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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王將軍 第5頁

作者︰劉芝妏

哼,一群沒有義氣的伙伴!

「斯坦利?」

「因為你看起來……呃,看起來……」搔搔腦勺,他老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像樣的形容詞來。又等了等,見斯坦利兀自思考著回答的字句,姜離不禁心火上升。

「究竟看起來怎樣?」幾天了,心情一直沒舒展開來,現下誰開口他就討厭誰。「你是舌頭被貓咬掉了?」

都怪那個愛大驚小敝的小妖精,莫名其妙的在他身上踩來踩去,還吐了他一身髒,硬生生的打碎了他原本該是逍遙自在的散心之旅,出這個島時,他滿心不悅、情緒變卒,誰知道再回到這里,他更加變卒。

如果當時韃子他們幾個礙事鬼肯讓他一掌劈死她,說不定他會龍心大悅。

「將軍你看起來,呃,有一點點不太一樣。」想了半天,斯坦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以前,將軍雖然傲慢跋扈,但卻隨時都是一副提不起勁來的懶散樣;而此刻那雙怒視他的深棕色眼眸依舊寫滿了蠻橫與煩躁,卻顯得精神多了,怎麼,這回出島後,遇見什麼教他精氣蓬發的事物了?

鐵定是這樣!

早知道就該極力爭取到隨扈的機會,也不會錯失「良景」,待會兒,他得找韃子探探虛實才行。

「哪一點點不太一樣?」再接再勵擠出自己所剩不多的耐性,他就是要听他說個完全。

斯坦利聞言,神情一緊。

「這,我也說不上來。」慘了啦,將軍是不是真預備拿他當炮灰了?

「既然說不上來就別說。」丟了個白眼給他,他沒好氣的揮揮拳頭。「我心情壞透了,你最好別來惹我。」

「呃,是、是。」忙不迭地點頭稱是,斯坦利乖乖的閉上嘴,臉上毫無懼色。

真好笑,將軍哪時候心情好過呀?

???

捂著額頭,許央緊咬著下唇,不讓惡毒的反駁月兌口而出。

忍住!再怎麼說,他們畢竟是自己的家人、是長輩、是……是她百般掙扎過後,認了命的血親。

「你是犯了花痴了你,看你這副騷樣也知道,八成是要跟男人跑了吧?」一听到女兒說暫時無法回家,許母當下拉長了臉。

「啊?」真準,他們怎麼知道?「誰說的?」

「還需要人家說,想也知道。」鄙夷的嘴角一撇,她肥嘟嘟的指頭直戳女兒的額頭。「你呀,別說我這做媽的沒先警告你,這麼一相情願的去倒貼人家,小心你最後落得人財兩失哪。」

心一緊,熱淚差點奪眶而出,望著母親,許央暗暗用指甲猛刺著掌心,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身體是我的,錢也是我賺的,就算我想人財兩失,你們也沒虧到什麼呀。」

「你……你這是什麼話?好歹你是我千辛萬苦生下來的。」

「是你生我的,但是你有養我嗎?」若不是當時未過世的爺爺女乃女乃于心不忍,將滿月便餓了好幾餐的她抱去養,恐怕她早被賣到阿拉伯去了。「而且這幾年來,你從我這里要去的錢也夠賣我的這條命了。」她不假辭色的嘀咕。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發現懷孕時,肚子已經大得不適合做人工流產,她相信自己不會有命活下來。

「你……」

「這趟回來,是因為我覺得該對你們有個交代。」

「交代?你如果真還有心肝,覺得愧對我們就不準走,給我們乖乖的留在台北上班賺錢。」

「為什麼我該覺得愧對你們?」她問得頗訝異。

許家夫婦均聞言色變。

「什麼話?我們是你的父母親呀。」

「是嗎?你們曾盡餅為人父母的職責?若真要說愧對誰,應該是我們都愧對爺爺女乃女乃吧。」冷靜的駁斥他們的話,許央的神情一黯。

其實,不只是爸媽,連她這做孫女的也愧對他們。他們年紀一大把了,卻得辛苦的替年幼的她把屎把尿,雖然得不到兒子媳婦的道謝,仍不減對她的細心關愛,可惜他們死得太早了。

「這又關兩個老家伙什麼事?」女兒的指責,許母第一個不依。

「的確,現在已經不關爺爺女乃女乃的事了。」再說下去,依然會落入老套,以咒罵方式收場,她不想在出發前再被這些陳年舊帳影響情緒。擰眉凝望著生她卻沒養她的父母,她悶悶的站起身。「我要走了。」

「你……」大概沒想到女兒的態度竟如此堅決,許添富臉一黑。「如果你敢走,以後就休想分到家里的半毛錢。」

「錢?」她失笑。

「沒錯。」見女兒果真停住動作,他臉不紅、氣不喘,得意的附加說明。「只要你乖乖的留下來,我跟你媽的錢以後不就是你的了?」

天,她听到了什麼世界大笑話?!

「我曾跟家里拿過半毛錢嗎?」她問得頗為譏諷。

向來只有他們跟她伸手要錢的份,曾幾何時,她能自沒感情的家庭獲得一絲一毫的依靠?

「你!」

「忘了提一點,以後,我也沒辦法拿錢回家了。」她慢條斯理的補充說明。

這是她之所以會走這一趟,與他們面對面談的理由,這對他們而言是個重擊,所以,她刻意留到最後才丟出這顆炸彈。

丙不其然,她的聲明像記響雷,狠狠的劈碎圍著她咒罵的兩張怒臉,不約而同,他們喊了起來,語帶不滿。

「你說什麼?」

「你們應該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冷冽的眼眸瞥過他們憤慨的表情,許央不禁輕嘆。「我得走了。」盡避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死了心,可是畢竟他們是親人呀。

這一走,真的就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許央,你給我站住!」許添富大手一伸,狠狠的揪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扯。「你有種就將剛剛的話再說一次。」

「怎麼,你們願意給我一些旅費了?」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不打醒你豈不是我許添富管教無方。」

「不準再打我。」他的大掌距她僅離數寸,她的嗓音帶著冷冷的警告傳進他的耳朵里。

「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跟我說話?」許添富話仍舊說得又狠又辣,可意欲甩落的巴掌卻難堪的停在半空中。

動了動嘴,許央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忍住,連最後一眼也不望向他們,眉眼微斂的走了。有這種父母親,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

遙望著遠方的海岸,許央努力地讓自己飄浮在起起伏伏的海面上。

之前在中正國際機場時,與好友的一番告別突然在她耳畔重現……

小,你再考慮考慮好嗎?」石理梅哀求的看著她。

「你說呢?」

「別那麼固執啦,要不,等你的病養好了再……」

「不要。許央毫不留情的拒絕好友的哀求,笑瞪著她。「你可以放開手嗎?這點重量我還提得動。」

「沒關系,我只是想再多幫幫你嘛。」好心的與她一塊兒挽著行李,石理梅不厭其煩地重申勸誘著,「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美其名是替朋友提行李,但暗地里,她只巴望著能有奇跡出現,或者是機場的地板突然裂了道大縫,將神智不清的小牢牢的夾在里頭,等她回復平常,再放她自由。

猜都猜得出來,小這一去不但艱難重重,甚至還可能傷痕累累的拖著半條命回來哩,她身為好友,怎能坐視不管呢?

「小梅。」換許央嘆氣了。

「我只希望你能再平心靜氣的想一想自己的抉擇。」

「何必呢。」她不為所動。

「听說他在勢力範圍內很番,標準的番王一個,喏,那一天,你自己也有眼楮看,不過是踩了他一腳,他就一副要將你生吞活剝的惡魔樣,對不對?」別說在他自己的島上像只帝王般囂張橫行,就連離開勢力範圍,他也不是那種會收斂暴力傾向的男人。「就算你執迷不悟,也別挑那個難纏份子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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