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重量級的大哥全听令于靠在窗口,正眺望夜景的中年男人。
「大哥,下一步該怎麼做?我已經安排人手監視他們母子的一舉一動,可是還是沒有徐康的下落。」
另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也表示,「是啊!我多次讓人去他們家鬧,徐康就是不出現。」
「這批貸難道就這樣蒸發?」
蝗蟲回過頭,陰狠的冷笑,「貨在人在,貨不在……你們幾個人頭也不保。我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那個叛徒給我揪出來。」
兩個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听到蝗蟲這句狠話,不禁打個寒顫。
蝗蟲是東南亞一帶的幕後毒梟首腦,平時見尾不見首的神秘人物,操縱著龐大地區的毒品買賣,出手陰狠毒辣,絕不留活口。他能逍遙法外,全身而退自然也是他的小心。
如今為著這一宗買賣的失誤,他不得不親自出馬。
都是一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蝗蟲走到桌子前面,「去探探這家伙的底細,我不希望半路殺出程咬金來破壞我的計劃。」
照片上。赫然是艾略特與學生打成一片的景象。
第三章
石品婷生平最痛恨兩種男人,一是不負責任,一是表里不一。剛好在她的生活中,有兩個活生生的範本,一是她父親,一是艾略特。
他們簡直是生來湊成一堆的,兩個還臭味相投,一大早要在道館內過招一番才肯罷休。
老實說有個人來陪她父親,轉移他的注意力她也能松口氣。
星期天的下午是她為學生額外輔導的日子,早上她通常會優閑的吃著三明冶,喝著牛女乃,一邊看報紙,生活過得平靜又簡單,
「呼!與你過招真過癮!艾略特,你真是不同凡響,不愧從小練到大。」
一踏進屋子,石元宗的大嗓門便傳進飯廳。
「石叔,要不是你,我恐怕還是病小子一個,只能躺在床上度過童年。」艾略特謙虛的道。
他抹去額頭的汗,眼尖的暫見坐在餐桌前背對著他吃早餐的石品婷。
她在家會把頭發放下,那披泄如瀑布的烏絲,有種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他的手老想穿過那頭秀發,感覺其中的柔軟。
「品婷,你起來啦!」石元宗走到餐桌前,對她噓寒問暖。「才十點多,怎麼不多睡一點?平當你要上課,下午還要到徐同學家輔導,真是辛苦。」
班上姓徐的同學只有徐震生,艾略特把握機會的道︰」我跟你去。」
石品婷轉過身,目光似箭,「不準!」
「我不過想看看徐同學的家境如何,順便跟你學習如何帶領問題學生。徐震生這次的小考竟然交白卷,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不適應我的教學方法。」他相信自己的這番說詞她無法拒絕。
他竟敢厚臉皮提出這頂要求!連她私下為徐震生輔導的課程,他也想參與!
假如能一口回絕他就好,問題是她根本無法反駁他的說法,他的動機是為徐震生的功課著想,另一方面校長與教務主任又拜托她一定要讓艾略特盡快上軌道。
真不曉得他是什麼來頭,竟然要她帶他熟悉校務!學校沒教嗎?就算沒有自己也可以自修。
老是黏著他,煩都煩死了。
「品婷,幾點出發?」
聞言,她更討厭自己老是不得不屈服于現實中,答應他的要求。
「待會兒。」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那好,我可以先去沖個澡。」」對啦,否則滿身大汗的,很不舒服。」樂于見到女兒與艾略特和平的相處,搞不清楚女兒心思的石元宗,不識相的在一旁叮嚀,「對了,開車要小心,今天是假日,外頭——」
石元宗本來還滔滔不絕,一看到女兒鼓著腮幫子,他頓時模模鼻子,閃到一旁避台風尾。
品婷對人雖不熱情,倒也不至于冷漠無禮,卻惟獨對艾略特冰臉相待,有時甚至把自己氣得說不出活來,幸好艾略特脾氣好,始終以笑臉面對,否則這個家早淪為戰場了。
石品婷一見艾略特帶著衣服進入浴室,迅速的解決手上的三明治,仰頭灌掉牛女乃,回房換衣服,整理書本。
她出房間時,先在門邊探頭探腦,等到無動靜,才奔出自己家門。
她頻頻回頭,越走越急,「哼!想跟我去,門都沒有。」
她不自覺露出惡作劇得逞的得意笑容,腳步輕快的朝徐震生的家中去。
雖然她秉持者一視同仁的教育理念,卻無可避免的有特別喜好的學生。班上幾位有心上進的同學中,最用功的非他莫屬,她對有心讀書的同學盡心的輔導,分文不取。
明年就要參加大學聯考,不拼一點不行,而她會特別對他另眼相待也是有原因的。
在學校他是出了名的壞學生,從一年級開始,學校門口不時有不良分子徘徊,不是他父親幫派的部下找他,就是想找他單挑尋仇,讓他聲名大噪。
如今下落不明的父親為他帶來許多麻煩,管區警員也多次傳喚他說明。據她所知,徐震生非常痛恨他父親的惡名,騷擾他與母親的生活。唉,他想平靜的過日子。乖舛的命運卻死抓著他不放。
換了兩班車,她來到一棟遠離鬧區的平房,遠遠的看到有些穿著打扮十分夸張的年輕人在門外抽煙,吵鬧叫囂著,附近的平房卻緊閉房門。
她心一凜,趕緊奔了過去。
一進屋,她便大喝一聲,「喂!你們敝什麼?」果不其然,又是不良分子上門挑釁,滋生事端。
被圍在屋子中間的徐震生正護衛著一個女孩子,他正與三個年輕人拉拉扯扯,衣服有些凌亂。
而看起來像是這群嘍羅老大的男人,穿著花襯衫,理著小平頭。大搖大擺的坐在一旁,見到她,斜瞄了她一眼,訕笑道︰「石老師,好久不見。」
「又是你們,你們想干嘛?我要叫警察了!」石品婷如老母雞似的,閃至徐震生而前張開手護衛著他們。
「老師,他們……」
徐震生面孔鐵青,渾身緊繃壓抑,倒是他身後的
孩子與她一樣不畏強權想鑽出徐震生的腋下,出來對抗。
「老師啊,你怎麼還學不乖?管區不會管的啦!否則我們怎麼每次都來呢?你不要浪費電話錢了啦!還是讓他說出他老子的下落,要不然我們找不到他爸爸,也很難對上頭交代。」
石品婷雙眼冒火,死盯著嘻皮笑臉的老大。
「徐康的事我的學生二概不知,要問不會自己去找,為難一個孩子算什麼大男人!」她與這些雜碎算是認識,自從徐康失蹤後,這些自稱與他有債的人幾乎天天上門鬧事,恐嚇、威脅不時換新招,搞得血氣方剛的徐震生幾次忍不住反擊,差點鬧上了警局。
保護學生是她應盡的職責,她斷不能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那位老大听到石品婷的話後,嗤之以鼻。
「干!我要是找得到徐康,我還要三天兩頭來嗎?」他指著徐震生怒喝,「死小子!你今天一定要說出你老子的下落,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你講理好不好?他們母子跟徐康已經很久沒聯絡,夫妻也離了婚,你為什麼要把徐康那些事賴到他身上?震生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屢次上門騷擾他的生活,不覺得很過分嗎?」這樣一個上進的好孩子,卻要因上一代的連累,而遭受異樣的眼光,看來不少人等著他誤人歧途。
她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只要他不出現,我們就會一直上門。」他撂下話。
「那就看誰耗得久!」她才不怕。
老大吐掉嘴中的檳榔渣,挺著啤酒肚,顫巍巍的站起來,走至她面前陰狠的威脅道︰「你好像不怕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