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剛剛董經理說……」
「我沒興趣听你的董經理說了些什麼鬼話,我只問,李竟她人呢?」口氣一沉,瞿北皇氣勢迫人的將糾著肌肉的臂膀盤在胸前,「叫她來,我要見她!」
他知道自己此舉蠻橫無禮,但,誰教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現實社會呢?或許上輩子修了大善,算他命好,這輩子一出生就衣食無虞,甚至可以隨性所喜,雖然如此,他也不常擺出欺壓善良的嘴臉。
但,在他眼中,賴聰松這種任由高階主管欺凌屬下的人,稱不上善類。
「這個……」
「你要我親自出去找人?」他口氣已經充滿了火藥味。
「不,怎麼會呢,只是……」賴聰松一臉的為難,「嘖,李竟她……呃……剛剛遞辭呈了。」
怒眸圓睜,他厲聲沉問︰「你說什麼?」
這瞿北皇真有膽,竟然囂張到他的地盤上來了!
賴聰松心里有著郁卒,偏敢怒不敢言,合約還沒簽妥,再思及他是公司的大客戶,想賺錢還得多巴著他首肯允諾的訂單。
「她中午的時候遞辭呈了。」
「她辭職了?」
「是呀,也不知道她干麼好端端的就遞辭呈,剛剛董經理跟我說時,我也嚇了一跳。」瞿老板凶他,他也覺得委屈呀。
「你沒問原因?」
「沒有。」見瞿北皇聞言黑眸倏然再掀暴戾之色,他忙聲辯解,「我根本沒看到她的人,怎麼問呀?听說她是丟了辭呈人就跑了,誰也不知道原因。」
听著,瞿北皇立即斂起浮躁的心緒,仔仔細細的將上午時,她的一舉一動再次過濾,但,怎麼也找不出最可能導致她不干的因素呀?不自覺地,來到台灣便纏在胸口的心煩意躁又重新涌了上來。
他絕對不相信只因為幾句嘲諷,李竟就憤而辭職。
雖然她月兌線又愚笨,再加上能力不足,可是,依他對她粗淺的了解,她的度量應該不會禁不起他的戲謔才是呀!
但,她辭職卻是事實。
向來,他的好奇心不算太強,或許是因為太過強勢,有些事情他甚至還未開口,人家就已經主動一五一十的跟他碎嘴了,壓根就不勞他費心打探。可是,對李竟這匆促的決定,他起了好奇之心。
???
一而再的揉著眼楮,輕屏著氣,李竟不敢相信透過門板的窺視孔,自己看見了誰?
「瞿先生?」他怎麼會出現在她門前呢?
「算你聰明,沒到處亂跑。」滿意的微點下頷,他不改其蠻橫本色,惡聲命令著。「開門!」
「你來做什麼?」
「開門!」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里?」
「開、門!」他又開始磨牙齒了,拳頭熱燙燙地,發著癢。
「不要吧……」嘟嘟噥噥,她吞著氣,卻沒依令行事,「你有什麼事在這里說就是了嘛。」
隨隨便便開門給個陌生人進來,這可不是一個聰明絕頂的都會女性會犯下的錯誤。而依眼前的情勢研判,跟這種情緒燃點極低的雄性動物中間隔了道盾牌似的銅門,她會覺得比較有安全感。
不過也真是奇怪,瞿大爺是怎麼了?一副凶神惡煞,看起來像是找人開扁似的樣子,貿然瞧了倒挺嚇唬人的。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最好是將門上剩余的鎖全都扣上,甚至這會兒連話都別跟他說了。
「開門,我要看著你的臉。」
他要看她的臉?
「啊?我的臉又沒怎樣,好好的呀!」有沒有問題呀他?
「你再不開門,而且再繼續哩巴唆的扯著閑話的話,等我進去後,你就知道痛了!」瞿北皇口氣嘖火,即使無法面對面的威言喝令,但他的眼神仍犀利的透過門板的小孔,像要宰人似的,那份懼怕硬是直逼進她被嚇得軟趴趴的心坎兒里。
「你這麼凶……」這下子,她還敢讓他進來逞凶嗎?嘿,等等,等等,想到了什麼,她忽地挑高眉峰,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
吧麼不敢讓他進來?
的確,瞿大爺身強體壯,活像討債人般的磅礡氣勢挺能唬人的,可她卻忘了,這會兒是誰在自家浴室里洗著澎澎呀!
呵呵,若讓他瞧見了浴室里的……嘖,場面一定很勁爆。
「開門!」他已經不耐的踹起鐵門了,乒乒乓乓。
「喂,客氣一點,你是要拆我房子呀?」不滿的輕嚷,「我在洗澡啦!」
「你在這扇門後面洗澡?」當他跟她一樣白痴呀,「我警告你,再晚一秒開門,以後你就不必浪費時間洗澡了。」「為什麼?」她可好奇了。
「因為我會將你那層皮給剝了,」他咬牙切齒。「一勞永逸!」
別說曾經歷過了,這輩子想也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遭人嘗一記閉門羹,這口烏氣,他好難下咽!
「呃,好吧,你別那麼凶,而且,別再踹我家的門子啦,你忘了我現在已經是個窮光蛋了嗎?」有些勉強的嘆了嘆,她開始擔心再過幾分鐘,這間屋子會變成凶宅了。
「先說好,我將門鎖打開,可是,你得數五秒鐘後再拉開門。」
「你要時間逃命?」
「對啦、對啦。」不快點閃人,她的臨時之計不就泡湯了?
「那還不快滾!」
門鎖卡、卡,兩道聲響,接著,是她劈哩啪啦的逃難聲。
謗本等不及五秒,更何況,他也沒答應她他會等上五秒鐘,一听到讓他光火的鐵門退了鎖、解了防備,他立即半推半踹的將門踢開,心安理得的大步邁進屋子里,迅速環視,整個客廳空蕩蕩的。
既然一開始就沒預算到會在客廳見到半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也不以為意,沒浪費時間,目標直朝著其中一道緊闔的木門走去。
他沒來過她家,但,公寓房子自有它一套規格化的設計,隨意瞥視,幾扇洞開的門已讓他將里頭的陳設一覽無遺,沒瞧見半個倉皇的人影胡亂晃動,想也不想地,他當然會直趨向最可能躲人的地方;也就是房門緊闔的「逃難室」。
門沒鎖,一推就開,靠牆角那扇半掩的門後傳來滔滔水流聲。
「這天才女人倒沒說謊。」難怪她跑得這麼快,方才,鐵定是一身光溜溜且滴著水地沖去應門。
生性再怎麼粗率不羈,他尚知進退,正要紳士的退場,待後再敘罪論罰,就听見水停歇,腦子里的反應還來不及傳達到動作,半掩的門倏開敞開,沉沉穩穩的一個全身黝黑,身軀極其健美的壯漢自里頭跨出。
丙不其然,真是全身光果果的在淋著浴。
但,不是那天才女人!
「好看嗎?」
「呃?!」
「敬請批評指教。」冷冷的聲音配上一副不容輕覷的體魄,若是凡人,恐怕早被他嚇得屁滾尿流了。
這家伙身上第一塊雄糾糾、氣昂昂的肌肉,自己也有,甚至可以說不輸他,他想在自己面前現實兼示警?哼,找棵大樹下等著吧!
「哼。」猛一回神,瞿北皇嘴角一撇,「差強人意。」胸口驀然升起一把熊熊燃燒的無名旺火。
方才,天才女人說她在洗澡,可現在卻讓他瞧見一個漢子打浴室昂然闊步的走出來……去他媽的,沒想到這女人還真是,先是機場的那個瀟灑軒昂的小白臉,現下又勾搭上養眼的猛男……真他媽的有夠賤!
若讓他捉到了她,第一件事就是,先掐死她再說。
「有事?」森冷的黑眸仿佛閃過一絲興味。
「有也不關你的事。」瞿北皇的口氣沖得可以燒點一整座白宮了。
「哼。」淋浴的酷哥也沒啥興趣深究來者何人,自擱在床腳的旅行袋中翻出一個小袋子,壓根就沒在意瞿北皇那雙閃爍著暴戾的視線仍停留在他黝黑魁梧的身軀,閃身又窩回浴室,未幾,水流聲繼續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