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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匆匆 第24頁

作者︰劉芝妏

「為什麼你還來打擾我的生活?」她無奈地道,離開了台灣,所圖的,不就是平平靜靜地走完往後的路嗎?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允拒絕,薄傲強悍地將她掙扎的身子困定在懷中,滿足的逸著輕喟。掙不開他,虹袂在他懷中垂下肩頭,放任自己將疲憊的身心全倚向蘊滿勁道與溫暖的他。

「我是嗎?」她低喃。

「你注定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別想逃,天涯海角,我終究會找到你的。」沙啞輕柔,他的聲音堅決得教人禁不住的就是想相信他。

聲聲規律的心跳鼓噪著耳膜,熱呼呼的體溫直透過衣料暖著她冷顫的身子,心里有個聲音再再提醒,快些推開他,可偏不爭氣的身子卻妄顧意願的往他懷中更深、更緊地貼近。

懊死,她想逃了,生平第二次,虹袂又有了逃避的沖動,可是這回,她能逃向哪里?何處是她安定終身的地方?

???

很晚、很晚,楊崇郁都等不到心都被嫉妒燒成灰,才听到樓梯間輕輕響起腳步聲,她終于舍得回來了。

杵在門,耳朵緊壓著門板,算準了虹袂經過的時間,她猛地拉開門,「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啊!」虹袂嚇了一跳,「你還沒睡?」

楊崇郁瞪著她,暈黃的燈光猶未能掩飾她紅胂及泛著淚水的眼,胸口一緊,臉色更黑了,「他又欺負你了?」

「沒有。」

「這段時間,你們都在哪里?」

「外面。」

「外面哪里?」楊崇郁不想告訴虹袂,她在市區兜了好幾遍,卻沒見著他們的人影,心中又急又擔心。

「唉!」一聲嘆,虹袂沒什麼精力對抗她的逼哄。

其實,她已經回來有一、兩個小時了,只是不想進屋,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門廊前的藤制椅上,緩緩遙著、慢慢想著,卻怎麼也都理不出頭緒,腦袋一片混沌。

而他,一直沒走,隔著一段距離,倚著車窗,陪著失神茫然的她。

他為什麼要表現得這麼深情款款?六年了,她都快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妥善了。為何他偏選這個時侯出來攪亂她的心情?

「你們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累了。」

「小袂……」

「阿郁,我好累。」俯著臉,虹袂小小的肩頭仿佛負荷不了太重的擔子似的低垂著。

「你……」

「我回房了。」

目送她關上房門,不死心,楊崇郁踮著腳尖貼上門板,豎起長長的耳朵,听著里頭的聲響,起初,靜靜的一片沉寂,似乎小袂真的一進房就躺上了床。

小袂真的累了?隔了半晌,雖心有不甘,但卻無可標何的她正想撤回自己房間,卻在這時听到了細細瑣瑣的飲泣聲。

拳頭緊握,僵直著身了,楊崇郁很想沖進去將虹袂心中的哀傷掏個干淨,有仇報仇,但想到了小袂外柔內剛的執拗性子,恨恨的,她將憤怒吞回胸口,眼底燃著恨意,而迷恨,全都指向了一個男人,薄傲,那該死的男人!

???

「那男人又跟來了。」楊崇郁無奈地道,嘖,黏人的討厭鬼,連她們來這處夜景一流的露天咖啡座閑坐、賞月、扯八卦,他都敢跟上來。

「喔!」虹袂淡淡地喔了聲,不知道該說懊惱還是竊喜,為了她,他留在羅倫斯,撇開在台灣的一切事務,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是,寧願他別這麼一心一意,只為挽回她。

情緒起了偌大激蕩的感覺不太好了,怕,好怕已被縛困多年的愛戀在裂縫中滲出來後,卻又掙月兌不開身邊的一切枷鎖與束縛,她的勇氣,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蕩然無存了。

「那男人知不知道他很討人厭?」楊崇郁愈看薄傲愈不順眼,遲早,她會狠狠地扁他一頓。

微睨了她一眼,虹袂不語。

「喂,那男人究竟幫什麼?想死纏爛打了?」

啜了口咖啡,虹袂干脆不理會她的叨念。

而楊崇郁似乎有些念上癮了,「那男人……」

「別那男人、那男人的喊他,他叫薄傲。」

嘖,爛名字一個,楊崇郁不屑地說︰「的確,看起來就傲得可以。」去,裝什麼酷呀!

「你相當不喜歡他。」虹袂很坦白地說,阿郁向來是一根腸了通到底,喜歡與不喜歡,常有個明顯的分界。

「廢話,他算得上是我的情敵……不,他本來就是我的情敵,我為什麼要喜歡他,說憎恨還比較名副其實哩。」

「阿郁!」這些年來,阿郁對她的付出是無止無盡、是不求回報的,她知道自己逄是徹底的辜負了阿郁,可是……「別再說了好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都過去了。」虹袂哀求似地說。

「你要它過去,但人家可是很努力地想再跟你攀親帶故什麼的。」

「都已成過往雲煙了。」她很努力地在說服著彼此。

「去,你當我三歲小孩呀!」楊崇郁壓根不相信,還過往雲煙哩,若真是往事已成追憶,小袂這幾天的失魂落魄又算什麼?「索性,我叫人去狠狠地……」

「阿郁!」陡然擰緊眉,虹袂略帶警告的揚眼瞪視著她,「如果你心存不軌,我不會原諒你。」

「你還那麼在乎他?」她覺得胸口被砍了一志。

「這無關在乎不在乎,我不要有人受傷。」

「我可以做得干淨利落……」

「你听我說的話了。」

「算了,你放心,那個驕傲的男人安全得像是身處在白宮里。」一聲重哼,楊崇郁忿忿地丟下餐巾,站起身。

「你要做什麼?」虹袂被她驀然起身的動作愣住了。

「去將他劈成兩半,做什麼?撇條啦,順便替你制造機會,讓你可以警告那男……那位薄先生,叫他離你遠一點,少來礙我的眼。」她不時地偷瞥那一大癟三玩意兒,從頭到尾,她都是光明正大的用眼刀追殺那不識趣的家伙,而自坐下來後,侍者送上來的食物,除了咖啡外,那家伙全沒瞧過半眼,專注的視緊鎖在小袂身上,不自禁的,楊崇郁的心里有著淺淺的傷感。

她討厭那男人,從他的發根討厭到每根腳指頭,也討厭這種隨時都會教醋意流溢滿胸月復的感覺,可是小袂很不快樂,自從那叫薄傲的男人出現後,小袂又開始愁眉不展了,而且明顯地陷入時喜時憂的撞邪狀態。她不喜歡薄傲,而且很不喜歡,可是,她更不喜歡陰郁寡歡的小袂。

「別生氣!」

「唉!我哪氣得起來呀。」楊崇郁無奈的嘆口氣,對小袂,她永遠是根又孬又沒種的軟骨頭,「我去哈根煙,順便上盥洗室晃一下……半個鐘頭的時間夠不夠你警告他了?」

「警告他?」

「叫他快點滾回台灣去,這里不歡迎他!」她的口氣很沖、很凶、很狠。

「阿郁!」虹袂糾起眉心,她不喜歡阿郁的口氣,不知怎的,阿郁發怒的神情讓人有些不安。

「算了、算了,就當我沒吭過氣,反正,你自己看著辦。」不假思索,橫眉豎眼的賞了薄傲幾個大白眼,拔起腿,楊崇郁氣呼呼地沖向盥洗室,媽的,好怵一鼓作氣的哈掉一整包煙!

???

相當地自動自發,阿郁的身影都還在視線內,薄傲就已經坐在她的前面衛,虹袂只好先開口,「你還不打算回去?」

「只要你點頭,我們馬上回去」

「呃……你……」六年了,她不知道這第一聲該怎麼喚他。

「傲傲。」帶著微笑與翼望,薄傲小聲建議著。

曾經,她口口聲聲的追在他身後喚著這名字,他不滿得幾乎想用膠帶蒙住她的嘴,不讓她肆虐他的耳朵,但如今,想再听她用輕快飛揚的嗓子喊這名字的念頭竟帶著莫名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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