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氣與表情中夾帶的叛逆與不馴讓赫連鋒驀然臉色一沉,心中沸水直滾,但他機敏的意識到其他學員的探索眼光。
「很好。」赫連鋒炙燒的眼神襲向練習室的一干人,「上課。」他輕柔的口氣跟醞釀著風暴的表情完全是不搭軋的怪異極了。
因為兩個人的距離挺近的,古貞貞沒有瞧得很仔細,可是練習室的所有人可全部瞧進了眼,再思及這段日子以來的低氣壓,他們看著她的表情有著同情。很明顯的,可憐的古貞貞掃到了教練的台風尾了。
迸貞貞被他倏然貼近的體熱給逼得踱進了練習室,滿心納悶的咕噥著他那句「很好」,不論她怎麼推敲,總覺得他這句話頗含深意,讓她有種似乎是即將大難臨頭的感覺,尤其是其他人拋給她的眼光,更令她毛骨悚然的緊張了起來。
怎麼,她只不過是曠了幾堂課而已,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眼看同學們一個個的找著了位置坐定,古貞貞眼尖的在一個大個兒的男同學身後坐下,而且盡其所能的讓自己的身子縮著。
她總覺得赫連鋒今天的眼神不但怪異,而且暗藏著很恐怖的暴戾。如果她的第六感仍算準確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些奇特的變化全都是沖著她來的。
她又做了什麼事。惹得他那麼毛?
丙然,在輪了三組同學上去對摔後,赫連鋒的眼神毫無困難的捕捉到了她隱藏的身影。
「古貞貞.」他語氣森冷的點到了她的名字。
滲了「是——」要死不活的拖長音,古貞貞悶悶的站起來。
不知道是誰跟自己對摔?她希望對方能對她溫柔一點,因為那些淤血雖然褪得淡了些,可還是挺痛的,更不用說鎖骨被撞擊後的紅腫都還沒有完全消褪,這會兒紗布也還纏著,如果叫到個粗魯的同學……
「小芬,你跟她一組示範。」
喝,這下自己死定了!
一听到赫連鋒仿佛是故意的點出小芬,在這一班的女性成員里最「大而化之」的小芬,古貞貞的臉瞬間塌了下來。
只要小芬一個過肩摔,她一定就爬不起來了。
遲疑了幾秒,古貞貞考慮著要不要跟他講她此刻尚不良于各種太過激烈的動作。
「古貞貞,上去。」
赫連鋒森冷的低沉嗓子引得她不自覺地在他臉上瞧去,進而瞧見了他一臉凜冽的嗜血與惡意,她驀然沉下臉,一口氣頓時悶在胸口不散。
明知道小芬的體型粗壯,跟小芬上場比試,她根本就是被壓在底下當墊子的分;而且小芬在過招時,常常是手下不留情的仗著勁道,平常的她就已經不是對手了,更遑論她此時身上還帶著傷的!
他這簡直是有意在刁難她,故意要她好看的。
「怎麼,以前教的全忘了?」赫連鋒冷然的聲音毫不客氣的提醒她,是她自己曠課過多,所以才會心生懼意。
第7章(2)
氣死了他若有似無的譏諷,古貞貞忽地站起,氣憤之余也不肯提自己身上有傷的事,蹭蹭蹭的走到早就準備好的小芬面前。
鞠躬禮才完畢,古貞貞根本就還來不及擺出架式,動作迅速的小芬就已經一腳跨前,雙手扯向她的衣須,旋即便將給她絆倒在地。
迸貞貞臉色倏白的輕呼一聲,下意識的以手護向自己的右側鎖骨,整個身體像只小蝦米似的微弓了起來。
小芬的手才疾射向她,赫連鋒就注意到不太對勁的地方了。
若照小麻煩以往的慣有反應,小芬將手伸向她時,她的一雙手也會不認輸的反纏住小芬的手,可她今天不但反常的沒有正面迎擊,反而是一避再避,而且在被擊一倒之後,竟然弓起了身體?!
「停。」一見她側倒在地,赫連鋒半奔同前,一手擋住了小芬的下一波攻勢,另一手則按住了她蜷縮起的身體,「怎麼啦?」不對勁,她大大的不對勁。
「沒事。」緊咬著牙根,古貞貞倔著性子迎視著他的目光。
懊死的,一定又動到傷口了!她直覺得肩膀部位又開始傳出刺痛的熱燙。
沒事?沒事還會齜牙咧嘴的扭著臉蛋。赫連鋒壓根就不信她的話,見她矢口否認,他正想揪起她時,眼尖的瞄到她道服下面露出的白紗布。
「你受傷了?」微掀著她的衣須,赫連鋒變得焦灼的視線快速的審視著里頭。
「快好了。」甫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古貞貞便死命的想,他手中揪回自己的衣須。
恐怖的變態家伙,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光明正大的掀開她的衣煩看,還看得那麼徹底,干麼,不看白不看哪?還好她的道服里頭都會多加一件貼身T恤,要不,若真被他給看光了身子,她豈不是得纏死他,要他負責她的下半輩子?!
「唉,赫連鋒,你別拉那麼開行不行?」這間練習室里頭有三分之二是男的耶,他是打算有福同亨不成?
就算他真有這種想法,她可不想,也沒有那種閑工夫纏死那麼多人哪!一個他就已經夠她受的了。
赫連鋒鋼牙一挫,惱火的完全沒听進她的話。
「受了傷為什麼不吭氣?」這就是她曠課的原因?
「我很……」他眼中的火氣嚇斷了她的話。嘖嘖,怎麼那麼凶巴巴的瞪著她看。
「各自練習。」忽地低喝一句,赫連鋒橫抱起吃了一驚的古貞貞,「邱上民,這兒暫時交給你,時間到了就自動下課。」
「可是?」古貞貞疑惑的聲音冒了出來,他就這麼將一班同學給扔下來,況且,他要抱她去哪里啊?
「你還敢吭氣。」
嘖,這人真的是神經錯亂了,一會兒罵她不吭氣,一會兒又嫌她吭氣煩人,他到底想做什麼啊!
忿忿地睨看著他,古貞貞揚起手想推開他的胸膛,讓他別想那麼囂張的抱著她,但是手才抬起來,她臉色倏變,而且手也癱在他的胸前無力移開。
「活該。」輕哼一聲,赫連鋒加快了走向外頭的步伐。
「閉嘴。」咬著牙,古貞貞恨恨的出言警告著他。
一群有些疑惑的學員面面相靦,忘了繼續練習。
奇怪,他們不是一向犯沖嗎?
僵著臉,古貞貞自眼角瞄向動也不動的,怪異的赫連鋒。
「我住的地方到了。」她多此一言的宣布著,忍不住的又添了句,「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從醫院出來後,他問也沒問一聲,直接就將車子開到她租的公寓大門前。
「還有誰?」赫連鋒冷冷的問。他看到三樓的陽台上曬著男人的長褲。
「什麼還有誰?」表情迷惑的望著他,古貞貞不解的問著。
悶頭悶腦的突然就冒了這麼一句,誰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仿佛是怨著自己多言,赫連鋒哼了聲,沒再說什麼話便跨下車,冷著一張臉走到另一邊,幫她開了車門,俯。
「赫連鋒,你不會是又打算抱我上去吧。」
赫連鋒以行動代替回答,他狀似輕松的抱起骨感的她。
媽呀,他這是在干什麼。「我傷到的是鎖骨,鎖骨的位置是在上半身,不是在下半身,我似乎不必享受到這種待遇吧。」進醫院時,她已經很丟臉的被他強力箝制的抱進急診室了,這會兒他還想故技重施?!
「你的鑰匙呢?」他大手大力的,根本就由不得她說不。
「在包包里。」
迸貞貞很想不理他,但是,她人正身不由己的躺在他懷里,他的呼氣聲直騷著她的臉頰及耳際,直拂得她心頭一陣緊張的抽了起來。而且這兒是她住的地方,如果她不想多丟一些臉的話,最好是努力的配合著他的一舉一動,好讓自己快些月兌離這種莫名其妙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