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天天盯著你,免得你虐待自己的身體。」
「你憑什麼?」體貼跟限制行動還是有段差距的,而他的言行舉止,擺明了像在軟禁她嘛,她當然不服了。
「憑我是你的老板,你在我家受了傷,我得多多體恤下屬,再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被你所救,我更不能不報救命之恩,你說對嗎?」赫森一副得理不饒人的篤定。
「你……那天,你也救了我呀。」
〔是你救我在先,你忘啦?」他笑笑,斥駁的語氣有著十足十的竊喜,他甚至揚揚劍眉以示邀約的誠心。「改天,找個天時地利人也和的時機,我們可以談談進一步的報恩行為。」
「你……」姜晏的聲音啞了幾秒。「我不必你報恩,等我病好就遞辭職信。」將關系撇得一清二楚,看他還拿什麼理由來強留她。
「可以呀。」他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但是,你還是得留下來。」
聞言,她一怔。「為什麼?」
「反正你沒幾天又得再回來,何必來來去去的折騰呢,麻煩!」
這一回,她沒笨得月兌口問他為什麼,她懂他的意思,只是……她忍不住嗤笑在心,她暗暗的拿眼橫著志得意滿的他。
他這麼一相情願的撥好算盤,真以為她就這麼輕易的從善如流?作夢呀他!
「你又笑得怪里怪氣的,怎麼,是想到了要我怎麼『報答。你?」
〔放我一馬?」
「礙難從命呀。」赫森一瞼的惋惜,笑得很開心。
對於他的得意揚揚—她也不以為意,反正,本來就沒預料會見他點頭附議,彼此肚里醞藏了多少鬼主意,全都是自由心證,差就差在最快達到終點的贏家是誰?
認命一點,她會爽快的承認自已輸了,而且輸定了,因為,就在他摔下而她死都不肯松開他的剎那,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敗在他手上了,只是,她不想這麼快承認自己輸了!
很嘔,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地讓兩方家長夢、想、成、真、了!
「想什麼這麼專心?小心用腦過度,遲早變成禿頭,到時還得花錢去植發,喏。」他自口袋取出一條垂掛著翠綠玉墜的白金鏈子,攬近她的粉女敕細頰,先偷得一吻,再強霸的將它套上頸項。「掛好。」
「你這又是什麼?」
「祖母綠,不準你拿下來。」先前,她才從某位同事那得知之前送她的那一串珠練遭到什麼下場,所以他先警告她,不想這條項鏈也有同樣的下場。
之前那鏈飾可讓她生活平順,那這祖母綠能保她什麼?她沒興趣問,不過也不敢再鐵齒了。而且—旦茬心里默認了一些事實後,是他所贈,又是他親手為她戴上的東西,不必他叮嚀,她也不會再拿下來。
「謝啦。」
〔這麼客氣?」赫森嘻笑的趁她不備又掠去一個熱吻,拍了拍她嬌嗔的紅頰,「好舒服的天氣。」
是呀,教人渾身舒暢透頂的極佳氣候,她學他吁起氣,聊著話題。
「你擱下工作那麼多天,不怕公司垮了?」
「我也在養傷呀,你忘了?」多好的藉口呀,他笑嘆。
听說他之前曾有幾次,傷得比這次還要重,卻在下了病床後馬上就沖到辦公室去,哪像這回,不過是個要不了命的腦震蕩,而且壓根就已經徹底的康復了,偏偏口口聲聲還需靜養的拖著她賴在醫院里……
「你的腦袋不是好了?」明知道他開玩笑,卻還是忍不住擔心。〔還會痛?」
「痛呀,怎會不痛?再說,補了腦子,還得補體力呀。」
「那你以後就別老是將我抱上抱下了。」要出來曬太陽,她坐輪椅也行,又不是非他那雙手臂不可,況且……「我的腳沒受傷。」這一點,她已經抗議不下百次了。
「我喜歡抱著你逛街呀。」他笑得極柔。
見狀,她也笑而不語。
接連幾天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他幾乎天天都帶她到醫院中庭的綠蔭下享受陽光,她靠著粗壯的樹干,隔著疏密不一的葉縫中,汲取陽光的溫暖。而他常常一安頓好她,便仰身躺在她身邊,還大剌剌的將腦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將與她交握的雙手疊上胸膛,偶爾,溫潤的唇親密的吻著她的掌、心……
「別這樣。」抽回手,她倏地紅了頰。
他剛剛竟然在舌忝她的手指頭,真……真……害她的心泛起了莫名的癢意。
〔嫌我的腦袋重?」
「不是!」他還明知故問?
「那就是嫌我不公平嘍—.要不這樣吧,換我的大腿給你躺—.」
她微氣結,哼來哼去也沒心情找他舌戰,她在享受著太陽,不該把好、心情破壞掉,算了,暫時放他一馬。
「排骨呢?」
赫森大嘆一聲。「從你醒來後,每天都會問這一句,你累不累?」
「你煩了?」
「哪會。」他不笨,怎會听不出她笑語中的警告。「排骨很好,它好得不得了,完全將城堡當出口個兒家走動,連克利夫都夸它自主性夠,活動力極強,不認生,很會廣結善緣。」他的語氣有點酸溜。
「呵,排骨本來就很討人喜歡。」
奇怪了,再怎麼說,他轉述克利夫的贊美也是針對排骨,又不是她,她有必要笑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況且,這次也是排骨救了我人,我常夸它,像通了靈似的機靈過人。」
哼,還敢說!
就他所得到的消息,她的寶貝戰將已經破壞了三只昂貴的古董花瓶,一整櫃珍藏的瓷器,扯破了兩懸在壁上近百年的壁毯……克利夫忍住笑,忍著心疼,嚴嚴肅肅的跟他報列損失,而他已經氣火攻心,听不進耳了。
正因為它也並例在救命恩人之列,所以,他才會咬著牙根任憑它待在堡里囂張放肆。
「怎麼不說話了?」他愛找她嚼舌頭,她嫌嘮叨,但,他悶聲不吭,她又擔心。「還是,你騙我?排骨沒被欺負的很慘吧..」
誰敢欺負排骨那個太上皇呀?又不是向天借了膽!
但換個角度想想,排骨其實也挺怪胎的,原以為它是虛有其表的好好先生,先前那段時日的相處下來,他這才觀察出它除了愛跟小晏親親熱熱的頭踫頭、鼻頂鼻,愛在他的褲管撒尿,它對誰都熱絡,但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只要沒有敵意,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它善意的吠聲,熟一點的還可以獲得它熱切的握手歡迎,可是,沒有人可以拍到它的大腦袋,除了小晏和他。
他第一次無心的伸手想拍它的腦袋,差一點被它一口咬住手掌,後來他詫異的听她得意揚揚的笑說它的怪癖,偏不信邪,在她的嘲弄下,又試了一回,這次,它只狠瞪了他一眼,沒再露出一口嚇人的狼牙。他再接再厲,在小晏不敢置信的驚呼聲中,成功的拍到了它的大腦袋。
「赫森?」她還是擔心他會狠心的虐待動物呀!
「別擔心它,它挺拽的,腦子轉得比人還快,塊頭又壯碩得驚人,所以,絕對不會有人笨到想踩在它的腦袋上耀武揚威。」
這日,過了午後,重新溶入忙碌工作的赫森陪姜晏吃過午飯,叮嚀她乖乖午睡便離開醫院去辦些事情,要隔天再來探望她,順便接她出院,她听話的躺在床上,卻不知怎地心神不寧了起來。
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搗箸因動作太大而隱隱作痛的胸口,她悶悶的坐在床沿,目光渙散的瞪著窗外,怔茫的腦子胡思亂想。
胸口這種無措的感覺來得突然,駭得她整個人都惶惶然不安極了,可是,絕不是因為她身上的傷,也絕不是因為她逐漸臣服在赫森日復一日的濃情蜜意里,這種感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