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董事長那副尊容,何秘書她也不嫌棄?」
「誰管董事長人長得怎麼樣呀?就算是張蝦蟆臉,只要他有錢,連潘安都比不上他的魅力唷!」
是這樣的嗎?李竟忍不住又在心里咳聲嘆氣了。
難道有些人真是這樣不挑嘴?難道真只要是有錢,就什麼都行嗎?唉,難怪自從學校畢業,開始出社會後,她老ボ不出「大大」來,成天被這些垃圾思想荼毒,教她的腸胃怎麼消化嘛!
嘻笑的談論在兩張嘴巴的主人各自進了盥洗室時,仍沒停頓的跡象,只是變得有些斷斷續續罷了,然後,話題的熱切度在彼此不約而同的踱出來時繼續。
「……是呀……你沒瞧見今兒個一大早,當他踏進大廳時,她那雙眼楮哪,嘖嘖!」
「拜托,誰會沒注意到呀,何秘書她那雙眼楮轉都轉不開了。」第二個女聲忙不迭地附和。
「不只是她吧?」第一個女聲又追加言論了,「我看哪,從早上到現在,全辦公室里只要是女的,鐵定都沒什麼心思做事了。」
停了幾秒,兩個女人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冒出一句——
「尤其是她!」
尤其是誰?
很努力的ボ著「大大」,忽地听進這極具神秘色彩的角色,不知不覺地,李竟放下專注的「工作」,將耳朵豎得直直的,心里已經好奇的揣測起她們口中的「她」是何方神聖了。
依她研究,兩位臨時DJ口中的他嘛,除了一早就來騷擾眾民的瞿大爺外,不作第二人想。
那,這個「尤其是她」的她又是誰呢?
除了先前的何秘書外,辦公室里還有誰擔得起如此花痴的重責大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兩位DJ是誰?
「哎呀,你少在那兒狐狸笑貓賊了,誰瞧不出來你早上一見到他時,眼珠子都發直了哩!」
「我才……」
狐狸DJ還來不及為自己揚聲辯護,有個不識相的家伙便跑進來擾局了。
「誰的眼珠子發直了?」新加入者的捕捉到她們談話的末端字句。
忽地,李竟很神經質的屏住了氣息,微咬起下唇。這聲音倒是挺熟悉的,好像是……
「董經理,你的耳朵真尖哪?」DJ之一先替她揭露了答案。
賓果,她猜得真是準哪!
窩在馬桶上,李竟得意洋洋的咧開唇瓣,無聲笑著。「你們剛剛在說誰?」自口袋里掏出化妝包,董笑琴面對著光潔明亮的鏡子,仔仔細細的審視著自己臉上的妝,眼角余光精懾的瞟著總算讓唇舌稍停休息的兩人,「聊得這麼興高采烈的。」還以為李竟那只見不得世面的小老鼠藏到洗手間來了,結果,洗手間里只有阿芳跟行雲這兩個長舌婦。
「還有誰值得我們聊得這麼起勁呀!」女聲之一搶著作答。
「究竟是誰?」笑盈盈地嬌聲問道,董笑琴的唇畔浮起狐媚的愉悅,「呵,你們該不會是在聊瞿董吧?」
瞿董?!
不經意的又听到件新聞,這回,顧不得是在異味四起的廁所里,李竟驚詫的嘴驀地張啟。
呵,難怪在老板眼中,瞿先生這麼舉足輕重了,原來是「董」字輩的尊客呀!
「除了他還有誰?」
「阿芳,你講得那麼坦白,也不怕被咱們公司里的那些男人听了會吃味?」董笑琴又笑了,像是極滿意她們的贊嘆。
有些恍然大悟的猛點著頭,李竟終于知道這兩位DJ是何許人物了。
這個叫阿芳的女人有張大餅臉,兩頰還極其諷刺的襯上幾顆芝麻似的雀斑,略嫌粗壯的身材卻又偏愛穿著涼快的衣裳;而既然其中一個是阿芳,那另一個一定是還算頗有幾分姿色的行雲了。
她們一向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他們吃什麼味呀,我說的是事實嘛!」
「全公司就你們兩個嘴最毒了啦!」說罷,董笑琴又吃吃笑著。
誰說的!你的嘴跟心肝比這兩個DJ更毒辣不止十倍!當下,李竟馬上無聲抗議。
「別取笑我們了啦。」阿芳對她的批判不以為意,本來嘛,誰有這種膽子跟老巫婆正面交鋒呀?又不是活膩了!「董經理,你不覺得瞿董很有味道嗎?」眼珠子一轉,她順手拉了一旁的可以應聲的同伙,「對不對,行雲?」
看吧,另外一個長舌婦果然是行雲!李竟稱贊著自己的揣測正確,一顆小腦袋點個不停。
「當然,只要是女人,有誰會看不出來呀。」行雲的附和聲擺明著是濡過口水的渴慕,「听說他家里也很有錢噢!」
「是沒錯,可是,你們哪,別痴心妄想了。」
「為什麼?」不約而同的疑問同時出籠。
「因為人家瞿董已經被李竟那個悶騷的女人給搶了個先!」
她?!
這個震撼力百分之百的消息將李竟活活給嚇住了,她瞪著淺藍色的門板,張口結舌,一時之間,竟連氣都喘不過來。
她,搶了個先?跟那位瞿大爺?!
什麼時候發生的勁爆新聞?怎麼她這個當事人渾然不知呢?
「李竟?」阿芳尖叫一聲,「她憑什麼!」
「誰知道她使了什麼不上流的詭計。」冷冷一哼,「不該讓她去接機的,這下子可讓無辜受害的瞿董羊入虎口了。」依早上瞿董有意無意處處護著那只小老鼠的舉止推判,說不定這兩個人是一拍即合了。
老巫婆她這說的是什麼話!羊入虎口?
誰是那只倒霉的羊?
李竟的牙齒開始磨了起來,過分!這三個女人的心眼真不是普通的壞。
「難怪唷,我就說嘛,憑什麼她一個新進員工可以參加主管會議。」
「說的是沒錯啦,也不知道她這兩天都怎麼‘伺候’人家瞿董的,把人家打點得通體舒暢,服服帖帖的,接下來就等著升官發財嘍。」董笑琴尖酸刻薄的口氣一溜,「你們哪,多學著人家一點,改明兒個起,得多拍拍人家李竟的馬屁了。」
將她們的風言風語听進耳朵里,李竟在馬桶上蹲得腳都酸了、麻了、直喊著救命,但,這些感覺全都進不到心里,心,一陣陣的抽搐著,她氣得眼都紅了。
明知道在瞿大爺無心所幫的倒忙之下,接下來幾天,周遭流傳的閑話絕對是好听不到哪里,可如今卻親耳听到這麼不堪的惡意中傷……這些人的心思,真讓人覺得惡心!
事到如今,她已經完全不眷戀這份工作了。
在旁人眼中形同高級妓女的工作,即使福利再怎麼優渥,她也不屑!
第六章
奇怪,怎麼開了一整天的會議,卻沒再見到她列席?賴聰松早上不是說要由她來安排他的行程?!
「瞿老板,你在找什麼?」瞧見了他的東張西望,賴聰松湊上前,好心好意的問著。
瞿北皇也毫不遮掩,直截了當的將心中的疑惑問了。
「李竟呢?」
「喔,你問她呀?」
「對。」
「她呀……」
「怎麼整天都不見她人影?」沒耐心听賴聰松支支吾吾的她呀她的,濃眉一顰,瞿北皇粗聲粗氣問。
他知道上午在會議室時,她被他帶葷帶諷的嘲弄給氣紅了臉,偏又臉皮薄得回不了嘴,這才憤而奪門而出,當時他是樂極了,還以為過沒多久消了氣的她就會自動回巢,誰知道這一走,她就沒再回來了。
這個會議她不也是與會者之一嗎?她怎膽敢率先落跑呢?「瞿先生找她有事?」
「你是李竟?」
「呃……」
「既然知道你不是她,那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性子一卯起來,他的話相當的不客氣,「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