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
「怎麼了?」
「你不是說她沒事了?」他問得頗具指控之意。
以後不能隨便相信凱特的話了,什麼叫作沒事?小的臉色白得像雪,這樣叫作沒事?
「是沒事了呀,你自己也瞧見啦,她會眨眼、會呼吸,也正朝著你笑得像個傻瓜,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回事?將軍這孩子干麼突然神情凝重。
許央也是听得滿頭霧水。
「你怎麼了?」一副她仍活著有多稀奇的樣子。
「對呀,誰知道這孩子剛剛又……咦,你這是要做什麼呀?」瞪大了眼,凱特驚望著姜離突如其來的行徑,差點腿一軟,將身子靠向牆去。
天!她看到了什麼?
別說是凱特,連冷不防地被人攔腰抱起的許央也目瞪口呆。
「番王?」
「說過不準你叫我番王的,想死呀你。」哼了哼,他咬牙陳述道︰「這個房間的空氣不怎麼流通。」
「咦?」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又將視線移到他臉上。
來島上至今,她一直住在這間房,他也不曾嘀咕過半句,怎麼現下突然抱怨起來了?
「就算是吧,那你這會兒想將她抱到哪兒去?」忍了一會兒,凱特還是捺不住好奇的追問。
「呃……」
「說嘛,好歹也得讓我先去將那間房整理整理呀。」她逼著他說出口,就是猜不透主子突發奇想的最佳安頓地點在哪里。
「不必那麼麻煩,我那間房勉強還塞得下她。」
「啊?」努力抑住因驚訝而暈眩的神智,許央試圖在他懷中挺直身子,紅唇微啟的看著他理直氣壯的神情。
「什麼?!」凱特的聲音顯示出她根本不敢置信了。
這不是變相的強迫同居嗎?
「叫什麼叫,她得要有人好好的盯牢才行。」微紅著臉,姜離硬是掰著自己所架構的最佳理由。
「這倒也是。」甚于種種因素,凱特決定放難得展現靦腆神色的主子一馬,不加以追究。
這小伙子今天已經夠表露自己的心意了,若她傻到出聲揶揄,惹得他惱羞成怒,恐怕接下來的日子里,島上會呼吸的生物得就走著瞧,準沒好日子過了。
許央有些猶豫,而姜離沒忽略這一點。
「你不想?」
「我……大概可以吧。」算盤撥一撥,還是算不太出听他的話對自己而言是好還是壞,但,即使是壞,應該也壞不到哪兒去吧。
畢竟,能跟他雙宿雙飛是她的目標,不是嗎?
「大概?」無論她有什麼意見,他說了就算數,「凱特,去幫她弄點吃的。」
「啊?」又要她吃?「可是我不餓呀。」
「你還不去!」徑自吆喝著凱特,他根本不將她的抗議看進眼里。「將東西端到我房里來。」
搖頭嘆氣,凱特無可奈何的走向廚房執行指令。
「你可以把口氣放柔一些的。」許央替凱特打抱不平。
「要你管。」
「你也可以不必總是這麼凶巴巴的。」沒見他真的動怒,她再接再勵的捋著虎須。
將她連人帶被抱個滿懷,他仍然走得四平八穩,還可以在听得不爽時打她一記。
「先顧好你自己吧。」他沒好氣的譏道。
「我?」又關她什麼事了?
姜離先不吭聲,直到進了房,反腳踢上房門,動作輕柔地將她擺上床,這才退開,雙手環在肌肉糾結的胸膛,瞪著稍覺無措的她。
「不是你是誰?媽的,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又怎麼了?」她怎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發難為的是哪一樁。
「我說過,不準你再玩死亡游戲。」氣人哪,她以為她是泰山的女朋友珍妮嗎?
「喔,你是說今天的事啊,其實我只是……」
「你只是個屁啦,只是!」他也只是不爽,不過是想罵她個幾句,她解釋那麼多做什麼。
「唉,也是啦,說了你也不會懂的。」許央嘆口氣。
他不想听她解釋太多也好,省得她浪費口水和力氣。
因為,若他拗著性子執意深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大老粗解釋,撇開健康狀況不談,會發生今天的落水事件純粹是因為她正處于嚴重缺血的生理期,再加上在太陽底下玩得太盡力了,才會體力不支。
「對呀,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是……」冷笑幾聲,姜離忽地將她揪起,掀唇露出一口森冷的大白牙。「你被禁足了。」
「你在開玩笑吧?」誰信他這一套呀,腳長在她身上,她愛跑、愛跳、愛逍遙,他真管得著嗎?
況且,從小學畢業後,她就不曾被人這麼罰過了。
「三天不準你出門。」
天,他是說真的?
「我才不要。」他也真是狗狠,罰就罰,竟然想浪費她珍貴的三天、七十二個小時、四千三百二十分鐘!」
聞言,姜離怒眼一翻,驀然收手,任由她跌回厚軟的床墊上。
「不要?那好,我現在再告訴你一次,你听清楚了,許央,你被禁足了。」得到她驚詫萬分又顯不滿的神色,他咧大嘴,笑得更為得意。「三天。」
「你不能!」
「不能?好,五天。」
「你這個……大番王!」她氣呼呼的在床上猛跺腳,清楚自己輸定了,更是氣惱。
媽的,她又叫他番王!
彈了彈指頭,姜離冷笑著下達修改後的懲罰。
「一個星期。記住,你一個星期不準出門。」
???
當姜離跟許央在臥室里斗嘴時,閑著沒事干,不請自來的聞韃已經在客廳晃了好一會兒。感激凱特的賜教,他沒那麼不識相的兜到臥室去瞧人家小倆口卿卿我我的模樣,但,等呀等的,難免覺得等待的這段時間挺枯燥乏味,正打算干脆溜出去外頭找找樂子,說不定跟斯坦利拿塊沖浪板去海灘與浪濤共舞……
聞韃才想著,唇畔泛著笑意的姜離志得意滿的出現了。
沒長腦子的笨女人,竟敢挑戰他的權威,哼,關她一個星期,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恣意胡鬧!
「承認吧。」瞧那抹笑,呵,姜離這莽將軍八成在小姐身上吃足了甜頭。
姜離被這突如其來的嘲弄一驚,愣了愣。
「什麼……韃子?媽的,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沒人通報我一聲?」
「在你纏著某位小姐,硬要她搬進你房里一塊兒睡的時候呀。」他賊笑不已。「搞定沒?」
他還在船上時,就听到將軍因一個女人而心急如焚這超級勁爆大新聞,教他怎能不嘖嘖稱奇、怎能不好奇的一探究竟呀。
可是誰料得到,才踏進門,連打探的話都還沒從嘴巴溜出來,原本笑著在廚房里煲湯的凱特瞧見他,又忙不迭地說出一件讓他差點嚇掉下巴的超辣新聞,害他幾乎呼吸困難。
將軍執意要才逃過一劫的許央跟他擠同一間房,而且不容人說不,直截了當的抱了人就走?但這怎麼可能呢?將軍願意與別人分享他那間又大又舒適的私人堡壘了?
那個向來不允許他人越雷池一步,視女人為糞土的將軍?!
「搞定?你在說什麼狗屁?」
「承認吧。」聞韃重拾話題。
眉一揚,姜離被他這個詞弄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承認什麼?」
嘆了嘆,聞韃不厭其煩的說出重點。「許央。」
「她怎麼了?」
「不是她怎麼了,是你。」將食指擺在姜離眼前左右晃動,他強調道︰「你喜歡她。」
「什麼?!」
「說不定,你是愛上她了。」這一點,聞韃確定自己不是突發奇想。
連斯坦利跟凱特都下了相同的定論,再加上姜離甫自房里出來時眼中的粲笑,嘿,他敢拿全部身家財產打賭,這莽漢就算尚未墜入情海,體內的情愫也差不多淹到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