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紅了。」輕咧唇,拓跋錄帶笑說道。
「你……你……我……我……我的臉紅不紅關你什麼事?」不必他提醒,充斥全身的燥熱已讓她清楚的知曉自己又居于下風了。一思及此,她不由得更惱幾分。若不是他的恬不知恥,她也不會丟臉的未語先紅透了頰。
「你更美了。」
包?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糾著眉,涂佑笙決定先不理會這句話中有話的輕嘆。
「你在這里做什麼?」她問得頗含怨嗔,誰教他真的嚇到了她。
「陪你起床。」
「陪我?」許然的張大了嘴,遲鈍了好幾秒,她才猛然悟到自己的手還搭摟在他肩背上,而他則大刺刺的順勢臥在她的身上……忙不迭地,她改搭為推,用力的推出一段安全距離。「你變態呀?竟然偷看我睡覺!」不必再瞧,她也知道自己窩身在一間臥室內。
因為她是半坐在狀似土炕的平台上,兩側牆邊斜垂著黑色絲慢,肘邊有個被她在倉卒間撥開的木枕,身上還覆了條女敕黃色的絲被。若這些顯而易見的線索都還連貫不出她身在何處的答案的話,她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你睡得好熟。」
「廢話,若不是睡死了,哪還由得了你私闖閨房!」涂佑笙沒好氣的怒聲哼著,忽地,她想起了他的第二款罪狀。「,你剛剛在偷吻我?」她雖然睡死了,但,感覺並沒有麻木。
方才落在唇瓣輕如羽毛的柔軟膚觸,是略帶干涸、屬于人類的嘴唇,絕非什麼貓、狗之類。而在這房里,除了她與他外,沒有第二個人。她是睡死了沒鍺,但他卻是神智清醒得足以為所欲為……
依此類推,偷香賊除了他還有誰?
「你竟然偷吻我!」氣死人了,那是她的初……不,初吻早在出生沒幾個月,就被見著嬰孩便淌起口水的芝姣阿姨給搶了個先,這會兒頂多也只能算是珍貴的香吻。可是,自稍長後,就沒人襲佔的芳唇見被他趁其不備的偷走了,氣人哪!
「那算偷吻?」
「廢話。」他趁她神智未清時吻她,簡直是欺人不備,不算偷吻算什麼?
「你這麼認為?那好。」拓跋錄眼未眨,驀然傾身上前,在她呆愣的唇上輕吮了數秒「重新來過。」
「你……又吻我了!」涂佑笙想生氣,偏試了半天就是使不上勁兒來發 ,不知是氣弱,還是……她忽然顫了下。
不對勁,這件事情是大大的不對勁。
他強勢騷擾她的夢境在先,繼而硬綁她來到這不知何年何月的鬼地方在後,甚至在幾分鐘之內還強行連吻了她兩回,她該火冒三丈,該誓死反抗、該忿忿不平的伺機動手將他給千刀萬剮的。正常說來,所有女性突遭騷擾時,絕對會祭出最血腥暴力的手段報復,可她沒有。
她是氣他的強橫蠻行沒錯,但萌發的怒氣里,惶然無措的心慌意亂佔了大半的感覺,連喊起冤來似乎都缺了那麼點理直氣壯!
事情真的、真的、真的是不對勁極了。
涂佑笙甫蘇醒的身子在瞬間抖得更厲害了。
「會冷?」拓跋錄欺身上前,不由分說的制住她下意識排拒的動作,他輕輕拉開絲被,用被子圈蓋住她的身體,伸展雙臂勾扣成環,緊緊的護著她僵直的身子。「這兒的氣候對你而言是冷了些。」
她在慌張?!是為何而慌亂無措?
因為他的吻?因為他的貼近?還是,因為他的出現?想到最後的這個可能性,拓跋錄不由得在心底暗嘆。
對他而言,她是他等待了許久的愛人;可對她而言,他心知肚明在她心中自己只是個不受歡迎的陌生人雖然早料到會有這段過度期,可胸口還是添了幾許受傷的刺痛。
呵,真希望他能再多點耐心去守護她。
「我不是冷,是心寒。」推了推,涂佑笙挫敗的橫眼瞪他。「你是想勒死我?那麼用力做什麼?我不覺得冷呢。」
「你在發抖還說不冷。」
她翻了翻白眼,「我說過了,是心寒哪,」
他驀然心糾成一團。「為何心寒?」
「疑慮未清、前途未卜生死未定,你說,我該不該覺得心寒?」
「你不會有事的。」說罷,難捺心中酸苦交錯,拓跋錄俯首又是柔柔的一吻,令她猝不及防。「凡事有我。」
「你?」涂佑笙呆呆的看著他的臉,紅通通的臉龐冒著熱氣,她整個人都怔了。
就是這種感覺!
就是這種一而再的聲明與清楚表達出強烈保護欲的一舉二動!
亂了、亂了,自他出現後,她的理性邏輯完全亂了章。不顧她的意願,他強行將她擄離熟悉的環境,稱得上是蠻子之舉的掠奪行徑中卻又處處透著保護意味的溫柔。
沒錯,款款柔情、濃濃戀慕,對她,他表露出來的是她絕不會錯看的溫柔,讓她縱使有滿肚于郁悶與憤慨,卻找不到出口噴發。
可是,這代表什麼?
除了尚未明明白白的道出「我愛你」三個字之外,他簡直就像是拿她當愛人般對待嘛。當她反抗時,他除了嘆氣還是嘆氣,甚至她故意挑釁,他眼未眨地選擇視而不見,頂多是將怒火遷往他人;現在想想,便能了解他對諸葛的敵意。
可憐的諸葛,他鐵定就是慘遭池魚之殃的那尾小泥鰍了。
但,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迷上她?她又不認識他,更遑論是曾與他交心論情了,可他卻在有意無意中總讓她知曉他的百般善意。他知不知道經過這短時間的相處之後,她已經開始仗待著有他在身後撐腰,而為所欲為了!
「不算偷吻。」像是察覺了她即將月兌口的抗議,拓跋錄搶先開口,溫熱的指月復接替冷唇的吮觸,輕輕的撫著她又開始發顫的唇。「你怕我的吻?」
不怕……才怪呢!
他對她的好,幾乎已是篤定,可她還沒模清自己的感覺呢,怎麼能讓他說吻就吻,更何況她的心已經亂成一片了。
「你怕我的吻?」他的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的眼眸無所遁逃。
她不怕池的吻,這是實話。不過是個吻嘛,只是雙唇相親的貼觸罷了,何懼之有」她怕的是他的人。怕的是他莫名的魅力侵擾了她的思緒,怕的是他出其不意的吻一而再的吻得她心悸難捺!
怕?她是怕,她怕死了他老喜歡動不動就吻她,而且次次都吻進了她未及防範的心窩里,吻得她驚心動魄極了。
「你不必怕我的。」輕輕柔柔的語氣,他又往她貼近幾分。
涂佑笙問得戰戰兢兢,「諸葛呢?」她屏息努力地將被箝制在他腎彎里的身子往後仰,同時微側臉,以防他又吻她。
老兜著吻不吻的話題打轉,鐵定會讓他佔走更多的便宜,此刻還是趁早岔開話題方為智舉。
況且,她真的是挺擔心諸葛的下場,畢竟是自己連累了他。
拓跋錄柔情似水的黝黑眸子陡然怒眯地瞪著她。
諸葛、諸葛,她好樣的,竟然醒來沒幾分鐘就開始找那個男人!
雖然早就知曉小小苞諸葛之間的情誼壓根就非關情愛,也明白她是因為心慌才會轉移話題,但,見她開口閉口皆透著對另一個男人的關切,他心頭的無名火硬是燒得強旺。
「喂,我在問你,諸葛人呢?」見他不答,她倒是開始急了。
先前不知原委時,就察覺到他對諸葛有著怪異的敵意,誰教她竟丟臉的暈了過去,那天是怎麼收場的完全不知,諸葛被他綁到哪兒去了?
「哼!」
「拜托一點,你別動不動就哼來哼去的行嗎?」他不煩,她都听煩了。「說呀,你把諸葛帶到哪里去了?」涂佑笙追問的語氣不由得帶了絲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