扁過癮了,氣呼呼的檢視著自己的「痛處」,在確定都還在位置上,沒爆掉,也沒流出不明的液體後,這才又氣呼呼的瞪向他。
「你到底是想幫我一把,還是想害我呀?」約莫是瞧雷塹人模人樣的紳士相,咬牙切齒的責備逐漸少了那麼點煙硝味。
她沒忘記這男人是瞟見她踉蹌了一步才撲上來的,她感激在心,可是,也撲得太準太狠了吧?1
昨天,她才剛動完隆乳手術呢,被他這麼雙掌壓境,這會兒,傷口還抽著痛哩。
雷塹陷入生平第一次的無措中。
臉部的血管在剎那間完全充漲著沸騰鮮血,血液甚至擠上腦門,他咬牙,語調低沉卻清晰的道歉,不甘心的視線卻悄悄的尋覓起那個該再死一次的始作涌者。
沒見著蘇熒,眼角瞥見有個縴細的身影弓在不遠處,在抽筋,在低啜,在……她在笑?
當下,雷塹的臉色由紅翻黑,然後,止于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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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不待他將蘇熒咒出,鬼影已經先一步地穿牆而來。從隔壁逸過來的。
只穿了條四腳褲、靠坐在床頭櫃的雷塹神情倏變,更沉了,不悅的情緒驀然攀高。
「你去她房里?」
蘇熒洋洋得意。「沒錯。」
「孤男寡女。」「我跟她關系不同呀。」他悠哉的在床前飄停。「誰像你,你跟小瑩才是該避諱的孤男寡女,我呢,跟小瑩可是有名有份的哪。」迷蒙鬼臉有著叫雷塹恨得牙癢癢的心領神會。「她的睡態很迷人唷,可惜呀,你沒這福氣。」
雷塹的目光幾乎可以再殺死他一次。
「氣呀?哼,諒你也不敢就這麼沖進去對她干瞪眼。」
雷塹更是氣結,可是,長長的深呼吸後他笑了,笑得很陰險,口氣也少了份平時的優雅。
「看得到吃不到,有個屁用。」
瞬間,牙齒換人癢了!
「你!」
「冰淇淋要用嘗的,才能感覺味道,光只是幾眼,就讓你樂成這樣?」他嗤聲冷笑。「你為什麼要整我?」
「這是意外,不能怪我。」
「意外?」
「我只是想害你們跌成一團,肉疊肉,死不了人的,誰叫你將身手練得這麼好。」活該!
雷塹無言以對,但埋怨絕對不免。「那女人的皮包像藏了鐵塊,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再被她多砸幾次,我的腦袋就扁了。」
「我想整的對象又不是你。」
「受害的人是我。」
「活該,誰叫你多管閑事。」
「管閑事?」雷塹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我不像你,沒人性的鬼魅魂魄,我無法見死不救。」
「是無法見她死?」
蘇熒的話令他微怔,旋即微震。「說清楚一點。」
「別裝蒜了,同樣是男人,你的肚里搞什麼鬼念頭,我會不知道嗎?告訴你,既然我找到了她,她注定就是我的,等我尋她開心後,我會讓她來陪我的,你別以為你有機會。」
「機會?」
「我免費奉勸你,別浪費你的感情,小瑩是我的!」
小瑩……是蘇熒的!
直著眼,雷塹視而不見的瞪著他,任蘇熒再怎麼挑釁撩撥,他也不理不睬;許久後,一意會到蘇熒不知何時離開了,他像被針扎到,從床上猛地跳起來,沖出房間。
姜文瑩睡得迷迷糊糊,但是,砰一聲的門響,她的身子一抽,驚醒了。
雷塹像復仇惡煞般的往她走來。
「你干嘛?」
吧嘛?
「你被人瞧光了,一點都沒察覺嗎?」明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他就是挺不爽的。
蘇熒的口氣,活像他在跑到他面前叫囂前,已經在小瑩這邊討到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惱得他完全亂了陣腳,只想過來罵罵一點都沒危機意識的她。
睡眼惺松的姜文瑩被忿忿不滿的他罵得一愣一愣,攬被坐起,她呆望著已經在床畔站定的他,見他氣焰磅礡,她前聲嘟噥。
「誰?對我那麼有興趣?」
「蘇熒。」
努力的想打起精神,可是,她真的很困也很累了,哈欠連連,她想也不想地又躺回去了,感覺到他散發的怨氣,只好加減擠點精神,配合著他的興師問罪。
「誰是蘇熒?」
「那鬼魅。」
「鬼魅?」
「纏著你的那個。」
又是鬼怪魂魄在搞鬼?
雷塹真的生病了,要不然就是被惡鬼纏身了。縮縮肩頭,她勉強睜眼朝他望去,心里浮起一個念頭……該不該帶他去收收驚什麼的?
「你怕啦?」
「你不怕?」
就跟他說過了,沒瞧見七孔流血的鬼怪,要她從何怕起?
姜文瑩氣虛的嘆著,一個大哈欠逼出了她的淚水,微眯的視線里,見他氣得煞有其事,仿佛真有其事,她無奈又好笑的拉開抱著她的枕頭,語帶挑釁的緩慢嗤笑。
「要不,你就陪我呀。」
「好。」
「咦?」
他竟也不客氣,拖鞋一甩,連聲招呼都沒打就強擠上床。將她躺正的身子掰過去,他自她身後輕輕迎上,像兩只煮熟的蝦米般弓疊成雙。
「你真的怕鬼呀?」沒想太多,她以為他真的見鬼了。
但雷塹決定打蛇隨棍上,不多做解釋。
怕鬼?才怪;他是怕那鬼小子突然有了異能或是異心;趁著黑夜跑來對她毛手毛腳,所以……
「雷塹?」
「晚安。」
「你……唉,晚安。」他的體溫怎麼這麼高呀?害她已經想下床去開冷氣了。
第一次同床共枕,他沒技術指導,她也沒費心探索,兩副身軀貼靠糾纏,卻熱捻得不像是第一次的依偎,他將手搭上她的月復腰,恰到好處的緊,又不至于造成她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