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對阿漢的單戀,真的己成過去式了?!
「小穗。」靳姬簡直想跺腳了,要不是猛地想起自己對阿正的承諾,她真的會狠狠地伸腳踹小妹幾下,「別鬧了,你不能因為有嫁人的沖動就真的答應人家呀,這種婚姻很危險的耶,你懂不懂?」
「婚姻本就是一場賭注,不到最後你怎麼知道我是輸還是贏?」她反駁著。
「可是你不能因為婚姻是場賭注,就隨便押了個男人下注呀!」
「阿朗可不是我隨便押的。」
「怎麼不是呢?你又不愛他!」
「大姊,你怎麼知道往往後的日子里,我不會漸漸愛上他呀?」
「萬一你拚了老命,還是不愛他呢?」
「說不定我現在就已經開始一點一滴的愛上了他哩」像是專跟大姊唱反調,她的每一句話都將靳姬的話給堵得死死的。
「你……你……你這個……你這個……呃……你這個……」慘,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小穗的固執呢?靳姬痛苦地擰著眉頭思索了好幾杪,倏地,腦子閃過一束靈光,「你這個……小丸子!」她的指尖直指向妹妹的眼下鼻梢。
「為什麼要叫我小丸子?」怔忡的望著她,靳穗被她突如其來的指控給搞得一頭霧水。
大姊不是很惱她嗎?為什麼要說她是小丸子,櫻桃小丸子?!櫻桃小丸子不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嗎?這……似乎有些不大合邏輯吧!
「哈,你不知道吧。」鼻子一挺,靳姬的忽氣似乎消退一些,「因為羅孽深重且愚蠢的決定,一意孤行的女孩就叫做小丸子。」
「誰說的?」這話她怎麼沒听別人提過?!
「看,說你愚蠢吧,還不承認呢!」
「究竟是誰說的?」靳穗不相倍自己那麼跟不上時代但她真的是不曾听同學或朋友跟她提過這個詞兒。
「是櫻桃小丸子那部卡通片的旁白先生說的,你沒听過嗎,」她猶自振振有辭地引證說明。
而靳穗呢,差點沒當場昏過去——笑昏的!
拎著裝了幾本琴譜的提袋,才彎過校門的側邊圍牆,靳穗就瞧到了那個朝她走來的高個兒。,
阿朗?他怎麼來了?!
「啊……」實是太過驚詫了,一時之間她只是瞪大了眼瞧著杵往身前的男人。
好奇怪,自從意識到阿朗存在且答應了他的求婚後,他始終掛往臉上的爽朗笑容竟能輕易的便勾起了她胸口酥酥麻麻的無言悸動,像是……她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似的?
「干麼?看到我像是見到鬼似的。」
「比見到鬼更意外。」吶吶地低喃,她的眼移不開他的笑靨,「呵,你特地趕過來接我下課?」
「你想得美,我哪有這種閑工夫呀,是剛好跟人約在這附近,談完事就順便繞過來看看會不會踫到你。」
「我想也是。」沒好氣的咕噥一聲,斜睨了他一眼,靳穗的神情沒太大的不悅。
雖然氣他連將心意稍做修潤都不懂,令人惱火的大木頭一根,但她的心里還是很高興,見到他,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泛起了愉悅。
「走吧,別在這里當柱子,我們先去喝點涼的,快渴死了。」
「既然口渴不會早些去找喝的?」她直覺怎麼有那麼笨的人哪!
「萬一我跑去買飲料的時候被你溜了怎麼辦,那我豈不是白跑一趟了,反正也沒差這幾分鐘,既然堵到你了待會兒我們還可以一塊兒吃飯。」石德朗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提袋,皺了皺眉,「里頭裝什麼東西?那麼重。」
「只有三本琴譜。」
「琴譜?!」掂了掂提袋的重量,他不禁邊嘆息邊發笑,「學琴也挺累的,來來去去都得帶幾本琴譜,像個小學生似的。」
「還好啦,提慣了就不覺得麻煩了。」
「這倒也是,反正你雖然骨架子瘦巴巴的,倒也還算身強體健,拎個幾十斤的東西應該還不算太勉強。」
幾十斤?靳穗猛地翻了翻白眼,低嘆一聲,這不解風情的大木頭,他以為她在上搬運課呀!
「喂喂,小心一點,你差點踩到那堆狗屎了。」
「啊,什麼?」她心里嘀咕得太專心,渾然忘了留意周遭的一切。
「還什麼哩,你走路看那里呀?地上有錢可以撿嗎?看到狗屎也不會跨大步一點,你是嫌鞋子不夠髒呀?真是的,教人一點都放下下心。」嘴里叨念著,石德朗的手已經不由分說地探過來攫住她的手。
「對不起啦,我一時閃了神。」靳穗低聲致歉,情不自禁的赧然笑意泛上了紅潤的臉頰。
阿朗的手似乎摻上了電流,電得她整條手臂都麻麻顫顫的,好令人緊張呵。
「走路還敢閃神,你當真是活膩了不成?」
「嘻嘻。」
「還敢笑,喝!當心那輛車,走過來點啦。」緊張的微一使力,交握在一塊的手勁將她更往他身邊攏靠。
「噢。」
縱使,他只是順道繞過來接她;縱使,他口氣大咧咧的數落著她的心不在焉;
縱使,他的關心全都是化成硬繃繃的言語宣泄在她耳畔,但那牽握住她的大手卻沒再放松過半絲。
他們越過馬路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車子,兩人沒有再開口說話,在這無聲勝有聲的輕松氣氛里,阿朗若有似無的溫柔已淡淡地漾滿她整個人。
或許阿朗的言行舉止與作風是粗獷了些,但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而對于這個已與自己許下承諾的男人,不可否認的,靳穗知道自己已然悄悄的往心里一點一點的添上了牽腸掛肚的感受了。
「等一等。」倏地想到了什麼,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的石德朗突然朝已經預備要坐上車的她擺了擺手,「你別坐前面,坐到後面去,早上那死阿斌不小心將鮮女乃濺在椅墊上,我趕著來接你又忘了要先清椅墊,也不知道干了沒,你還是別坐免得裙子弄髒了。」
「是,遵命。」她漾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呵,原來被人捧在手心里呵護就是這般酥人心魂的感受,好甜、好甜的快樂滋味充盈往胸懷。對他,原以為只是喜歡罷了,誰知道戀愛的愉悅竟來得這麼突然,但卻已是涓細深遠的深埋于心,就像是無孔不入的空氣,在渾然不察中就這麼穩穩的霸住了她心中所有的感覺。
出其不意的幸福來得又快、又猛,劇烈的震蕩著靳穗的胸口。
下回再有人質疑她的決定時,她可以坦蕩地大聲承認!除了喜歡,她也愛上了阿朗了!
第四章
「阿朗,你看!」驚呼一聲,小穗停下了腳步,目光鎖定在那片光亮的玻璃櫥窗前,「這個女圭女圭好漂亮。」
讓她瞧上眼的,是個用原木刻制深褐色的日本女圭女圭,腦袋微側,雙手掩唇,發上結了個髻,圓溜溜的眼眸有著笑意,秀致柔媚的模樣兒不月兌小孩的稚憨,卻又帶了絲少女的夢幻期待。只不知這女圭女圭的期待為何?她的夢幻又是什麼?
「真想知道女圭女圭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痴迷地望著木刻女圭女圭的嬌稚臉龐,她低語著。
自國小畢業後,她對洋女圭女圭就沒什麼特殊喜愛,尤其是憎厭絨毛女圭女圭,哪像大姊,都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大女生了,卻始終對各種洋女圭女圭愛不釋手,尤其是對絨毛女圭女圭有種幾近變態的著迷,真是怪胎一個。
可奇怪的是,她不喜歡別款的洋女圭女圭卻愛極了用木材刻塑的各類型女圭女圭。那些匠工的心思及手藝真的是教人贊嘆,一刀一斧,極簡單又精準的將女圭女圭們的神韻變幻成真,莫怪古人常道︰「化腐朽為神奇。」這話八成是專來形容那些匠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