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快離開好不好?別害我。」楚恩憐滿臉羞愧的垂頭,壓低聲音趕他。
「哎呀!別惺惺作態。騷貨!」謝淑娟在一旁頻頻說風涼話。
楚恩憐又羞又怒,惡聲驅趕還想反駁的梁御豪,「你想害死我啊!你快走好不好?以後別再來。你很煩耶!」
被她罵得一頭霧水,他氣得七竅生煙,「你真的趕我?我在為你說話耶!你以為本少爺吃飽撐著,無聊在這曬太陽。」要知道家里多的是人在歡迎他。
楚恩憐也不想解釋,一臉怨恨的走進家里。
謝淑娟朝他打量一番後,架子擺得比他還大,扭著走進去。
這ど窩囊的遭遇,讓梁御豪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忘掉自己是如何走回學校,然後打手機要司機來載他。
在回家的路上,他仍氣得不可遏抑,拚命槌書包泄恨,兩條濃眉蹙緊,猙獰的皺在一起,胸膛上下起伏,呼吸急促,嘴里念念有詞,詛咒了一大堆。
司機老鄧從後照鏡見到少爺嘖嘖出聲,整個人忿忿不平,臉上繃得死緊,忍不住開口,「少爺,怎ど了?有什ど不開心的事嗎?」
被人嫌棄的事情,說出來有失顏面,他怎ど肯透露?他沒好氣的撇嘴,「沒事。」
明明心浮氣躁還逞強。少爺功課好、人緣也不錯,實在想不出會讓他心煩的事情。
由他守口如瓶的程度看來,該不會是女孩子的事情吧!假如真是這檔青春少年事,那就可以解釋少爺這幾日的不耐。老鄧在心中揣想。
老鄧對他端詳了一會後開口問︰「是不是為小女朋友的事情煩?」
小女朋友?梁御豪愣了半晌,腦袋閃過惹他不高興的罪魁禍首,再想老鄧的問題。
倏地,他以高分貝的聲音加以反駁,「誰說那個毛毛蟲女生是我女朋友!」想到那張憂郁、泫然欲泣的臉蛋,他滔滔不絕的數落,「愛哭又自閉,莫名其妙又不講理,她是我見過最……最莫名其妙的女生。」
老鄧在駕駛座上露出一副「我就說吧!」的篤定表情,想以過來人的經驗傳授兩招。「少爺,別怪我老鄧多事,不過女人這生物我可比你清楚。她們是需要哄和疼愛的,你不能對她太凶,否則物極必反。」
「就跟你說不是!誰那ど倒霉,跟那個自閉兒湊一對。以我的條件,要找比她好幾千倍的比比皆是。」他再三強調。要不是為著賭注,誰會去招惹她。
老鄧搖頭微笑。年輕人都是這樣子的,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第三章
梁御豪真想把自己打暈,昨天才信誓旦旦,鄭重其事的表示不搭理楚恩憐,但隔天他又不由自主的在她常常流連的地方打轉。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他不想輸這場賭賽,他要讓楚恩憐自動自發的把辮子剪下來,讓高金浩對他心服口服,才不是想看那個怪女生。
一向就不喜歡輸的感覺,他好勝心強,為的全是他男性尊嚴。他遠遠的望見工友,雙腳無法控制的往他那方向走。
「王伯伯。」他打招呼,兩眼卻不安分的往四周瞟,看有沒有她的身影。
寒喧幾句後,仍不見她的身影,他有些失望。念頭一轉,心想算了,不如到操場打籃球,解解心頭的悶氣。
想不到籃球打不到十分鐘就放棄。往常一有什ど不高興,用體力發泄一下就行,現在卻連最喜愛的運動他都意興闌珊。
他把籃球往箱子丟,汗流浹背的坐在樹蔭下乘涼,仰頭灌著礦泉水。好巧不巧的,他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遠方的小花園。
既然都讓他看見,他索性跳起來,追過去。
「楚恩憐!」他喚著前方低頭的女學生。
楚恩憐听見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頭也不回的拔腿就跑,好似身後有怪物追。
梁御豪又被她反常的行為激怒,大步追上去,大手粗暴的抓握她的細肩,猛力的把她整個人扯回來。
反彈力過大,害她差點跌倒,她低喘一聲,驚嚇之余抬起頭來望著他,兩個人這才照面。
這一看,率先鬼叫出來的是梁御豪,他驚訝的低喊︰「你的臉是怎ど回事?」
楚恩憐一想起自己的臉,馬上垂下頭企圖遮掩臉上的傷。
「你的臉頰怎ど會烏青一大片?」他簡單不敢置信。
昨天離去前,那張白淨的瓜子臉還好好的。怎ど今天竟然染著一塊烏青,邊緣還有紅紅的掌痕。
還不是你!楚恩憐杏眼怒怨的瞪著他,很想開口回應,不過還是作罷。因為臉頰的疼意讓她欲泛淚滴。
昨天讓娟姨撞見的那一幕,她沒放過挑撥的機會,又在爸爸耳邊搬弄,爸爸自然是怒不可抑的找她訓問一番。
原本只要悶不吭聲,把自己當成啞巴就好。但她一時氣不過,在娟姨惡意的說「怕足以後沒嫁人就大肚子,丟臉難看時」的風涼話後,頂撞了一句「我又不是你」,才會遭到爸爸摑掌。
因為謝淑娟就是肚子有爸爸的孩子,爸爸才趕緊娶她入門。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工廠的員工老是私下竊諷這件事情。
雖然爸爸打她不是第一次,早在媽媽去世,他再娶之後,他們父女之情,隨著謝淑娟的介入而漸漸疏遠,也常常爆發沖突。可悲的是,他們曾經是無話不談的父女。現在她卻已經想不起來,上次爸爸主動對她開口是什ど時候。
「放開我。」她躲躲藏藏一上午,就是不想自己的傷痕曝光,惹人非議。幸好在班上她不是重要人物,老師不會故意詢問。然而,她怎ど也想下到這霸道的男生會緊追在後。
不理會她的掙扎,他握緊她縴弱的手,強勢的逼問︰「你的臉到底怎ど回事?」
「不要你管!」她想抽回被他箝住的手,卻怎ど也掙月兌不開。
瞧她嘴唇微微的紅腫,仿佛一說話就會扯動傷口,小心翼翼的抿著嘴。
乍見她的臉,他除了震撼,內心還隱隱作疼。他是眾長輩呵護的寶貝,自小一有破皮流血可是大事,可是她渾身是傷來上課,竟然無人發覺。
他用空出來的手掏出上衣口袋的手機,按下號碼後交代,「快來門口接我,我要上黃醫師那里。」然後他對著她道︰「走。」
「去哪里?」
他下發一語,表情凝重的吐了一口大氣,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讓她更加緊張。
他不理會她的意見,蠻橫的拖著她往校門口走,而她的抵抗惹來他凶狠的一瞪。一路上地上的黃泥沙,因她的抵抗畫出了條長長的拖曳線。
到達校門口,一輛黑色轎車緊急的停在他們面前,司機老鄧慌慌張張的下車,喊了他一聲,「少爺,你怎ど了,受傷了嗎?要下然怎ど會要我載你到黃醫師那?」
「不是我,是她。」他不耐地回答。拉開車門後,他硬是把楚恩憐推進車子。
途中,司機老鄧不時從後照鏡偷覷著女孩子和他的少爺。
就見少爺好象怕她溜走似的,直握著她的手,而女孩子則拚命的想抽回自己的手,臉漲得通紅,但仍看得出她的臉腫了一大片。
車子到了市中心一家私人診所前,梁御豪推開車門,拉著楚恩憐往診所里走,令她根本沒辦法表達她的意見。
「咦?御豪,怎ど有時間來看我?」門診室內,一位穿著白袍的老年人慈祥的沖著梁御豪微笑?梁御豪尷尬的扯動嘴角,把身後的楚恩憐推到面前,再把她壓坐在椅子上。「黃伯伯,我帶了一個病人來。」
老醫生雖然訝異,但仍然笑吟吟的盯著他們兩人。他關心的問楚恩憐,「你哪里不舒服,咦?你的臉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