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街道以石磚鋪設,雖然人民穿著現代化,但仍處處可見穿著白色長袍、里著頭巾的男人,迎面而來的女性戴著黑色面紗,僅露出雙眼,添增些許的神秘莫測。
琳瑯滿目的商店街,听說巴黎晚會的時裝第二天會出現在大街上。
不過氣候悶熱干燥仍是改變不了。
她們坐上豪華加長型轎車,漫游于街道一隅,仔細的觀賞。因為明天開始,她們恐怕沒有閑暇的時光,該準備工作了。
長型轎車開進一處守備嚴謹的地區,來到宏偉的白色宮殿前。
據巴里說,這里是重要古跡,以前部落的先知居住的地方,現在則是一國之君的居所,一切辦公、會客一律在此。
「我的身份嬌貴嗎?住這麼漂亮的地方!」杜君年傻眼。
「當然,你當然要住于此。」巴里又激動起來。
她連忙安撫道︰「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這巴里,說實在的,長得性格,個性也溫和有禮,就是有點怪,動不動就一副事態嚴重的表情。
「嘩,好漂亮喔!」鄰座的幾位同仁興奮的拿起相機猛拍,像觀光客似的,都忘掉此行的目的。
也不知是否第一次出國過于緊張,她整個人神經繃得死緊,心懸吊得半天高,一反之前的瀟灑個性、隨遇而安的天真︰
巴里又開始拉拉雜雜的介紹,她沒有心思地將眼光投向遠方,做痴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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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如何描繪寬敞屋子里的一切?高聳入天的天花板上瓖嵌著幾何圖型的彩繪玻璃,透過光線顯得耀眼奪目︰牆壁上雕塑著無數的圖騰,觸目所及盡是暗紅色的絲絨掛畫,繡工精細的波斯毛毯鋪設于地。那有帷幔的大床上實放著無數個蓬松靠枕,誘惑人去躺臥,感受它的柔軟。
屏風片片,上頭擱置五顏六色的布料,哇!是個充滿神秘色彩、異國風味十足的房間喔!她懷著崇拜的眼神欣賞房里的裝潢。
「怎麼樣?還喜歡嗎?」身後傳來渾厚熟悉的腔調。
君年倏地回頭,「大齊?」她驚呼起來。
雷齊茲的裝扮不再是西裝西褲,而是罩著一件寬松的黑色長袍,頭上綁著黑色頭巾,標準的阿拉伯民族衣服,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魁梧得像座山;唯一相同的是那大把胡須、晶亮的眼楮,和爽朗的笑聲。
「不就是我嗎?」他哈哈大笑。
還敢笑,她沖過去,不客氣的往他肩頭重重的槌打—拳。「大齊,虧我把你當朋友看,你竟然要花樣,陷害我叔叔。」
「唉,容我解釋,我從沒逼迫,只是告訴貴國的政府,希望貴雜志社能鼎力相助,至于他們的所作所為,我一概不知。」以他們國家的威望,連美國都要拉攏關系,更何況是小小的台灣政府。
「哼!」她甩頭不搭理。
雷齊茲搖搖頭,「別這樣子嘛,你都到這里了,不妨以另一個角度看待這次的行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是啊,再怎麼生氣也于事無補,既然身在異鄉,于脆就玩個痛快。
見她有軟化的跡象,他趁勝追擊,游說她道︰「明天呢,我先好好的介紹我們國家的大概,晚上帶你去見我們國王如何?」
「好啊!」
這答案讓他仿佛吃下了定心九,雷齊茲大大的松了口氣。」對了,我的同伴呢?」巴里帶她在宮殿里繞呀繞的,一轉眼她們全不見了。
雷齊茲若無其事的回道︰「她們要我轉告你,她們已經先行去市區參觀。」
「動作這麼快,有沒有搞錯,丟下我一人?」這群忘恩負義的娘子軍,實在是太過分了,為達到玩樂的目的,竟把她拋在後頭。
「明天由我親自做向導為你介紹,豈不是更好?」
也對;可是她們也太不像話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剛下飛機,旅途勞累,你不如先用晚餐,過後再洗澡,明天才有精神應付︰」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
雷齊茲不由分說的拍手,身後鑽出幾位侍女,他威嚴的吩咐道!「好好的招待杜小姐,不許出差錯。」
君年想插嘴,「我——」
他笑容滿面,語氣卻強硬得不容否決,「你就好好休息,一切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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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悠久的古老會議廳里,幾位王室的長老依照傳統席地而坐,濃煙充斥于傳統的議事廳,他們正在討論國家大事。
「她已經來了,住在行宮。」雷齊茲優閑的坐在一旁。「我安排她明天會見國王,順便拿幾位夫婿候選人名單給她,為她一一介紹,好為兩個月後的選夫大會做準備。」
「會不會過于急切?」白須長者懷疑的問。
「根據報告書上顯示,她個性可不比王妃溫馴,十分不羈,自由自在的人格發展使她充滿都會女子的見識,這跟我們預計的根本不符。」
「明天晚上的情況恐怕不佳。」
長者擔心的話語此起彼落,雷齊茲中肯的說道︰「杜君年脾氣很沖,但不是個不講理的女子,她前衛的作風在男尊女卑的社會,或許一時不能適應,但是假以時日,我們仍舊有希望說服她。」
「不管行不行,反正她再也不能離開此地。」某位長老發出這樣的豪語。
眾說紛紜,大家無不熱烈討論杜君年這名女子︰
雷齊茲眼光搜尋到角落沉默的男人,他故意大聲問︰「拉德薩你認為如何?身為公主丈夫的候選人,又親自跟我到台灣,你一定有更深的見解。」
盤踞于一方的偉岸男人抬起銳利的眼眸,狠狠的瞪了眼多嘴的雷齊茲。感謝他的多事,族里的長老全雙眼照照地望著他。
「是啊,拉德薩,你是族長欽點的人選之一,對她有什麼看法?」
「尚在觀察。」如眾人所知,身為候選人,他一定要謹慎行事,不僅是為了國家,也為了栽培他的族長。
「現在所有的猜測都不能成真,明天的變數很大,需要各位在場才是。」拉德薩朗聲說道。
幾位老者默認的點頭,算是結束今日的話題。
雷齊茲恭謹的送走幾位長者後,轉回會議室,看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拉德薩深思的坐于原地。
「怎麼?舍不得走。」他暗地挖苦。
拉德薩不悅的說道︰「你明知道我一直不希望迎接杜君年回來。」
他聳肩,對好友的不滿視若無睹,「那你也應該知道,金色之神的傳說,一直是穩固我們國家盤根的基礎,縱使你有權力控制國家,甚至顛覆世界,但六族的酋長和人民對此深信不移,你很難去改變他們的觀念。」
「所以你執意打破她平靜的生活?只為那個傳說。」
他犀利的回問。
雷齊茲存心同他爭執,「我以我的國家為榮,從小耳濡目染的宗教信仰,你說我能怎麼做?」
「王宮里多得是公主。」說到底,拉德薩仍舊不贊成杜君年繼承王位。「為什麼偏偏是她?」他的表情有種察覺不出的憐惜。
「那就得問你效忠的國王、我的異母哥哥是何心態,在他封鎖杜君年的消息之後,現在又臨時扯出她。」
「不都是一群老頭興風作浪,逼得國王不得不如此。」
雷齊茲故意左顧右盼,「嘿!我雖然贊同你的話,不過你這些話可別給那些老頭听到。」
拉德薩冷笑,他不會,至少不會在眾族長面前顯現真實的想法。他為他的君王忠心效命,絕對不會讓他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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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見,我們國家以生產石油為主,六O年代後,石油大大改善國家之前的貧困生活,政府利用天賜的資源,展開一連串波瀾壯闊的建設和經濟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