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這樣又氣到他了?她心里有點暗爽。
「肥也是肥到我,你管更多。」
哼,不識好歹的女人!
瞪了她一眼,他難得捺得住怒氣,不吭不念,也不動氣,只是待她攪拌的小瓢離杯,他便搶過她的茶杯,仰首一口氣喝光微燙的茶水。
她傻瞪著他,半晌,才出聲抗議,「唉,那是我的茶!」
「是我付的錢。」他沒好氣的朝她冷笑。
她聞言氣結,卻無法反駁。
的確,這頓午茶是他付的錢沒錯,可是,由他帶著吃喝玩樂幾天下來,她並非存心想白吃白喝,問題在于,每當她掏錢包想自己付錢時,就被他大手一揮,惡眼一瞪,等她彎腰撿回被摔開的錢包時,他已經將侍者打發了。
苞他吵過幾百幾千次,全都成了廢話一堆,還被他大小眼亂瞪一通,所以,她也懶了,就由得他擺闊。
現下,他又跟她討功勞?!
棒了兩個小時——
「你已經喝了好幾瓶啤酒了。」
「我知道。」
「待會兒你還要開車呢。」秉持著根深蒂固的觀念,她勸著他。「酒醉開車,很危險。」
豪爽的又是仰首飲進一大口,他嗤笑連連。
「幾瓶啤酒是沒辦法撂倒我的。」
「就算不會醉,好歹也該有個節制吧?況且,一天灌那麼多酒,你的肚子不會漲嗎?」
「漲也是漲到我,你管的真多!」撒冷含槍帶棒的反諷有著得意。
她被他堵得無話可應,杏眸一瞪,干脆別開臉,看天、看地、看人、看景,就是不去看他那張個二五八萬的酷臉。
哼,不知感激的男人!
接下來的時間里,吵吵鬧鬧的兩人都是用眼角去瞅著彼此,想盡辦法去揪出對方的語病加以韃伐一番,明明是口出惡言,卻又樂在其中。
走呀走,不知不覺,他總會探向她的手,牢牢牽住。
變呀逛,不知不覺,她也開始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斂下凶惡的刺蝟心,下意識的靠向他身邊。
祝上虞清楚的了悟自己對他的感覺徹底生變,是在夜半時分,他再度突襲累疲熟睡的她。
其實,他的行為也不能稱之為突襲,基本上,在生米煮成熟飯的那一晚後,這幾乎都成了習慣了……失了身的第二天,她死都不肯再夜宿他那間房,他發了一頓大脾氣,挾抱著她沖回她房間,將她往床上使勁一甩,再疾速的撲倒她,在那之後,那間客房就成了他們的房間。
靶受到床鋪的震動,眼瞼未眨,不由自主地,她輕喟著淡淡的愉悅。
「撒冷?」
「對。」帶絲寒意的健壯身軀自她身後掩上,他嘆了口氣。「晚安。」
晚安?!
這麼客氣?听起來似乎不太像是撒冷哩,半夢半醒,她語意不清的嘟噥,「撒冷,真是你?」
「不是我是誰?」他口氣有點暴躁了。「還是,你巴望闖進來的是別的男人?」明知道自己脾氣發得莫名其妙,三更半夜也沒人願意亂喝飛醋,可是,他就是不高興她意識不明的求證。
「撒冷!」神智清醒了不少,她也嘆氣了,「真是你!」
听听,這才是撒冷,這種口氣,她听得較順耳。
「要不你巴望誰來抱你?」沒什麼耐心听她喃喃低語,他又發難了。
「我誰都不巴望。」在他懷中轉個身,睡眼惺忪的她哈欠連連,臉上有著細微的詫異。「你來做什麼?」不是再三叮嚀他,今天她累死了,想好好睡個覺,他最好別來吵她好眠?
可是他不听話,依舊大咧咧的闖進來!
「我來睡覺。」簡單明了,像是一句話便足以解釋他不馴服的夜闖香閨行徑。
「你的床在你的房間里,又大又軟又舒服,不是嗎?」
「你在這里。」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偏一待說出口後,又覺得自然無比,濃眉擰了擰,他嘆笑在心里。
她一怔,瞬間在心里泛起甜蜜的淺笑。
「那又怎樣?」
「怕你一個不小心又失眠了,所以,我好心的過來陪你躺一躺。」
「我本來睡得很熟,被你吵醒的。」
「噢?真抱歉。」佯裝懊惱的低沉嗓音有著濃濃的竊喜。「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別浪費時間。」
「撒冷,你想做……」話沒喊完,她就停住了嘴,連白痴也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她還問?「我真的很累了。」
「我听到了。」
「那你還毛手毛腳的?赫,別拉我的睡衣,很冷。」忙著攏好裙擺,她的臉又紅得發燙了。「我想睡覺,我要睡覺啦。」「沒問題呀,別理我,你睡你的覺,我會自得其樂!」
自得其樂?!
如果不是倏然敏感的胸脯隨著他蓄意捻起欲火的連串碎吻而起了細喘,害她渾身又顫起不由自主的滔滔,要不然,鐵定又要跟他開杠了。
拜托,像這種私密到了極點的事情,能獨樂樂嗎?
☆☆☆
手忙腳亂的拍著祝上虞的背,瞪著她只來得及吸口氣,又俯去吐個死去活來,撒冷攏緊了兩道凶惡的濃眉,只手撐著她的肚月復,免得她一個不小心,整個人都向前僕倒。
「沒想到你這麼不濟事!」
「可不是嘛!」她有氣無力的附和,干嘔了幾聲,卻連酸水也吐不出來。
「還想吐?」
「可惜,沒東西可以吐了。」
听她這麼說,他的眉心攏得更緊,下意識的縮緊臂彎,牢牢的將她護在身前,怕她連心肝脾肺髒全都吐得一干二淨。
「謝謝,我沒事了!」
「你……」撒冷生平極少開口關心過別人,一待要付諸于行動,便倍感陌生且艱辛。「你沒事……還可以吧?」
「呃。」祝上虞可憐兮兮的直起腰,見他掏出手帕粗手粗腳的替她拭去唇角的穢物,她給了他一個淒苦到極致的干笑,因為嘔吐而泛著淚光的眸子閃爍著無可奈何的自怨自哀。「一時片刻應該還死不了吧。」
「少咒自己了。」臭著臉,他騰了只手將擱在旁邊的礦泉水遞到她唇邊。「漱漱口,別將穢物的渣渣吞下去,小心噎死你。」沒力氣推卻他的好意,也因為實在有需要,祝上虞感激的就著他的手,一口一口的小心啜著礦泉水,清理著口腔里難忍的異味。
「別吞下去了。」他仍不放心的提醒她。
「謝謝你。」
「嗯。」沒好氣的哼了聲,見她的臉色慘白嚇人,他不由得又起了埋怨。「你早上跟中午吃的全都吐光了。」
「是呀。」
「連坐火車你也暈成這樣?你呀,天生沒游山玩水的好命!」
「是呀。」
「應得真自然,我看你這輩子最好安份守己一點,認命吧,往後,除了家里,哪兒也別去了。」
「唉,你說的是呀。」畢竟是跟了她二十幾年的臭皮囊,她怎會不清楚自己體能的極限在哪里呢。
是她沒用,咬緊牙關還是撐不下去,害得這趟旅程的游興受到波折,所以怨不得他字字句句都夾槍帶棒的開杠呀。
「不能說話就別浪費精神回嘴,听我說也是一樣,搶個什麼勁兒?又沒錢賺!」干脆將她幾近虛月兌的身子整個攬上了胸,他犯起嘀咕,強悍的下了決定,
「回去時,我們搭飛機。」
都是因為她的堅持與渴望,雖然他百般不願,卻也拗不過她的堅持己見而捺著脾氣陪她搭上開往蘇格蘭高地的火車,結果,火車才馳行沒多久,就見她變了臉,捧著胃,彎腰駝背的輕遞著申吟,慘白的臉龐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以後,她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坐上任何一輛火車,萬一,當她因為暈車而吐得半死的時候,身邊沒個人照應,這叫他怎麼放得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