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香艷刺激鈴蘭
苞大家談談我最近的痛處好了︰
其實《風暴》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寫到最後章節,只剩其中兩頁未寫,這兩頁之所以未能如期完成全因為四個字——「香艷刺激」,可別小看這四個字喔!
「香艷」,根據東方國語辭典上的注解,意思是芬芳艷麗,多指語涉閨閣的文字︰「閨閣」說白話就是房間嘛!
「刺激」,心理學跟生理學的反應,凡能使生物軀體起特殊感覺的作用,都叫刺激︰這里當然不是指坐雲霄飛車的那種刺激︰
這兩個字合起來就是——房間里的特殊感覺作用嗎?
當然不是,不然我不會寫做噩夢或摔下床那種無聊事?
唉!原因就出在我對「香艷刺激」這種描述沒什麼概念,也拙于想像;偏偏現在言情小說流行來個幾頁,對我真是一個頭九個大。
幾個月前投《劣女纏郎》那本稿子時,審稿小姐溫柔的對我說︰「嗯……其實……其實你可以在男女主角的情愛場面上再寫得明顯一點︰現在很多書都會來個幾篇︰」
一句話就戳中我的痛處。
我當然有我由自己的顧慮,我一直不喜歡別人知道我有投稿,感覺好像把自己的愛情觀念赤果果的展露出來,而我又是很封閉的人︰
所以當我剛上台北來實習教學的表妹告訴我,「我家里的人都看過你的書喔!」嚇得我差點當場昏倒︰
這……這不就表示連我很敬重的大伯母也看過?她是那種很厲害的長輩,平時打理自家的生意外,也看小報、捏捏泡沫(就是防止蔬果踫爛裝在旁邊的裝飾品,她很愛喔;)竟然還有時間翻我的書?!
那我當然不能寫些露骨的情節敗壞門風!
沒想到表妹也對我書中的情愛場面感到不滿意,
「可是我覺得我有寫到耶,只是比較含蓄。」我這麼為自己辯解。
表妹干干的笑笑,嘴角微微抽動,「當然,當然,雖然有比較含蓄的寫法,但是你的含蓄是沒有那個過程,孩子就蹦出來的那種地!」
听听,听听,這種話竟然從一個即將成為老師的人口中說出︰我真為我們國家未來的棟梁感到憂心︰
一度,我真想在那兩頁直接寫上四個斗大的字——「香艷刺激」。
無奈只能觀摩眾家作者的作品,甚至去租書店借幾本十八禁的書刊漫畫來研究︰
所以有一段時間,我的腦海全被十八禁的東西佔滿,頭昏腦脹︰
如果有人剖開我的腦袋瓜,一定會掉下鏗鏘有聲的四個金字招牌︰
沒錯!湊起來就是「香艷刺激」。夠厲害了吧?
對于香港的某位讀者,在此鄭重道歉,請原諒我還未回你的信,因為腦海里全被這四個字佔據︰不過你的信我全看過!
楔子
必于「金色之神」悠遠的傳說,一直流傳在貧瘠而廣大的沙烏地阿拉伯沙漠中,為艱困的人民帶來一絲希望。
自古以來天然條件的惡劣——氣候炎熱、干旱少雨,使得絕大部分的土地全成了荒蕪的沙漠,人民除了努力生存,便是依賴忠貞的信仰。
金色之神的故事,因此產生。
踏上那尊榮的古神殿,仿佛可以听見那富民族色彩的歌謠,老婦人低吟輕頌的歌聲伴隨著駝鈴聲訴說遠古的這段傳奇——
金色之神,上天所賜,乘風而至,撫慰悲苦的我們。
金色之眼,獨王所有,雪亮晶明,看盡我們所有的苦難。
金色之人啊!金色之神啊!悲憐保護我們的子民︰
第一章
有股力量催促她往前走,迷霧朦朧的景色一如從前,沒有改變。她更踏向前一步,天氣更形惡劣,強勁的風沙不斷拍打她的臉,遮蔽她的視線。
氣候炎熱,感覺很不舒服,她根本不想再動,前方卻似乎有莫名的東西吸引她、召喚她,讓她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軟綿綿的土黃色沙地根本寸步難移,每走一步便深陷一分,提起腳步愈陷愈深。
在能見度低的情況下,她看見一個女人,全身包裹密實,黑色的寬袍在風中飄揚,帶著面紗,只露出深邃的眼,神秘的對她伸出手,然後緩慢的指引她的目光落到她身後的大石殿,那是座很舊、卻寬闊的莊嚴殿堂。
似曾相識的地方,令她大受震撼,沒有一絲厭惡,反而有很深的歸屬感。
面紗下的女子蠕動嘴巴,似乎想傳達訊息。
「什麼?」
沒有聲音,只有狂風飛沙,掩蓋所有聲響。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大喊,嘴里驟然吃了把苦沙。
對方安靜了下來,注視著她,雙眼突然進射出金色光芒,刺眼得令她不得不躲藏︰
才這麼一閃,她便驚醒過來,猛然的坐直身子。
意識到方才真實得仿佛身歷其境的景象不過是南柯一夢後,杜君年忍不住抱頭申吟,挫敗的低喊︰「天啊!饒了我吧,難道每個月都得吃一嘴沙才行嗎?」也太真實了吧,她覺得嘴里猶存著飛沙的苦澀感。
瞄了眼床頭的鐘,才三點多而已,明天要見客戶,若睡眠不充足,非頂著黑眼圈不可。她認命的躺回床上,閉上眼,重新培養睡意,但左翻來右覆去,就是無法入眠。
都是這古怪的夢啦!
打從杜君年有記憶以來,每個月非得做上幾次這種夢不可。仿佛已經根深柢固的刻在腦海,還會按時的浮現在夢境,騷擾她的正常生活,忘都忘不掉︰小時候還會哭著起來找媽媽訴苦,及長,已經習慣成自然,見怪不怪︰
千篇一律的內容,全都是她獨自行走在暴風沙漠中,冷熱交加,她如朝聖者般虔誠恭敬,匍匐身體步步走向神殿。那名奇怪的女人有時出現,有時則不,反正她也沒怎麼樣,就是做些奇怪的動作,不然就指指神殿。
敝異的是她的眼楮竟會發出金光,如同自己。
喔!不,不,不,她當然不是怪物,媽媽說是遺傳,沒什麼大不了。不過為了避免引起誤會,母親謹慎的口丁嚀她,不可對外人透露︰
「啊!」她打了個夸張的呵欠。
沙漠!炳,她從沒興趣,至少旅游的時候,沒將它列入考慮範圍。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母親為她算過命,指示她三十歲以前不能離開本土,否則會遭遇橫禍。
雖然她是旅游雜志社的攝影師,而且個性好動、崇尚自由,但她也是孝順的好女兒,兼有那麼一點迷信。既然母親大人下令不準踏出國門一步,尤其是中東地區,她也就听話,乖乖的等著。其實她也略微知曉母親的顧慮,隱約知道拋棄她們母女的父親正是那地方的人。
所以她的輪廓深刻,有點像外國人,也是不爭的事實。
算了!那已經是跟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之前沒有,未來更不可能有發展的可能。
她拋開想像,慢慢的進人夢鄉。
※※※
「鈴——」鬧鐘盡責的準時作響,一只縴縴玉手「啪」的按掉惱人的聲音,繼續她的春秋大夢。
直到一個小時後,她才又驚醒,目光對上鬧鐘的指針,立即慌張的彈跳起來。
「糟糕,快遲到了。」
杜君年匆忙的跳下床,奔進盥洗室刷牙洗臉,然後又跑出來,拉開衣櫃挑選了一件緊身的套頭紅色毛衣,配上俐落的牛仔褲,抓起梳子梳順那頭飄逸的長發,用胭脂抹了下紅唇,腳蹬帥氣的短靴,動作一氣呵成,不浪費分秒。
她甩了甩頭發,對鏡中的自己擠眉弄臉。
「OK。」嘴角揚起滿意的弧度,她抓起昨晚準備好的資料往外沖鋒陷陣。
一出家門口,各種噪音沖刺而來,喇叭聲、人聲、音樂聲……吵得她腦筋混亂。