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驚喜,哼,八成是在那搞什麼鬼來陷害我了。」「你有什麼好給我陷害的?」這年頭的毛頭小女人疑心病真重,整天淨在那里疑神疑鬼的。
「怎麼沒有?我老爸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這個葉家的珍寶了,他說什麼金山、銀山都比不上我的喲!」手里忙著重新卷著下班前要交的資料,葉紅鶴得意洋洋的向他炫耀著自己的重要性。
「這倒也是,葉伯伯的感覺就是我的感覺。」
咧開嘴,葉紅鶴擠出一臉的惡心樣。「惡,這種話講得這麼順口,你的胃不會不舒服嗎?」
「怎麼,你不習慣听實話嗎?」畢天裘反倒是一臉的正大光明。
「也許你講謊話我還比較听得順耳。」話是這麼說,但她的臉上、眼底全都是酥軟遍體的溫柔。
嘻嘻,她又不是小白痴,不管是實話、謊話,只要是好話,有誰會不喜歡听哪?
迷戀的看著她不自覺露出的嬌憨羞赧,畢天裘痴望著,倏然又重回到她眼前,將猝不及防的她自椅子上拉起來。「你知道嗎?我又想吻你了。」
「別……」
瞪大了眼,瞧著他逼近的懾人黑眸,葉紅鶴這才後知後覺地想逃開,但是,畢天裘怎麼可能會任由她撤逃呢?
將逃無路的佳人擁困在桌子與身軀之間,他輕嘆一聲,她尚不及問出那聲嘆息的來龍去脈,微啟的唇瓣即被他給封住了。
至此,無聲勝有聲的浪波蜂層的裹住了彼此。
驀然羞紅了臉的時光仙子也識趣地避開了臉,闢了個寧靜卻火熱的私密時間讓兩個有情人盡情的燃灑情愛,不忍岔斷。直到、直到、直到……氧氣盡消,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碳濃烈得灼滿室內。
「為什麼每次被人吻了之後,就有那種死里逃生的感覺?」照例,葉紅鶴又咕噥著不滿了。「我看,為了保住我這條小命,你以後還是少靠近我為妙。」
「你以前很喜歡粘著我的。」攬著她的腰,畢天裘滿意的看著她經過自己肆虐後的紅唇。
「以前是以前,況且,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唬我了?」被他給牢牢地套在胸前,氣息猶尚未完完全平復過來,听見他的話,不顧嘴里仍輕喘著氣,她不禁降低了些許嗓門意思意思的嘀咕回去,可偏又沒那膽子抬起眼去瞪他。
膽小表!葉紅鶴在心里不恥著自己的沒用。
「以前跟現在完全沒變,這輩子,你是休想再逃開我了。」抬起她的下頷,畢天裘不讓她避開,炯亮灼熱的眼神逼索著她的回答。
老天,她哪還說得出、做得出,甚至于流露出半點適時的反應呢?此時此刻,葉紅鶴整個人都震懾于他讓人心悸的話語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一個逼、一個愣,辦公室里浮沉在愛戀中的兩個,渾然不察另一雙帶著異彩的眼神死死地投注在他們身上。
沉默地听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斗著嘴,但是,互偎的身子卻洋溢著一股令人欣羨的親密關系,林甄意緊緊的握著門把不放,手上的青筋透著白皙的肌膚,看來分外怵目心驚。
听著畢天裘絲毫不掩疼寵及愛戀的對另一個女人吐露愛語,林甄意心中的妒火卻愈燒愈烈。認識他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曾听到他用這種口氣對誰說話,連自己這麼接近他生活中心的人,也不曾感受過他這麼輕松自在的一面。若非親眼所見,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會有這麼濃郁的愛戀與獨佔欲。
而這些,卻讓半途冒出來的葉紅鶴獨享了。
靜靜地愛了他這麼多年,林甄意真的不甘心自己的心意就這麼付諸流水,消逝無蹤,她不甘心就這麼輕易的將心愛的男人拱手讓給別人。
不行,她必須將畢天裘給搶回來。
第九章
「怪天氣,說變就變,簡直跟個娘兒們一樣。」睨視了沉甸甸且狂灑著水的天空一眼,飛快地推開計程車門,葉紅鶴就架式十足的沖了出去。
從停在路旁的計程車到那扇鍍銅的寬闊大門,只有二十公尺不到的距離,但是,沖鋒陷陣終于沖到門邊的她還是成了只落湯雞。
「什麼鬼天氣嘛!」忿忿地瞪著天空,她心疼著已經粘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真可惜,虧她還花了半個小時裝扮自己呢,結果……早知道就干脆穿牛仔褲來不是更省事。
嫌棄完突襲而來的大雷雨後,葉紅鶴總算甘願按門鈴了。隔著厚厚的銅門,她听不到里頭的聲音,只是無聊地用腳打著拍子,邊繼續嫌棄著像是移民到她腦袋上頭來的「尼加拉瓜大瀑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再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然後又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其實只有五分鐘不到,但對向來就沒什麼耐性的葉紅鶴來說,她等得有些詫異與不滿起來了。
奇怪?就算是用爬的吧,從廚房爬到大門這兒,這段時間也夠長手長腳的裘裘爬了,更何況,他應該已經準備妥當在等著她了呀?抬腕瞧著表上顯示的時間——
六點整。
有些不解地又靜默了一秒,葉紅鶴舉起手,決定要囂張一點的將門給捶破時,門忽地被拉了開來。畢天裘的臉出現在門後,只是,臉上的笑容瞧起來……有些不太自然。
「你屬烏龜的啊?」不自覺地多瞪了他兩眼,她咦了聲,「干麼,菜煮壞了是不是?臉色那麼奇怪。」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畢天裘給人一種好像在為某件事情懊惱不已的感覺。
「沒什麼。」猶豫了半秒,他側過身。「進來吧,瞧你,都淋濕了。」心疼看著雨水順著發梢浸濕了她胸前一大片的衣服,裙邊還滴著水。「怎麼不帶把傘?」
灑月兌地撥開濕漉漉的頭發,葉紅鶴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誰知道這場敝雨來得這麼突然,我都已經要坐上計程車,它才潑下來。嗯,好香哦,可以吃飯了嗎?我的胃已經餓得縮成一團了。」越過他身邊,她興匆匆的直奔廚房。
好笑的看著她的饞相,畢天裘追在她身後。「喂,不準先吃東西,你不快點擦干身子會著涼的。」
葉紅鶴哪甩他這一套,一沖到廚房,眼楮就已經巴在仍冒著熱氣的鍋子,想也不想的,她伸手便去掀著被水蒸氣浮不穩的鍋蓋。
「才不呢,吃飯皇帝大,我要先喂飽肚子再說……哎呀,好燙!」
听到她這聲驚呼,畢天裘緊張得飛到她身邊,又疼又惱地將她拚命甩動的小手拉到眼前審視,然後迅速的將她拉到水龍頭底下,將開關扭開。
「痛不痛?」看見刺目的紅在她細女敕的肌膚上渲染開來,驀地眼神一沉,心中詛咒連連,該死的,他怎麼這麼疏忽?
「還好啦!」受傷的人反倒是笑出聲來了。「喂,別那麼緊張,只是燙了一下,又不是被燙掉了一層皮,有什麼關系……好嘛、好嘛!我乖乖的再沖一下水就是了。你干麼用那種眼光瞪我?很恐怖耶!」扁了扁嘴,葉紅鶴伸直本欲縮回的手,任由他在水龍頭底下擺布著自己的手。
「你的急性子真該好好的收斂一下才行。」不甚滿意的看著那雙紅白對稱的手背,畢天裘拉著她往客廳走。
「嘿,你拉著我要上哪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是人家的地盤,她可沒那個膽子挑釁拔虎須。
「還能上哪兒?」他無可奈何又不掩余惱的白了她一眼。「幫你的傷口上藥啊,免得你的手從此就不能見人了。」
「少來了,哪有那麼嚴重啊!只是被鍋蓋燙了一下,又不是在熱水里滾了好幾滾,而且,丑就丑一點嘛,反正我的手又不預備拍廣告……咦?」她瞪著他身後,疑惑不解的大眼張得大大的。「裘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