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酒只能麻痹一時,不能解決問題。當她摀著疼痛的頭,睜開眼楮,昨晚戰克明親吻她的事實,瞬間躍于腦海中。
天啊!比起思索問題,她更喜歡勞動。當初會選擇當警察打擊犯罪,除了身手好,就是怕坐辦公室。
偏偏此刻折磨她的問題,逼她不得不想,戰克明為什麼吻她?
他們一向打打鬧鬧慣了,若不是之前知悉他是國際軍事專家所尊稱的「戰神」,她差點要手刃他。
然而一旦認真相處,卻又現這只大熊確實有過人之處,自己對他也大為改觀,彼此關系也漸漸好轉,好到都快忘了自己為什麼要到這地方與他一同執行保鏢的任務。
不過親吻她這件事顯然又進步得太迅速。
喜歡她?不可能!她粗枝大葉,既非美人又無溫柔性格,天天與他打打殺殺,怒目相向是家常便飯。
作弄她?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膽。
謗本沒有理由解釋他昨晚的舉動。所以說她最討厭思考,無法解慮,還浪費時間。
已經九點了,又不能躲在屋子里一輩子。她梳洗一番,把長發往後一綁,穿上利落又不失莊重的黑色長褲套裝,打開房門勇敢的走了出去。
才開門就在走廊上遇到熟識的米羅國護衛,黑人恩格斯。
他沖著管以烈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昨天公主夠妳受的吧?」
豈止!她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大伙現在都在飯店的會議室討論這次的狀況。雖然會議已經過了一半,但是他們仍要我通知妳。」
「一定得去嗎?」原來事情還沒結束喔。
恩格斯明白她的心情,「放心,真要追究公主每次走失的事件,我們這些護衛老早被炒魷魚,還能存活到現在嗎?況且公主也不像妳所想象的那麼弱不禁風。妳男朋友曾經當她的近身護衛,以他的本事,怎麼可能不教公主幾招呢?!」末了還故作幽默的朝管以烈眨眼。
「可是我怎麼看,她都像個被囚禁在金碧輝煌的籠子里的金絲雀,沒有青少年該有的生氣。」
「這方面妳稍嫌稚女敕,很多事情並不像表面上那般簡單。」已經到了會議室,他往她背後一推,「勇敢點,大女孩,進去吧。」
等等,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還來不及抗議,她已闖進滿是男人的會議室。
所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動作一致的轉頭看向她。
唯一站在講桌前的男人諾倫,瞄了她一眼,然後以手指頭敲了敲白板,拉回大家的注意力,繼續安全會報。
她尷尬得不知要做什麼反應時,角落傳來噓聲引她注意,一看竟是戰克明。
「來這兒坐。」他對她勾勾指頭。
「唔!」她僵住,記得昨晚她好像推了他一下,害他摔落階梯……雖然如此,身子卻自動的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講台上的諾倫對著手下分析幾日來的防衛績效,听取鎊方的意見,充分表現魄力,令她刮目相看,原來他這麼精明細心。
之後,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管小姐,這次的失誤,希望下次不要再犯。」
她緊張的站起來,囁嚅的應道︰「喔!是!」要是以往她老早暴跳起來大吼,可是這次的確是她的錯。
「好了!會議到此結束,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去吧。」
嗯?結束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沒有責備,沒有嘲諷,什麼都沒有就放過她,令人難以置信。
「走吧!米羅國開會一向簡單扼要。諾倫唯一的優點便是公私分明,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人。」
那真是第一印象害她對他有不好的印象,這下反倒為之前與諾倫發生口角感到抱歉。
原來有時候真相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的簡單。人與人之間的小小錯誤觀念,常常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紛爭。她算是上了一課。
「所以這件事妳不需要有過多的心理障礙。」
「喔!」她垂下臉,頓時不知該以何種態度面對戰克明,畢竟兩個人昨天才接過吻。
真不知要說戰克明臉皮厚,還是貴人多忘事,抑或神經大條,此時此刻竟然還能一副無事樣的與她閑話家常。再怎麼粗枝大葉,她好歹也是女孩子,懂得「矜持」兩個字怎麼寫。
讓她怎麼好意思再提起,可是難道就這麼不當一回事?
正當她想著要如何化解這尷尬的場面時,戰克明倒是語帶怨懟的問道︰「昨晚妳怎麼用力推我?」
喝!她瞪大眼,瞅著一臉無辜的男人。還惡人先告狀呢!
「你……你……還好意思問!自己做……了什麼,要我重復一遍嗎?」她結結巴巴的把問題丟還給他。
戰克明模著頭,「昨晚我做了什麼?妳那時受了太大的驚嚇,心情一放松後,不是表示妳止不了哭嗎?那我就幫妳止住。」
「幫我止哭?」她沒有听錯吧?明明是……
「對啊!要讓女人停止哭泣或者是說話,就是用封住嘴巴的方法,這是一條定律。妳不是也不哭了?」他的語氣像陳訴事實一般的平常。
她的「初吻」竟是一條定律所造成……她現在才想哭呢!
「所以……所以你當時是在幫我止住哭泣?沒有別的用意?」用吻?!純粹的好心?她錯愕的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開玩笑的意味。
誰知他一副施恩不受報的欠揍表情,「怎麼說大家也是同事,這點小事不足掛齒。以前我在部隊時,遇到這種機會,都由隊上老鳥擔任,以此安撫女隊員,順便佔點便宜。一般人受到極大的壓力,要解決放松之後的失控,這是最好的方法。怎麼了?妳怎麼一副受到震驚的樣子?」戰克明關心的問。
避以烈不自然的模模自己的臉,隨即腔調怪異的笑道︰「喔!呵呵呵,原來如此!我……我還以為……還以為……你煞到本小姐了。」她臉色青白一片,胸口急促的起伏,卻還要裝作無事。
「我可不敢啊。」他故作顫抖的撇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那……那我無去檢查公主今天的活動範圍。」說著,她急忙的轉身離去。
戰克明收起嘻笑的臉,面色凝重的看著她高挑瘦削的背影。倚著欄桿,遙望遠山,挫敗的低嘆了一口氣。不若他方才所表現的冷靜,他苦澀的微笑。
他也為自己昨晚的沖動深深的感到懊惱。他不該忘記前次教訓,他的一意孤行害死了一個女孩,他應該心如止水才是。
只是他錯估管以烈在他心中所佔的位置,那種彼此斗嘴、打打鬧鬧的殺傷力有多大。錯估她的唇嘗起來有多甜,錯估她柔弱嬌憨的模樣有多可愛,才會想都不想的親吻下去。
等見到她羞赧的站在面前,一副期望又怕受傷害的模樣時,他卻毫不留情的劃清界線。
對她、對自己都很殘忍,狠心拒絕對自己有強烈好感的管以烈。若沒有發生大公主的悲劇,開朗與善良的她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伴侶。
如今,他只想無牽無掛的生活。他不要再一次受傷。大公主在他面前氣絕的模樣,恍若昨日。
不,他不要再有女人為他而死。
「嗚……可惡的臭家伙!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初吻罷了,我才不在乎呢。」管以烈躲在角落哭泣。
抹去眼淚的同時,她才曉得自己內心竟有那麼大的期盼,親吻事件從頭至尾,羞赧多于憤怒。
誰知表錯情,人家只是一片好意,絲毫無輕薄的意思。
「太沒面子了。管以烈,妳不要到處發花痴好不好?妳忘了自己的任務嗎?」她一邊抽噎,一邊告誡自己。「這是一個教訓,要妳別想太多,不要隨便喜歡上別人。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