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當他看到她對他表情那麼豐富時,就欲罷不能,仿佛中蠱似的想挖出她更多面貌,剖析她的內心世界。
她對父親的冷漠,對同事朋友疏遠有禮,對學生盡心盡力,對那個全校老師避之惟恐不及的頭痛班級從不放棄,是位有教無類的好老師。
除此之外,他想知道更多關于她的一切。她越是冰冷,越是能激起男人想征服的。
糟糕,他的心已經受到莫大的吸引。
「嗨,品婷,喔!還有艾略特老師,不介意我坐下吧。」趙豐慶遠遠見著他們,馬上走過來坐在石品婷的身邊。
這位新來的男老師一整天都跟在品婷身邊,他不能不防著點,免得她被搶走。
他順手將‘杯沁香綠茶擱在石品婷的手邊道︰「你胃不好別吃太油,我媽幫你泡了茶可以喝一整天。」
他話中的意思多少宜示他與石品婷關系匪淺。
見狀,艾略特微微一突,推了推眼鏡,故意曖昧的道︰「今早你走得太急,石叔要我轉告你,今晚他炖了退火的藥湯,听說也是對胃好,要我們不要在外逗留,一下班就趕緊回家。」
聞言,趙豐慶錯愕,有種被拒于外的忽視感,石品婷無視他一臉受傷的表情,氣得七竅生煙。」我不是才警告你?」他竟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艾略特雙手頂在下巴下,一派輕松,「反正別人遲早都會曉得我與你同居,還不如先招供好應付別人詫異的眼光。」
他轉向趙豐慶,「不過品婷不想讓人知道我們住一起,可不可以請趙老師別泄漏出去我們住在一起的事?」他故意把「住一起」三個字再三強調。
石品婷閉上眼,極力克制高張的怒火,冰冷的道︰「你好樣的!」
她收拾好餐具後,丟下一句「慢吃!」轉頭便離開,連趙豐慶特地帶來獻殷勤的綠茶也因氣憤而忘了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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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石品婷忍著對艾略特的不滿,幫一些學生晚自習後,便迫不及待的趕回家。
她在空蕩蕩的屋子大喊,「爸!爸!」
不在!她在屋子里繞來繞去,就是找不到人。
棒壁的路拳道館突然響起一陣歡呼,總算知道她父親在哪里了。
她走到隔壁,卻發現道館的門口擠了不少人。
有個鄰居見到她便笑著喚她。「婷婷,你回來啦!你男朋友好厲害,跟石師父打了一個小時了,還分不出勝負。」
男朋友?她何時有男朋友自己都不曉得?
石品婷往人牆里頭鑽,發現在道館正中央的父親與艾略特正在過招,他們穿著道服,系著黑色的腰帶。
兩人伺機而動,等候對方松懈的一刻。
有力的進攻,小心翼翼的防守,你來我往,不分軒輊。借大的道館里眾人全屏息的看著兩個男人精湛的拳腳功夫,動作流暢,無懈可攀。
面對石元宗咄咄逼人的進攻,艾略特的防衛更顯得滴水不漏。他仿佛可以預料對手的進攻模式,在對手出手前,已經做好應對。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石元宗顯得有些疲憊,進攻漸緩,而艾略特依舊身手矯健。
「嘩」的一聲哨音響起,宣告一場賽事的結束,現場揚起一陣如雷的鼓掌聲。
石品婷看見父親臉上出現喜悅的光彩,有著得意、有著驕傲,一下子像是變成二十歲的小伙子,與艾略特摟著肩,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氣概。
他抹著滿腔的汗,興高采烈的接受學生的稱贊。
曾經他是她多麼引以為傲的父親。石品婷心想。
笑談間石元宗與艾略特兩人不期然的與她的眼神對視。
方才意氣風發的石元宗霎時變得一臉尷尬,手足無措,恢復成之前低聲下氣的男人。
石品婷別開眼,雙手抱胸,不發一語,緩慢的走回屋子。
之後,她再也沒有開口勸父親讓艾略特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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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與父親好好相處,奈何一看到他的臉就有股恨浮現心頭。想到我媽我就怨。」石品婷盯著冰酒杯上的水珠形成,緩緩滑落。
東尼聆听著,並不給意見,純粹當個安靜的听眾。
「那一天,我看到他與我家食客有一場友誼賽,他臉上露出自信的笑,神采飛揚的模樣很帥呢,好像恢復了以往他在當警官時的神彩。那時我想,如果艾略特能帶給他一些快樂,也就由他去。」
.「這不是很好?」東尼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原來伙伴差點被掃出門。
她有氣無力的回道︰「是啊!不過這是不是就表示為了照顧我地喪失了很多?他當初干脆把我送給親戚教養就好了,一個大男人帶著我,我累他也累。」
「有舍必有得,這是伯父自己的選擇。」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都听我發牢騷。」
「不會,我當在听故事,我很少有機會當心理醫生的,一般人看到我都怕。」東尼模模鼻子。
「怎麼會呢?你人那麼好!」她真心誠意的說。
說來真有緣,自從一個月前相識後,他們偶爾會約在朋友的酒吧里喝酒聊天,或許是彼此的生活空間沒有交集,她反而能對他說出心里的想法,不用擔心會泄漏,也不用害怕被取笑。
懊導入正題了。東尼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起。「你的學生呢?有沒有給你找麻煩?比如說身份背景較復雜的,有沒有比較特別的經驗?」
「目前沒有,就算有,也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有所保留,因為她一向不喜歡把學生的私事當做茶余飯後的消遣話題。
呵!不得要領啊!東尼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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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尼與石品婷告別後,便約艾略特出外一談。
「我調查到在徐康失蹤時,徐震生也曾消失一些日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父親的消息。」艾略特發覺學生紀錄簿上,徐震生請了一星期的長假。
「你認為他們有聯絡?」
「很難說,不過徐家經濟沒中斷是不爭的事實,況且徐太太一直住在加護病房,這高額的費用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
東尼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一張照片,遞給艾略特,「這是剛傳來的,根據可靠的線報,蝗蟲已經到台灣一陣子,甚至住在很靠近徐家的地方,听說他要親手解決吃里扒外的徐康。」
敝不得徐康會銷聲匿跡,東南亞一帶的大毒梟都放話了他還敢不躲起來?
「我們想得知蝗蟲的長相,可惜一無所獲。他的行蹤一直很隱密,身邊全是親信,就連最高層的人員也難得見他一面。」
這可棘手!「敵人在暗咽。」他看著照片中那穿著西裝的背影,嘆了口氣。
東尼假意低咳,艾略特看向他問道︰「你還有事要告訴我?」
「關于石品婷。」
「品婷?」艾略特挑眉,雙手環胸的睨視他,「你想干什麼?」他的語氣十分霸道,不過他自己沒察覺到。
「你想哪去了?我跟她只是談得來的好朋友。」這家伙平時態度隨和,一提到她馬上翻臉,真是有異性沒人性。「我只是怕任務結束,她發現這是一場騙局後會不理我。」
這同樣也是艾略特的憂慮。「沒辦法,工作第一,我們不能讓這批毒品流入市面,這是我們國際刑警的職責。隱瞞一些事實也是工作需要,不是存心欺騙。」話雖這麼說,不過他已經開始想象當她得知時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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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高級酒店的頂級會員包廂內,正進行一場幫派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